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鼓舞

  孟老師轉身，帶著一如荊軻刺秦王的悲壯，縱身一躍，身形如展翅的大鵬，穩穩地落在競技台之上。

  「嗯？這是……」

  四面的觀眾看到孟南縱身上台，眼裡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疑惑。

  「這是誰？我們學院有這樣的老師嗎？」

  

  很多人心裡自問，卻發現對突然出現的孟南完全沒有半點印象。

  難道是學院暗藏的奇兵？

  不少人心中湧起了希望。

  「擦，這不是猛·男老師麼？」

  終於，觀眾席上部分學生認出孟老師來了。

  「沒錯，是負責新生煉體課的猛·男老師！」

  「對對，就是他！」

  「負責新生的？」

  「難怪，我說怎麼沒見過他。」

  「他很厲害嗎？」

  「不知道，聽說很會搞笑……」

  「不是吧？」

  很快，觀眾席上，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孟南的來歷了，可是，心底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卻又幻滅了。

  一個只負責新生，在學院中完全沒有知名度的新老師，能有多大的能耐？

  「已經決定放棄了嗎？」

  很多人心裡紛紛升起明悟。

  只是，為什麼會那麼不甘心啊？

  ……

  另一方面，天武學院師生所在的主席台這邊，隨著孟南上台，每個人都打量著這個青年教師。

  「這人是誰？」

  領隊的黑衣中年人奇怪地問道：「怎麼在我們得到的情報中，沒有這個人？」

  坐在他身旁的幾個人互視了一眼，紛紛搖頭。

  「大概是新老師吧？」有人猜測。

  卻在此時，天武學院的隊伍中，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一拍腦袋，脫口而出道：「我知道他是誰了！」

  旁邊的人紛紛側目，問道：「他是誰？」

  「你們還記得四年前，我們來這裡進行交流的時候，同樣是這個場地，那場決定勝負戰鬥嗎？」濃眉大眼的青年陷入了回憶，那時的他，還只是學院中的學生，親眼目睹了一場激烈的天才之戰。

  經他這麼一提，隊伍中很多經歷過那次交流的老師們頓時有了印象。

  「沒錯，是他！他叫……孟南！」其中一人叫了出來。

  「啊，我想起來了……那一次……是那個贏了肖……老師的傢伙！」另一人說起肖老師的時候，還刻意地壓低了聲音，停頓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主席台後排座位上的一個背負長劍，神色淡漠的青年。

  卻發現，本來一直坐在後排穩如泰山，仿佛對身外的一切事物都毫不在意的肖欽，臉色似乎看起來有些不自然。

  肖欽看著上台的孟南，漠然的臉色出現了一絲變化。

  「你果然出現了啊……」

  「聽說你被學府趕了出來之後，身受重傷實力大降啊。那麼……」青年眼角閃過一絲寒光，「接下來，就是要讓你再倒下一次，直至永無翻身之日才好啊！」

  所有在他踏上巔峰的道路上，給他造成過障礙的人，他都會永遠記在心上，然後在未來的某一天，報復回來。

  他就是這樣，睚眥必報！

  ……

  站在離地七尺高的競技台上，孟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一連串的畫面：四年前，從前的那個「他」作為學院的天才學生，也曾在這座台上，為學院的榮譽而戰，接受滿場的歡呼，年少輕狂，風華正貌，想想都讓人覺得熱血沸騰。

  他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對手，環視著四周觀眾席。

  沒有歡呼聲，沒有打氣聲，每個人臉上都傳遞著失望的情緒。

  孟南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場面。

  如果要為這樣的觀眾戰鬥的話，他想，只怕是從前的那個視學院榮譽高於一切的孟南，也不願意吧！

  孟南徑直走向場邊，抬頭，盯著觀眾席，久久不動。

  「他要幹什麼？」

  所有人都發現了孟南的異動，疑惑地注視著他。

  「這不是我記憶中的星塵學院！」

  天地間，浩然正氣流轉，孟南低沉的聲音響徹每個人的耳際。

  「曾經的星塵，從黑暗中崛起，我們百戰不退！」

  「曾經的星塵，在戰鬥中壯大，我們萬死不悔！」

  「獸經的星塵，守護著這座高城裡的千萬子民，我們在地底蟲魔的反攻中，不顧生死，只求一戰！」

  「前輩的鮮血，鑄就了我們鐵一般的院魂；先賢的英靈，教會了我們在逆境中奮起的信念！」

  「但是今天，你們怎麼了？」

  偌大的競技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死寂，只剩下孟老師那著了魔一般的吟哦在天地間迴蕩，所有星塵學院的師生們，都呆呆地看著台上那正氣凜然的身影，忘記了思考。

  「你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一個兩個，都像死了老爹一樣！」

  「現在我們輸了麼？」

  「沒有，我們還有一場！」

  「但你們卻放棄了！明明擁有著一線的希望，你們卻在心裡默認了失敗！」

  「失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希望！」

  「入學時，宣讀的院訓，難道你們忘了嗎？」

  「勤學苦練、守信篤行，信念不死、永不放棄！」

  「你們，做到了嗎？」

  「你們、你們、還有你們，做到了嗎？」

  孟老師的聲音變得激昂，他靜立著，像一座雕像。並起劍指指向四面的觀眾席，像一道道鋒利的刀鋒，直插向所有星塵學子的心臟。仿佛一聲清脆的清響，一顆凋零的種子在心底打破了桎梏重新發芽，逐漸壯大，所有人的眸子仿佛燃起了一團火焰，正在發亮。

  「今天我來了，雖百戰不勝，但我還有不死的信念和希望！」

  「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鷹擊長空，我星塵人，應當永遠奮勇當先！」

  「魚翔淺底，我星塵人，應當永遠逆流而上！」

  「請用你們的勇氣，賦予我戰鬥的力量！」

  「請用你們的信念，為星塵的榮譽而戰！」

  「不管我們遇到什麼挫折，不管我們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要去面對！真的猛士，敢於面對慘澹的人生。雖百折而不死；縱萬死但求一戰！」

  「壯我星塵，戰！」

  「星塵，死戰！」

  孟南停了下來，偌大的競技場，陷入了詭異的平靜。

  激昂的話語，在所有人心底迴蕩。

  所有人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狀若瘋魔的男人，他的話語，仿佛有著真正的魔力，將所有人心底的熱血，瞬間點燃。

  「轟！」

  看台上沸騰了！

  「沒錯，我們還沒輸！」

  「猛·男老師說得對！」

  「就算是輸，我們也應該轟轟烈烈地戰倒在地上！」

  「壯我星塵，戰！」

  「星塵，死戰！」

  所有人的臉都漲得通紅，所有的聲音，都匯成一股洪流，直衝霄漢。

  士氣可用！

  「這小子不錯。」另一邊，張院長目光掠過一絲讚賞，驚喜地盯著孟南。

  主席台上，天武學院師生的臉色在這轟然響起的吶喊中，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孟南靜立在台上，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縷笑意。

  「成了！」

  腦海中，響起一個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

  「完成觸髮式支線任務『鼓舞士氣』，完成度：100%，評價：完美。獎勵一百信仰點、『基礎劍法』、『基礎煉丹術』。完美評價額外獎勵：五百信仰點、技能『蠱惑』。獎勵已發放，請注意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