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唯一的破綻！

  「不要啊！！」

  這一刻，楚晨撕心裂肺的嘶吼，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

  嘶吼聲中的無盡悲戚，似乎傳到了天下域，直觸人心，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聞者盡皆心神狂震，仿佛生命中的某種信仰，就此消散了。

  小老頭、西門青蘿等人對視一眼，眼中莫名的留下熱淚，「楚小子……」

  應龍、戰王、九尾妖狐王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之極，隱隱的，泛起了一絲絕望。

  就連與眾人敵對的風帝等天空之城強者，也感受到了那其中的無盡悲涼，眼前仿佛出現了，一朵正在瘋狂綻放的血色鮮花，而緊接著，這朵血花突然徹底枯萎。

  那是生命最後的綻放！

  天機秘境之中。

  楚晨眼睜睜的看著，黃金寶塔之上，又一次凝聚出了金黃色的索命之光，而這一次，不多不少、恰恰是五道，這一瞬間，那錐心刺骨的痛楚，徹底點燃了他的鮮血、他的生命、他的靈魂！

  

  只要這五道金光射出，明如月五女，就將徹底死亡！

  「我要殺了你啊……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殺了你啊啊！！」

  震動蒼穹的咆哮聲，從它的口中爆發而出，此時，他的雙目一片血紅，仰天狂嘯間，身上突然飆出了無盡鮮血，瞬間將整個人染成了血紅之色。

  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哪怕燃燒靈魂，也絕不會放棄的信念！

  既然我的兄弟、愛人都要一一死亡，我守護的一切都將徹底消亡，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那就——

  同歸於盡吧！

  剎那間，這股信念仿佛牽動了他體內的某樣東西，就見楚晨手中天元靈刃瞬間消失，與此同時，楚晨右手撫在胸前，仿佛從他的心臟之中，一點一點的拔出了一樣東西。

  一根長棍！

  定界神針！！

  「嗡！」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一直極為從容淡定的炎帝，卻在這一瞬間面色狂變，竟仿佛忘了，將那五道金色光芒發射出去。

  在他的視野之中，清晰的看見，此時此刻的定界神針之上，竟流淌著一滴一滴的鮮血，那妖艷的血紅色，竟仿佛有一種強大絕倫的力量，直逼他的內心！

  而這些鮮血，仿佛喚醒了定界神針之內的某種力量，而這種力量，讓炎帝都感覺到了恐懼！

  「這不可能！！就連軒轅都無法徹底引動定界神針內的力量，你怎麼可能做到？」

  「這不可能！！」

  這一瞬間，炎帝仿佛看見了某種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第一次發出不可置信的狂吼驚呼，他的眼中，清晰的閃爍著一絲恐懼：

  計劃之外的變數，又一次出現了！

  楚晨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止，血紅色的定界神針被他一點點的拔了出來，這一刻，他那沾滿鮮血的手，前所未有的穩重，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神針，朝著炎帝身周的黃金寶塔，狠狠的掄了下去！

  這一掄，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這一掄，灌注了他全部的信念！

  這一掄，他要——

  報仇雪恨！！

  「我！要！你！死！！」

  電光火石間，就在楚晨的悽厲咆哮聲中，在明如月五女心痛的目光中，在炎帝駭然欲絕的神情中，血紅色的定界神針之上金光爆閃，帶著楚晨最後的信念，狠狠的砸在了黃金寶塔之上！

  「鐺！！」

  震天動地的聲音響徹天際，一道道金色、血色交織的衝擊波，瞬間席捲整個天機秘境。

  與此同時，那仿佛永遠不可能留下半點傷痕的黃金寶塔，竟然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瘋狂震盪起來！

  更有甚者，金黃色的塔身之上，出現了一道道細小的裂痕！！

  號稱「立於頭頂即處於不敗之地」的天地玄黃玲瓏塔，敗了！！

  「這不可能！！」

  下一刻，就在炎帝駭然欲絕的驚叫聲中，他的身軀連同黃金寶塔，同時爆飛而出，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嘴角之中，甚至有一絲血意流淌。

  他，受傷了！

  「呼！」楚晨一棍砸出，全身的所有力量仿佛都消失了，他重重的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炎帝的身影，眼神之中，卻沒有半點喜意。

  反而，充斥著生命最後的悲涼和哀傷。

  因為他清晰的看見，炎帝雖然身形爆飛，嘴角溢血，但他的雙目之中，自始至終都沒有泛起、哪怕一絲的絕望……

  「果然不愧是軒轅的傳人啊，你和他一樣，永遠都讓人出乎意料！」

  炎帝甚至還淡然一笑，只是他的眼神，已經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殺機狂溢，再不復先前的仙風道骨，「現在，就算沒有那個計劃，就衝著你這妖孽般的天賦，老夫也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已經出現了裂痕的黃金寶塔之上，那早已凝聚出的五道金光，終於還是飆射而出了。

  而楚晨，早已無法阻止。

  他也無力阻止。

  一切的努力，終究是一場空，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嗡！」

  「嗡！」

  「嗡！」

  接連無聲輕微的震盪之音，悄然進入他的耳中，與此同時，在他血紅色的視野里，明如月、夏瓊英、李詩詩、蕭玉如、狐月兒五女的身軀，就一點一點的消散開來。

  那一瞬間，楚晨卻沒有在她們的臉上，看到半點絕望和恐懼。

  有的，依然是那無盡的柔情與愛意。

  依然是，那同生共死的信念！

  「楚郎，妾身與君，同生共死！」

  楚晨的耳邊，模模糊糊的又響起了這道聲音，這道……五女從未說出、但他卻清晰領會到的聲音。

  而現在，她們，都死了！

  「如月、小玉、詩詩、瓊英、月兒，你們不會寂寞，很快，我就會來陪伴你們了……」

  這一刻，楚晨雙目迷離，整個人仿佛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他手一松，唯一能對黃金寶塔造成傷害的定界神針，就當空掉落下去。

  他，已經拿不動了！

  此生所守護的，全都如泡沫一般，在眼前徹底幻滅了，他，還有什麼拼搏的理由呢？

  更何況，現在的他，還有什麼資格去拼呢？

  終究，還是一場失敗的夢啊……

  另一邊，炎帝心疼的收起天地玄黃玲瓏塔，身形一閃，來到楚晨身邊，蒼白的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靜靜的看著楚晨：「想明白了嗎？掙扎，只能令你痛苦而已！」

  他眼中的光芒，也是複雜之極，解脫、狂喜、驚嘆交織在一起，隱隱的，還帶著一絲舉世無敵的寂寞。

  「一切，都要結束了……」

  「就用你的命、你的靈魂，來結束這一切吧，能與我融合為一，成為這世間真正的主宰，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現在，結束吧！」

  一字一句的說完、這勝利者最後的宣言之後，炎帝的目光，無聲無息的瞥了一眼另一邊的楚雲飛，「就讓你至親的父親，來見證這一切的結束吧……」

  說罷，他的身體突然黑光爆閃，只一瞬間就化為一顆巨大無比的黑洞漩渦，似乎可以將世間的一切，都盡數吞噬。

  不愧是北冥神功的創始人，這黑洞之中的吞噬之力，遠遠超過楚晨。

  「嗡~嗡~」

  就見這顆黑洞一出，楚晨的身上，就有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光芒出現，朝著黑洞之中緩緩流逝而去，隱隱的，可以看見光芒之中的一道道法則符文。

  很快，楚晨歷經無數艱辛、才修煉而成的五行法則、包括他那融合陰陽的靈魂，就要被他徹底奪走了！

  這一刻，饒是以炎帝那深沉似海的心計，都出現了一絲忘我的波動，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極為沉迷這種感覺。

  因為吞噬了楚晨之後，他，將成為這世間的主宰！

  成為，真正的神！

  然而，沉浸在忘我狀態之中的他，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狀，或許在他心中，此時此刻，這世間已經沒有人能阻止他了吧？

  他不知道的是，自始至終，楚雲飛的臉色，都一如既往的平靜，而當他運起北冥神功吞噬楚晨的時候，楚雲飛的臉上，卻清晰的泛起一絲笑意。

  那絲笑意，與楚晨一模一樣！

  他也沒有注意到，已經徹底放棄的楚晨，其眼神中的絕望和哀傷深處，依然存在著一絲……源自靈魂的……瘋狂！

  「你的計劃確實天衣無縫，哪怕是軒轅那樣的一代人傑，都落入了你的算計之中，任憑楚某怎麼努力，都無法擺脫你的掌控！」

  突然，炎帝的耳邊，傳來楚晨的聲音。

  平靜的有些詭異的聲音，「可惜，就算你算計了世間的一切，卻還沒有明白，這世間有一樣東西是永遠無法算計的，那就是……人心！」

  「你……低估了楚某的瘋狂！！」

  聲音剛剛響起，炎帝的心中就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而下一刻，這絲不祥的預感就變成了現實。

  楚晨的身軀，就在他的面前，驟然——

  爆炸了！

  「嘭！！」

  天地間又一次出現了震天動地的轟鳴，五行法則、雷之法則和無數的規則之力，在這一刻被楚晨徹底引爆，而他用的方法，是自爆靈魂！

  金黃色的靈魂瞬間炸開，毀天滅地般的衝擊波瞬間轟在了炎帝身上，只一剎那，他的臉色愈發蒼白了。

  然而，他雖驚不亂，嘴角最後一次泛起不屑的笑容：「你以為，老夫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嗎？你以為，自爆了靈魂，就能讓老夫徒勞無功嗎？老夫想吞你，你擋不住！」

  話音未落，另一邊的楚雲飛，突然仰天狂笑：

  「那可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