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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還能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跟人私奔?

2024-05-09 13:12:26 作者: 溫輕

  空氣凝滯,讓人喘不過氣來。

  崔韞淡淡的睨著她。他分明什麼都沒做,可卻讓沈嫿倍感壓力。

  

  作天作地的她不安的抿了抿唇。

  也是,話說的過於直白,像崔韞這種公子哥,定然惱羞成怒,可他的涵養極好,並未強人所難給沈嫿難堪。

  其實,若能借崔韞離開沈府,天高海闊,沈瞿能耐她何?

  沈瞿的根基並不穩,他的手伸不了多長。

  一番深思下,崔韞的那點情愛小心思和逃離沈瞿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沈瞿閉了閉眼,無處發泄的怒火揉成團,他神色不明的對上崔韞的眼。盛怒之餘,氣勢卻輕輕鬆鬆被後者壓制。

  「未經通報就讓生人登堂入室,門房都是死的嗎!」

  外頭的婆子戰戰兢兢,吳禿頭的臉色也不大好。

  他壓低嗓音質問:「你是如何辦事的?」

  竟然將人放進來?

  這不是火上澆油麼!

  「管家,老奴是被挾持的,更何況此人的身份沒法攔啊!」

  說著,婆子眼珠子一轉,湊近吳禿頭。

  「這是盛京來的大官。」

  說著,又在吳管家耳邊輕聲一句。

  吳禿頭心下一咯噔。暗叫不妙。

  他急匆匆就要入室耳語將崔韞身份告知沈瞿,卻到底晚了一步。剛邁入門檻嗎,就聽沈瞿黑著臉斥。

  「沈家女豈是你能帶走的?」

  「沈嫿,阿爹雖不在了,可長兄為父,我還能讓你在眼皮子底下跟人私奔?」

  「簡直可笑!」

  沈瞿嚴重懷疑此人是故意接近沈嫿。興許將心思打在繡坊上。

  怪他這些時日,對沈嫿疏於管教,以至於遭此種種禍端,又讓眼前之人有機可乘。

  「無媒無聘,你的身份尚未可知,她雖年幼,還能無知被你蠱惑?」

  那句冷冰冰的——管家送客。剛卡在喉嚨處,就聽沈嫿拆台歡呼雀躍。

  「哇哦!」

  「倚翠,快收拾包袱!」

  沈瞿:?

  崔韞善揣測人心,可沈嫿一連串的反常的反應實在讓他捉摸不透。

  他斂眉指尖摩挲著腕間的紅潤透亮的金剛菩提手串。觸感細膩,光澤誘人。

  他並無過多的舉動,神情寡淡。瞥向沈瞿的視線,不驕不躁,卻讓沈瞿卑微至塵埃。

  沈瞿:??

  沈嫿的話,倚翠就沒有不聽的。

  「欸!」

  沈嫿眉目間都淌著歡愉。

  她開始指揮。

  「衣裙帶幾身素的就成,綾羅綢緞我尚在孝期穿不得,可左右來年就過時了。」

  「首飾款式也容易過時,仔細盤點,除了黑檀木匣子裡頭的,其餘你們一併拿去分了。」

  她踩著繡花鞋,慢慢挪到足有她半個高的花瓶前,愛惜的摸了摸。

  「這是我七歲生辰,阿兄送的。帶走!」

  倚翠一揮手,就有奴才上前搬。

  沈嫿說一句,她連連點頭,還不忘體貼附和:「娘子睡前都要抱著先夫人親手縫製的兔子玩偶,不能落下。」

  不過眨眼功夫,就收拾了幾大箱。

  而沈嫿卻還不滿意。她繞著屋子走了幾圈後,最後站在僵硬的沈瞿面前。

  沈嫿睨著她。

  沈瞿的眉擰成一條線。

  沈嫿撇嘴,真是不知好歹的男人。

  「讓讓,擋我路了。」

  沈瞿咬著牙,面目跟著扭曲:「沈嫿,你是要一意孤行與我作對?就不怕我在族譜上去你的名嗎!」

  這話一出,喜慶搬家的滿屋子奴才都不由分說停下手裡的動作。

  崔韞的指尖一頓。卻並不打算插手此事,他的視線落在沈嫿身上,而沈嫿也沒讓他失望。

  沈嫿:「我好怕呢。」

  說著,她敷衍的拍了拍胸脯。很是應景的小身子跟著顫了一顫。

  隨後,探出纖細的指腹,玩弄人心的點了點沈瞿心臟的位置。她冷寂一笑,嗓音幽幽。

  「又蠢了不是。」

  「你能過繼,是給了族老好處,眼下卻連個繡坊都難保,你以為族老還會賣力為你做事?」

  說著,她又咻一下收回手。繞過數十箱箱子,拖著厚重的貂毛,走到崔韞身前。

  「可以走了嗎?」

  崔韞呼吸快了一份,語氣也透著股僵硬:「這些都要帶走?」

  沈嫿像只被放飛的鳥兒,探頭探尾擺脫沈瞿給的枷鎖和桎梏,她為難又遺憾:「時間倉促,勉強就帶這些吧。」

  即清:這可真是為難你了......

  且不說沈嫿要留著孝敬知州大人,單憑她手系繡坊命脈這一點,沈瞿也不會讓她走。

  「全部給我攔下!」

  即清從懷裡取出磨製成尖峰的石鏃,隨手朝沈瞿的方向投擲而去,石鏃勢不可擋,直直插入沈瞿發上,連帶著他整個人都往後退了幾步。

  發冠『哐當』一聲落地,梳的整齊的發跟著散落。

  「擾我家爺清淨了。」

  管家面如死灰。

  沈瞿遭此變故心頭一駭。

  他陰森森的看向崔韞,厲聲道:「你和強盜有甚區別!」

  「你要帶她去何處?來人,全給我攔下!報官!」

  可他發號施令,手下的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敢動崔韞半分。

  崔韞不咸不淡的看著地上的發冠:「這是小懲,她臉上的傷,後自會有人與你清算。」

  「你到底是誰?」

  「外鄉來做生意的?你可知得罪了沈家,豐州城勢必沒你立足之地!」

  沈家還沒倒呢,在此之前,他也足夠能讓沒權沒勢的外鄉人吃不了兜著走。

  崔韞卻讓他死的很明白。他扔下一句話,這才朝外走去。

  「陽陵侯府崔韞,宿豐州城同福客棧,沈公子若實在不服,報官也好,打鬥也罷,我隨時恭候。」

  沈嫿早就出了屋子,在院內看著奴才扛著箱子風風火火朝外搬,就連倚翠也不得空。

  她蹲在花叢旁等了片刻,才看見崔韞出來,再往後,是敢怒不敢言,陪著小心,假笑挫敗的沈瞿。

  同前面舉止矜貴肅肅的崔韞相比,此刻的沈瞿丑的沈嫿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崔韞提步至沈嫿生前:「怎麼?」

  沈嫿縮著圓滾滾的一團。憂鬱的語氣都帶著悶悶。

  「這些花是我花了百兩銀子買的珍品。我想摘下來曬乾泡茶喝。」

  「我的人都在忙。沒人使喚了。」

  即清莫名一個激靈。

  果然,沈嫿的視線下一瞬落到即清身上。

  即清:???

  太作了!

  就沒人管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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