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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 瞧這小模樣還挺眼熟嘞

2024-05-09 13:29:04 作者: 溫輕

  崔宣氏的脾氣多好啊,孝敬公婆,體恤晚輩,性情溫順。崔暘都能和其走到這一步。

  

  恭親王不由又念起另一人。

  崔暘的原配。

  「當初你對前頭那個,還算體貼照顧,可我能看出來,說多上心也不算,不過是做到當丈夫該做的,後來你娶了宣家女,我還當你是開了竅,並從中周旋,早知你是這般耽誤人家,當初想娶弟妹的世家可多了去了,我就該幫他們,也好過做這種孽。」

  以至於,他每次看見崔宣氏,都覺得虧欠。

  崔暘想說不是這樣的。

  可又是怎樣的?

  說他從未這般喜歡一個人?喜歡到不敢袒露心聲,

  不敢讓其知道,他對她的欲和渴望有多卑劣。

  他明明恨不得時時刻刻與她痴纏,在她求饒時狠狠的/搗弄。

  起先,她嫁入侯府,也並不情願。

  可他得到了人還覺得不夠,想要的太多。

  他學著在她面前,去當她喜歡的那些文質彬彬咬文嚼字,還不計得失為一心他人考慮的聖賢男人。

  有段時間,他明明成功過。崔宣氏和他在一起談詩論賦時笑容明顯變多了。

  有回下雨,他踩著山間的泥濘,卻沉穩的將早就體力不支的她一路背著入了道館。

  宣殊予那晚,難得的依賴她,甚至忍著羞意,將手搭在他脖頸處不撒手:「郎君莫走。」

  可從哪裡不對了?

  好像,有些事,學著書里講的,他越學越糊塗。以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局面。

  再後來看著崔宣氏失望的眼神,他選擇逃避。

  其實,都錯了。

  如今不在軍營,他每日都能見到她,是倍感煎熬。

  恭親王見他魂不守舍:「怎麼,見你這般,是弟妹不和你過了?」

  這一句話,讓他成功的挨了一拳。

  「崔暘!」

  「是你找揍。」

  等他醉醺醺回了主院時,步伐帶著踉蹌。

  主院的燈還亮著。

  崔暘立在原地,看了許久,轉身朝另一處而去。

  許是今夜喝了酒,所有的情緒不受控制的湧上來。他沒走幾步忽而轉身大步折返。

  「侯爺,不可,夫人在沐浴。」

  屋外守夜的婆子忙出聲。

  『砰』的一身,房門被踢開。

  外頭的動靜,宣殊予早就聽到,她蹙眉,快速的擦乾身子,伸手取過寢衣,堪堪披上,還不待系上盤扣,他就闖了進來。

  一室氤氳。

  盥洗室充斥著熟悉的淡香。

  崔宣氏身姿娉婷裊娜。一張娃娃臉絲毫看不出她已生兩個兒子,該大的地兒更是豐腴有致。

  她似微微受驚,很快背過身子,快速收拾妥當。

  崔暘目光如炬,一瞬不瞬的看著。

  有道嗓音在告訴他。

  出去。

  她不喜歡這樣。

  夫妻間總要保持該有的分寸和距離。

  可他沒有。

  他不想走。

  宣殊予被人從後抱住,她眸色微微一頓,她本就嬌小,被扣在魁梧的崔暘懷裡。

  「放開!」

  ——你呢,不如適當示弱,弟妹心軟,總不至於回回趕你出去。

  恭親王的話在耳側響起。崔暘躊躇半響。

  「我喝醉了。」

  「去別處發瘋。」

  宣殊予冷冷道。

  崔暘的手也不太老實,一下又一下試探的碰她的腰。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崔暘和她保持有名無實的狀態多年了。她也早就過了善妒的年紀。

  「侯爺若有興致,我這就去張羅幾個妹妹伺候你。」

  崔暘滾燙的氣息隨著這句話逐漸冷卻。

  「殊予。」

  乾澀而嘶啞。

  「我是不是錯了?」

  所以不值得被原諒。

  「侯爺多慮。」

  她眉眼疏離,這一次輕輕的推開了他。轉身朝外而去。她走的很慢,是盛京命婦走路的姿態,端莊優雅。

  同床異夢多年,如今這個屋子,崔暘已不被允許踏入。

  再見她朝外去,身子就要繞過屏風。一種窒息的恐慌將他淹沒。

  他上前,死死拉著宣殊予的手,不讓她走。

  在醉酒下,他再也沒了往日在宣殊予面前的偽裝。兇狠的像匹狼。

  幽深的眼眸里是數不盡道不明,寸寸能將人淹沒的占有欲。

  「你就一點也不想嗎?」

  「還是你不喜我那般對你?」

  「我知你在嫁人前,心裡有人,可那又如何?我不想錯過便想著我左右也不差。身體比那些文弱書生強壯。能讓你快活。」

  他低頭要親她。強勢的嗓音卻變得脆弱。

  「我若說其實愛你入骨,你可否別對我這般殘忍?」

  宣殊予靜靜的聽完。

  「別的話,你我之間沒必要再提,我不願信也不願聽。如今這般其實也挺好。」

  「崔暘,你傷我如此,我為何要對你上心?」

  他本就是個嘴笨的。只好胡亂的壓著她親。

  宣殊予沒動,任由他吻下。像是沒有感情的紙片人,她這種不拒絕不配合的態度,就如崔暘身上潑了冷水。

  他緩慢的退開。

  對上宣殊予清明的眼眸。

  「可還記得,你娶我那日,在我爹娘面前允諾了什麼。」

  崔暘指尖一顫。

  他說,小婿會對殊予好,望岳父岳母放心。

  宣殊予笑了笑:「可你沒做到,你食言了。」

  ————

  崔韞緊趕慢趕抵達豐州,直朝沈家而去。

  沈嫿養的好,傷勢其實並不嚴重,她風風火火朝外走。

  「都說了別跟我。你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

  「你一個庶女,我是絕不會帶你出門的。」

  她嘴裡說著狠話,可腳步卻不由自主的放慢。

  沈墜擦著汗,眼巴巴的跟在身後,最後抱住女娘的胳膊,輕輕蹭了蹭。

  「長姐。」

  沈嫿冷笑一聲:「這招沒用。」

  一炷香後,她頂著生人勿近的醜惡嘴臉擦過了牽著馬的崔韞。

  忽而,女娘往後挪了幾步。

  「長姐,你認識?」

  沈嫿姿態擺的高高在上,隨意掃了兩眼,腦子緩衝中。

  這一年,崔韞變化其實很大。

  他沉默的睨著她,聽到她說。

  「瞧這小模樣還挺眼熟嘞。」

  嗓音軟糯糯的,是豐州這邊特有的腔調。

  沈嫿不知為何,莫名心慌。前幾日她做噩夢驚醒,也是這般心慌。她毫不猶豫拉著沈墜就走。

  「長姐?」

  沈嫿語氣很沉重:「快走,定是此人同夢裡那個瘋癲之人長的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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