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林府弄花人（1）

  褚暉看了看飛東，「給朕備馬。」

  「皇上！」飛東叫道，「皇上身子不舒服，怎麼還騎馬？」

  「無礙，讓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商則，將朕的這身龍袍換下，朕要輕便些的。」褚暉扶著書案站起，示意商則動作快些。

  商則是知道褚暉的心思的，褚暉這是硬撐著，要像無事之人一樣到丞相府去。

  換裝之後，褚暉推開商則，走下台階，走到殿門口，這短短路程，他好像走了很久，他抬手觸額，頭上一層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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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東怎麼還不來？

  褚暉心頭焦躁，向遠處望去，卻見飛東跌跌撞撞跑著，爬著，回來，面上帶著震驚神色，眼睛大睜著，嘴也閉不攏，似笑不笑，似哭非哭的。

  商則飛掠過去，將飛東揪了起來，扔到了褚暉面前。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褚暉沉聲問道。

  「啟稟皇上，馬已經備好，但是奴才認為皇上暫時不需要出宮了，閔氏少夫人南宮雪穗回來了，正在宮外等候皇上召見。」飛東躬身說道。

  「快宣。」褚暉說道。

  褚暉緩慢回身，重又走入殿中，商則立刻上前攙扶，褚暉落座後心安笑道：「雪穗回來得很及時，太好了，想必她得了閔軾的消息，也不知朝中何人給貴妃傳遞消息，多半還是那個南宮典。」

  「南宮典也是好意，也是領會聖意，也多虧他明白皇上，不然閔少夫人能這麼及時回來嗎？她是神醫之女，閔軾之妻，醫術也是極好的，皇上但放寬心。」商則喜極而泣。

  唏噓間，南宮雪穗風塵僕僕進入大殿，大殿的門隨即悄無聲息關閉，南宮雪穗不禁感到驚訝，還以為閔軾怎麼啦。

  「皇上身子突然不舒服，你來得正好。」飛東輕聲說道，「皇上顧慮多，此時生病的消息絕對不能走漏半點。」

  南宮雪穗點頭，急忙上前為褚暉診脈。診脈後長長舒了一口氣，笑道：「不是中毒。」

  褚暉也鬆了一口氣，道：「朕也覺得不像是中毒，可是卻全身突然無力，頭暈目眩。」

  「皇上多少日不好好睡覺了？皇上受過傷，當年貴妃娘娘在拜月山生產那次又嘔過血，本該好生將養身體，可是皇上操勞過甚，又鬱鬱寡歡，故而才會有今日之症。」南宮雪穗嘆息，「皇上要保重身體啊，貴妃娘娘可還盼著你穩定朝局啊。」

  褚暉臉微微紅了，這些日子他的確太過緊張焦慮，他身體突然出了狀況，他便恐懼萬一他死了，可是再也見不到幻花和靜天，他怎麼能甘心啊！

  「朕知道了，給朕開個方子，朕依方服藥就是。」褚暉拍了拍腦袋，「還是有些暈。」

  南宮雪穗給褚暉開了藥方，交給商則，讓商則去閔軾府中的藥房裡抓藥，而她則讓褚暉躺在軟榻之上，為褚暉針灸，疏通經絡。

  針灸服藥之後，褚暉感到頭暈之狀大為緩解，也有了氣力，便起身，道：「朕要親自送閔少夫人回府。」

  「皇上！」飛東叫道，「皇上忘了剛才閔少夫人的囑咐了嗎？」

  「朕沒忘，但是，你馬匹已經備好了，朕要是不出宮，別人會起疑心的。」褚暉說道，「再說了，雪穗回來了，靜天卻沒有回來，朕要是不出宮，一會兒母后來了，見了雪穗，還有好事嗎？」

  南宮雪穗也連連點頭，「皇上說的是，皇宮中確實不適合敘舊，還是請移駕到閔府吧。」

  南宮雪穗定然也是有秘密要跟褚暉說，褚暉的提議正和她的心意。

  褚暉出了宮，立刻改了主意，他們很快改了裝扮，褚暉帶著雪穗秘密去了一家酒樓，沒有去閔府。

  南宮雪穗詢問閔軾的消息，褚暉說閔軾已經脫險，不日到京，讓她耐心等待，但是，由於靜天的原因，她不宜回閔府，讓她女扮男裝在南宮典的軍營做軍隊的醫官。

  南宮雪穗點頭，「多謝皇上為臣婦考慮。」

  「你夫為國，你為朕和畫兒照顧天兒，朕為你籌劃這些不算什麼。」褚暉說道，「朕只求興國能度過這動盪，日益穩定，畫兒和天兒平安歸來，朕就無所求了。」

  「皇上耐心等待，畫兒她好著呢，畫兒說改日會送你一份大禮。」南宮雪穗神秘笑了，「她啊，連我也瞞著，只與那胡國長公主那幫人混在一起。」

  南宮雪穗大致將幻花在胡國情況說了，褚暉聽了，心中略感奇怪，看樣子，雪穗並不知道幻花在胡國的真正意圖，幻花的確對雪穗有所隱瞞，幻花要在胡國做什麼呢？難道不只是讓胡國拒絕借兵給馮允嗎？

  想到馮允，就想起鍾離克、林秋葉。鍾離克中了史力倫的毒針，危在旦夕，也不知怎樣了，雪穗或許能夠救他一命。雖說鍾離克對於褚氏未必有好感，但是他卻是了解鍾離香和馮允的關鍵，他若被救活，林秋葉想必也會說出鍾離香的最終打算。

  「雪穗，你給朕去見一個人，這人你見過的，就是我們上次救的那個乞丐，他中毒了。」褚暉說道，「朕也在找那施毒的人，但是不一定馬上找到，你儘量延長他的性命。」

  「好。」雪穗答應得很痛快，「那人一看就是有些來歷，一身髒污，卻毫無媚骨。」

  「好，那走吧。」褚暉說道，「之後你去軍營，朕自會安排閔丞相秘密看望你。」

  褚暉沒有去月光城府衙，而是直奔林秀岸的私宅。林秀岸面上清冷，嘴裡也不肯吐露真情，但是，心卻是軟的。他已經將受傷昏迷的鐘離克接進自己的宅院，當然，理由是鍾離克是史力倫案的關鍵證人，不能死，一定要救治，一定要保護。

  到了林秀岸的宅院，褚暉他們也不走正門，而是繞到了後面，翻牆而入。他們剛一落地，就聽見有人冷冷說道：「私闖大人府邸，不想活命嗎？」

  在距離他們十步遠的地方，有一個身穿灰色短衣長褲的花匠，手裡拿著花鏟，冷冷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