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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你膝蓋彎上一彎,還值一百兩了?

2024-05-09 13:29:07 作者: 溫輕

  邪風卷過,是刺骨的寒。

  豐州明顯比盛京還冷些。

  路上的行人,個個都裹著棉衣。說話間,都能哈出一團熱氣。

  影二絞盡腦汁的想,風風火火的像是回自己家般,將何母從衙門提了出來。再用他可以當上頭兒的腦子,轉頭將人送去了豐州的花樓。

  恩,花樓。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花樓里搖著扇的媽媽,聽其來意收了銀子後,她看著驚恐無比被五花大綁的何母,丹鳳眼裡挑剔無比:「老了些,又實在丑的慌。不說樣貌身姿,那雙手可都是繭。皮膚黑黃,牙齒也不白。我們樓里的姑娘可個個會彈琴作畫當閨閣娘子養的呢。」

  影二不經意間露出他腰間的佩劍:「我這個嬸子,人老心不老,總愛禍害別人家女娘,偷雞摸狗的毀她人名節清譽。我想著,可見她自個兒也是喜歡被這般對待。」

  媽媽眼尖,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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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極為稀有的玄鐵所致,怕是盛京鐵匠鋪那邊的工藝。瞧著價值不菲。

  何母瞪大眼。

  憑什麼有的人生來就高人一等?可以這般作賤她?

  她哪裡錯了?看的上沈嫿,也是她前世燒了高香!讓她嫁給儲哥兒,難不成還委屈她了?

  「唔!」她掙扎著,狠不得破口大罵沈家無德。

  媽媽手裡的扇子也不搖了,她收回視線,嬌笑:「嬸子瞧瞧,您這個侄子多孝敬。自掏腰包,祝您圓夢。」

  何母被留了下來。和那些樓里剛收的花娘安置一處。

  花娘們個個年輕貌美。其中心氣最高的一人,瞧見了縮在角落咒罵不已粗鄙的何母,萬般不喜。挽上嚴厲的調教婆子。

  「這種老婦,指甲縫裡都是泥,真不是去後院刷恭桶的?焉配和我等站在一處?」

  何母從未受過此等羞辱!

  想跑,卻時時刻刻有人盯著。

  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真真羞憤欲絕。也就盼著何儲早早救她出水火。

  母親失蹤,昨兒一宿未歸,何儲的確急的慌。幾家相熟的人家都去尋遍了,可全都無果。

  直到。

  「何儲,你這是找你阿娘嗎?」

  學堂裡頭,有錢的又最看不起學問好的浪蕩子叫住街上毫無目的他。

  「楚兄,你是知道她在何處?」

  浪蕩子笑的意味深長:「怎麼不知,我剛還見了她。」

  「就在花樓里,你也是,家裡再窮,也不能讓你母親去賣身啊。」

  「就算真賣身,好歹換個去處,你阿娘那種長相,不是我埋汰,是無人照顧生意的。方才那口味最重的丘老爺,在八個花娘,兩個清倌裡頭挑了九人,就獨獨落下你阿娘。」

  「我瞧著她孤零零的實在過意不去,想著你我相識,還特地賞了她一吊錢。」

  何儲傻眼了。

  他沖開人群,馬不停蹄朝花樓而去。

  可他只見了何母一眼,兩人連一句話都沒說上,何母就被押了下去。

  「我阿娘怎麼會在此處?我朝律令,便是販賣也是需在衙門立契的!你們卻將她強奪此處,我是可以去報官的,還不速速放了她。」

  這一句話,倒是逗笑了周媽媽。

  她能將花樓做到如今這般,也是有一定手段和人脈的。伺候過不少人,便是早些年和盛京的顯貴承伯侯也有過一段情。

  還能被他給唬了?

  「到底年輕。」

  「小子,在我這裡,守的是我的規矩,你嘴裡的律法算什麼狗屁?」

  她上下打量何儲。走過去,抬起他的臉。

  「雖說是母子,可你生的倒是清秀。想救你娘可以,不如拿你自己來抵?」

  怎麼可能!他身上不能有半點污漬。他後退幾步。

  擊鼓尋上劉縣官。

  劉縣官一臉為難:「此事我已知曉。」

  「可你阿娘已不是自由身,去留衙門也無法插手。」

  如何不是自由身了?

  「怎麼,瞧你神情這是還不知?你阿娘昨兒夜裡非要去花樓,求著留下,親自畫押簽了賣身契,花樓那邊送了過來,衙門已蓋章。」

  何儲不敢信。

  「大人,定是那些人逼著我母親畫押的!她必然身不由已。」

  劉縣官嘆了口氣:「你阿娘真是荒唐,非要一意孤行,你是個好的,只怕會被其拖累。行了,本官公務繁忙,就不留你了。」

  出了衙門,何儲仿若墜入冰窖。

  他又一次來了花樓,眼裡含淚充血。

  可這次,他只見到傳話的婆子。

  「拿出一百兩,就能將人贖回去。」

  一百兩?他拿出五兩都夠嗆。

  見他神色焦灼為難,婆子端著姿態:「其實拿不出也無礙的。」

  「無非是每日讓你阿娘出來露個臉,說句不中聽的,便是真被選中了,也不會真讓她陪客的,我們花樓從不自砸招牌。」

  「你們到底要做甚!」他本就是個沒主心骨的,事事聽從何母,這會兒崩潰不已。

  「那就要問問,你們母子到底犯了什麼事?」

  「媽媽說了,她犯不著為你們去罪貴人。咱們這裡好吃好喝供著你阿娘,瞧瞧你這孩子哭什麼?」

  ————

  半柱香後,他站在繡坊外,眼裡都是恨意。

  得知他來的消息,淳筠蹙眉,顯然,何家的事,她已聽著聲了。但到底去偏廳見了人。

  「夫人。」

  尤箐神色凝重快步上前:「這是外頭黑衣男子硬塞給我的信。」

  她接過來,看了一眼。神色倏然沉了下來。

  等她到偏廳,何儲就跪了下來。

  「夫人,還求你放過我母親。」

  「不管如何,我也救了沈娘子,總能將功贖罪。」

  淳筠眉眼冷漠。

  「將功贖罪?」

  「你何儲,何來的功?」

  何儲瞳孔微微一縮。

  看他如此,淳筠氣的心口被刀割了般的疼。

  「漾漾和鄭家娘子,最常去的那片林子。」

  「什麼你湊巧路過。便是她不曾戳中蜂窩,那日也會落一身傷回來,對或不對?」

  「你們何家的人!當真無恥!」

  「你阿娘能做傷天害理的事,還想求我救她?真是笑話,便是她沒遭此事,我還能放過她?怎麼,你何儲的膝蓋彎上一彎,還值一百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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