第18章 絕無僅有

  風雨學府占地千畝，分為演武場，講堂和宿堂。

  所謂演武場，就是武者修煉的地方，而講堂則是各種武道的授業場所，至於宿堂則是三千多名學生居住的地方。

  沈昊隨楚晨進入學府，呈現眼前是一片寬敞的石板路，這條路被世人和武者稱為英雄之路，因為道路兩側每隔十米都會屹立著一尊人形石雕。

  石雕栩栩如生，姿態萬千，使得空氣中充斥著讓人血液為之沸騰的氣息。

  「這些都是化元境強者的雕像，是我風雨學府的驕傲。」

  楚晨為沈昊講解著，神色中充滿了嚮往。

  「化元境……」沈昊暗暗吃驚。

  這是北玄大陸第四大境，聽武師說可以御空飛行，一拳轟平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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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之路上共有百尊石雕，每個石雕下面都刻著武者的名字以及生平戰績和武道境界。

  沈昊邊走邊看，漸漸地熱血沸騰起來：「終有一天，我會達到他們的境界……」

  「不，我會成為第五境強者！」

  ……

  沈昊跟隨楚晨走過英雄之路，沿著蜿蜒石子路停在一處環境頗為幽雅的閣樓前。

  此時此刻。

  閣樓周圍一群少年正交頭接耳議論著，他們是風雨學府的學生，有新生，也有學長。這些人來此，自然要看一看昨晚就流傳，被黑衣特使蘇大人請願，由學府高層同意『破例考核』的少年。

  「切，原來又是一個鄉巴佬。」

  人群中，一名錦衣少年看到沈昊後冷道：「會有什麼本事？」

  此人名為蕭剛，三天前新晉學生，資質絕品，出生名門。

  有實力，有勢力。

  剛進入學府三天，他就在新生中擁有了不小的名聲。

  當然。

  心高氣傲的主兒不止他一個，很多相貌堂堂的少年看到沈昊寒酸樣，紛紛嗤之以鼻，只是沒有如蕭剛那般在臉上表現出來，畢竟他們都很自命不凡。

  「蕭剛，人不可貌相，也許他就比你強呢。」

  一名身穿粗衣少年壞壞笑道，此人名為錢如山，也是三天前的新晉生。

  錢如山。

  這名字多好啊。

  可偏偏，這傢伙是從山溝溝出來，家裡一窮二白。

  不過，敢直言嘲諷公子哥蕭剛，也是因為此人擁有上品資質和覺醒的獸系體質。

  衡量一名天才的標準，則是體質和資質。

  錢如山雖然只是上品，但比蕭剛多了特殊體質，兩人都是十道真絲，實力卻也不相伯仲。

  「錢如山，你這是在放屁！」

  蕭剛怒道。

  他和錢如山被分在同一處武道堂，昨天就發生矛盾差點動手打起來，所以說話很不客氣。

  「蕭公子，你家放屁都是用嘴啊？」

  錢如山嘲笑道。

  此話說出，身後少年們轟然笑起來。

  當然，笑得人大多都是出身貧苦，而那些想笑卻又忍著不笑則是家世比較好的。

  進入風雨學府的少年一般分為兩派，一派是貴族，一派是平民。

  這屆新生里錢如山是平民代表，蕭剛則是貴族代表。

  「可惡！」

  蕭剛出生名門，粗口上難以和窮人出身的錢如山抗衡，惱羞成怒下就要爆發十道真絲和那廝打上幾百回合。

  「幹什麼呢！」

  剛剛來到的楚晨微微皺眉，沉聲道：「蕭學弟，難道忘了學府的規定嗎？」

  蕭剛聞言，壓著怒火將真絲散去。

  學府分為兩派因出身不同，關係很不和諧，但學府嚴禁學生之間私鬥，違者不論身份是要記大過的，嚴重的甚至會被驅逐。

  蕭剛不敢在人前挑戰學府權威，只能心中恨道：「錢如山，你給我等著！」

  ……

  「你可以進去了，裡面有導師為你重新測試資質。」

  楚晨指了指前方的閣樓。

  「嗯。」

  沈昊點點頭起步走進去。

  他聽到了蕭剛說的話，心中不以為然，畢竟這種諷刺嘲笑以前遇到多了。

  「能被學府高層破例考核，這小子應該有幾把刷子。」

  「也不知道會不會達到絕品，擁有某種特殊體質呢。」

  沈昊走入閣樓，眾人開始議論起來。

  縱然很多公子哥看不起他，但卻極為關注，畢竟能破例考試，此人絕不簡單。

  「沈昊——」

  而在人群中，一名白衣少年隱於暗處，雙拳緊握，臉色隱隱有些扭曲，道：「你還是來了！」

  此人赫然是風家村的風飛鷹。

  被沈昊擊敗，他的自尊心嚴重破碎，也徹底將他記恨心裡，哪怕進入學府也不曾忘記。

  風飛鷹表情很恐怖，但突然間收斂起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不過當他剛剛走出人群，卻見遠處風薇正和一個錦衣男人親密交談，時而傳來清脆笑聲，於是暗暗冷道：「風薇你終於原形畢露了……」

  自己未婚妻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風飛鷹並沒有生氣，反而嘴角浮現出一抹陰森微笑。

  其實這個男人不傻，早就知道風薇很勢利，剛剛來到學府三天就和別人勾搭上也在意料之中。

  當然。

  就算他生氣也只能忍著，因為風薇纏著的那個男人，正是本屆學府六絕之首，擁有火系體質的最強天才，而且已經踏入淬體境。

  這樣的對手，風飛鷹自知暫時無法抗衡，睜一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同時暗暗盤算如何利用風薇和這個最強天才。

  ……

  閣樓很小，僅僅只有十多平方米。

  沈昊走進來，發現房間內除站著一名年約六旬的老者再無其他。

  「你是蘇丫頭推薦的沈昊？」

  老者不冷不淡問道。

  「嗯。」

  沈昊很禮貌向老者舉了個躬。

  老者沒再言語，長袖一揮，手中多出一個透明水晶球，淡淡道：「將手伸過來貼在上面，凝聚真絲。」

  透明水晶球是測試石的進化版，不但可以完美測試武者資質，還可以測試武者的體質。

  沈昊按照老者所言，將手貼在水晶球上，運轉體內十道真絲。

  這已經是第三次測試資質，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激動，而如今卻出奇的平靜。

  不管低品還是聖品，他已經徹底看開。

  「嗡嗡——」

  水晶球感受到沈昊真絲後開始輕微顫抖，而這種顫抖的速度在持續提高！

  「嗯？」

  老者原本處於微微閉目，感覺水晶球顫抖速度不斷攀升，微微睜開眼，便看到水晶球內一汩汩冰青色氣流在盤旋。

  「果然是冰系體質。」

  他看了看沈昊，嘴角掛著不出所料的微笑。

  昨天蘇蘇就已經將沈昊的體質告訴了學府高層。

  冰體質屬於自然系，也算是天才了。

  但是。

  有關蘇蘇提及的疑似『聖品』體質，這位老者和很多高層都不當一回事，畢竟那種資質太難出現，況且一般都是誕生於某些底蘊十足的大世家裡，一個普通的鄉野少年怎麼會擁有。

  也正是這種想法，老者才會表現的很冷淡。

  然而。

  就在他微笑之際，水晶球顫抖的速度猛然加快，最後『嗖』的一聲從手中飛出，懸在半空中繼續旋轉。

  「這……」

  老者見狀，臉色頓然大變。

  作為第三境強者，持水晶球測試少年資質二十多載，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情況。

  「嗡嗡——」

  水晶球一直極速旋轉，甚至開始散發出光芒。

  老者更是難以置信，因為水晶球測試，向來不會有光芒外散，除非……

  「咻——」

  就在此時，極速轉動的水晶球戛然停滯，光芒閃爍下隱約可以看到兩個字。

  僅僅兩個字。

  但就是這兩個字，讓之前風輕雲淡的老者雙目瞪圓，呆如木雞！

  而水晶球上的兩個字則是——低品！

  「低品……」

  「竟然是低品！」

  老者挪動著僵硬脖子，看向沈昊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

  可不是。

  水晶球突然飛起又散發光芒，此乃前所未見的現象，剛才甚至在想這少年莫非真如蘇蘇所言資質達到聖品？

  而水晶球顯露出低品，讓他徹底凌亂，因為結果和預想差距實在太大，大的他根本就沒想到。

  再說。

  一名擁有自然系體質的少年，卻擁有低品資質，這絕對是——浪費！

  對，就是浪費。

  在這個世界上，武者想要完美發揮自身體質的潛力，必須擁有不錯的資質。

  低品資質，代表不能開發冰系資質，這不是浪費是什麼？

  「低品……」

  第三次看到低品資質出現，沈昊沒有絲毫感覺，他已經習慣了。

  「可惜……」

  老者搖頭嘆息。

  這麼好的自然系體質，資質哪怕中品，慢慢培養也會展現出不弱於絕品的戰鬥力。

  「前輩，我通過了嗎？」

  沈昊苦澀問道。

  這句話很沒底氣，因為學府收錄的最低要求是中品。

  「你已經覺醒體質，而且還是自然系，根據學府規定已經達到被錄取的要求。」

  老者說道。

  風雨學府歷來都有自然系優先錄取的規定，而學府先輩們恐怕不會想到，擁有自然系體質，資質卻是低品！

  這種現象，在北玄大陸肯定——絕無僅有！

  但。

  真的是低品嗎？

  高級測試水晶球給出的結論恐怕也未必正確。

  因為在測試前，沈昊心臟表面九道紋線在輕微閃爍，丹田裡的晶體浮現出奇怪氣流悄無聲息融入真絲中。

  測試資質需要最純正的真絲，才能給予正確判定。

  而詭異奇異屬性和真絲融合，沈昊此次測試並非絕對的合格。

  當然，有關這一切，沈昊自己不清楚，達到第三境的老者也沒覺察到。

  而這都已經無所謂，聽到自己被學府錄取，沈昊心中鬆了口氣。

  資質就算低品也無所謂，只要能在這裡接觸更完善的武道體系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