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弟有點挫

  徐浩究竟是不是一臉小受相？

  徐浩究竟是不是像個悶騷挫男？

  徐浩究竟還有沒有一點純爺們氣場？

  面對這個事關男性尊嚴的問題，擁有很高AI的小寶沉默了好一會，才回答：「主人，你當然是個純爺們，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確定無疑。可能唯一讓人誤認為主人不夠霸氣的，就是太過於眉清目秀了吧。」

  徐浩明白了，換言之，小寶的潛台詞就是，他長得比較秀氣，像個小白臉。

  其實嚴格說起來，徐浩不能算小白臉，因為他長得沒小白臉那麼白、那麼好看，頂多算是小帥級別，有點四大天王黎明的那種憂鬱男氣質。而且身體還沒發育結束，顯得有些瘦弱單薄，這兩方面結合，就給人一種不夠爺們的感覺。

  「唉，長得太美也是一種煩惱啊！」徐浩不得不給自己一點阿Q精神，「算了，睡覺，從明天開始，努力鍛鍊身體，第十九套全民健身操，第五代軍體拳，為了培養純爺們氣場，都學了！男人，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合上電腦，也不關機，徐浩就這麼倒頭睡下去。

  身體勞累了一整天，精神亢奮了一整天，早已經到了臨界點，幾乎是在他倒下的瞬間，就睡著了。

  

  這一覺，徐浩睡的很美，因為他做了一個美夢。

  夢中，徐浩學會了第五代軍體拳，在橫店打遍天下無敵手，然後被一個武俠片導演相中，做了男主角。電視劇拍成之後，立刻風靡大江南北，徐浩一躍成為了大明星，每天忙著簽名、拍照、採訪。

  然後他還會踢足球，私底下成立了明星足球隊，沒想到，主席X總竟然要報名參加他的足球隊。緊接著在球場上，徐浩跟X總建立了良好的私人感情，X總邀請他去中南海吃頓飯，還要把女兒介紹給他認識。

  徐浩沒答應，因為他記得自己看過一篇報導，上面嘛，有X總一家的照片，他女兒長得一般般。作為外貌協會的成員，徐浩喜歡的是大美圓這種成熟美女，還有斯嘉麗·詹森這種性感洋妞。

  才拒絕了X總的邀請，徐浩就發現，大美圓來找自己了，還甜甜的對自己說：「徐浩，我給你做了好吃的雞蛋炒飯哦。」

  「好，好，好，好，我要吃蛋炒飯！」徐浩當場就流了口水。

  正準備伸手去接蛋炒飯呢，忽然，一聲「嘭」的巨響，美夢剎那間泡沫般碎去。大美圓，蛋炒飯，統統消失不見了。

  徐浩，醒了。

  「嘭！」

  又是一聲巨響，將徐浩從床上驚坐起來，在愣了幾秒鐘後，兀自又沉醉到之前的美夢中。要是能吃上大美圓親手做的蛋炒飯，徐浩覺得自己願意折壽一年，呃，還是一個月吧。

  「嘭！」

  這已經是第三聲巨響了。

  徐浩轉過頭，確定聲音是從隔壁房間傳來的，眉頭一皺，帶著點起床氣的回敬了一嗓子：「吵什麼呀，睡個覺都不讓睡安穩。」

  對面沒人說話，只有一聲「嘭」，這是第四聲。

  「煩人！」徐浩抓了抓頭髮，翻身下床，來到廁所，放水、洗臉、刷牙，全套動作完成後，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戴上手錶，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肚子咕咕叫的提出了抗議。

  手機上顯示，有四條簡訊和一個未接電話。簡訊中兩條是中國移動發來的，提醒徐浩他的話費和流量還剩多少。剩下兩條簡訊，一條是關係很好的同學發來的，問他在橫店過得怎麼樣，一條是建行客服發來的，問他要不要辦信用卡。

  快速回復了老同學，徐浩又看了看未接電話，是楊晨打來的。

  鎖上門，徐浩準備去吃飯，順手給楊晨撥了過去。

  「喂，楊晨，你上午打我電話了？」

  「嗯，我問你報了戲沒有，我今天早晨在老工會等了兩個多小時，沒等到戲。」手機里傳來楊晨懊惱的聲音。

  徐浩下樓的時候，正好路過隔壁房間，房間門開著，裡面一個有個女的，背對著門口，正拿著一根木棍，對著板凳捶打，發出嘭嘭的巨響，似乎是在錘釘子，只是沒錘子。

  看在對方是個女的份上，徐浩被吵醒的氣，瞬間消了大半。下樓時，腳步都輕快了許多，畢竟有個女人做鄰居，是一件說起來很帶勁的事情。

  說不定，還有機會YY一本《我和美女鄰居不得不說的故事》。

  因此對著手機，徐浩的聲音都振奮了許多：「我今天沒報戲，昨天不是去《潛伏在黎明之前》劇組了嗎，那個劇組還要人，我這幾天可能都跑這邊了，還都是夜戲。昨晚拍到兩點多才收工，早晨實在起不來。」

  「是群特嗎？」

  「嗯。」

  「你運氣真好，剛來就能跑到群特，我連群眾都報不上。」

  「你給群頭領隊打電話了沒有？」

  「沒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該打的時候就打，最近不是挺缺人的嗎，你不打電話，誰知道你有沒有另外接到戲。」徐浩憤憤的說。

  對楊晨，他頗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說起來楊晨是他在橫店認識的人中，脾氣最對味的一個。個性很溫和，長得也不帥，個子還沒徐浩高，怎麼看都是十足適合當綠葉、襯托鮮花的存在。

  徐浩喜歡和綠葉做朋友，有種找個跟班的飄飄然。

  自覺把楊晨歸類為跟班的徐浩，自然就生出一種使命感，做老大的，帶小弟裝比帶小弟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幫楊晨報上戲，就成為徐浩此刻，很上心的想法：「你現在在哪？吃飯了沒？」

  「我剛剛吃過，準備去景區轉轉。」

  「這樣，你過來我這邊，下午我們一起去轉轉，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問問看，讓你也過來《潛伏在黎明之前》劇組，群眾的話，劇組應該還需要，群特就不敢保證了。」徐浩思考了一下，覺得張政還挺好說話的，散幾根煙，說點好話，把楊晨加進來應該不難。

  「好，我這就過去，你在哪？」

  「你不是知道我住哪條路嗎，這條路前面岔路口有家大眾小炒，我去吃飯，你過來找我。」

  

  「好。」

  ……

  騎上勇士山地車，徐浩徑直去了大眾小炒。

  「吃點什麼？」老闆娘是個中年婦女，笑容和藹的問。

  徐浩看了看菜單，有炒飯、炒麵、蓋澆飯，想到自己最近跟蛋炒飯有緣，就點了一份：「給我來一份蛋炒飯，對了，能多加雞蛋吧……多加兩個雞蛋。」

  老闆很快就炒好了多加兩個雞蛋的蛋炒飯。

  餓了許久的徐浩，頓覺美味到了極點，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半碗飯剛下肚，楊晨就騎著他的破爛自行車過來了。等徐浩吃完飯，付了錢，兩人一起騎上車，往鎮上趕去。

  「你們昨晚拍戲怎麼樣，都拍了什麼？」楊晨好奇的問。

  「也沒多大意思，就是演一個國明黨的警衛，站了一晚上，腿都站酸了。剩下時間都沒事做，劇組亂糟糟的，安排我們的戲好少。」

  「見到幾個明星了？」

  「見到胡軍了，就是演《天龍八部》的那個喬峰，還有甘婷婷，新版《水滸傳》裡面的潘金蓮，長得不錯，挺有氣質的。本來想找她合影的，想想又算了，以後我們大小也是腕了，說出去掉價，你說對吧。」徐浩開玩笑說。

  楊晨跟著笑：「那是那是。」

  「對了，你一個電話都沒跟群頭打呢？」

  「沒呢。」

  「你打呀，你得先在群頭那邊掛上號，人家有戲才會給你報。你搞到幾個群頭的號碼了？」

  「只有李方平和張政的號碼。」

  「不會吧。」徐浩被楊晨打敗了，這兩個小領隊的號碼，還是他替楊晨要的，「走，我們去萬盛大橋上面看看風景，我再給你幾個號碼，你打過去，我也幫你問問看。」

  橫店有南江順著小鎮流過，南江應該是錢塘江的上游支流，具體是不是，徐浩沒有考察過。

  不過南江對徐浩來說，也只能算是一條小河。徐浩家住在淮城，淮城就在五大淡水湖之一的洪澤湖邊上，洪澤湖的上游就是「走千走萬不及淮河兩岸」的淮河。從小時候起，徐浩就沒少跟淮河、洪澤湖打交道。

  學美術之後，每年暑假，他都要跟一群同樣充滿了「藝術細胞」的美術生，相約去游淮河。坐在淮河渡船上，聽著馬達轟轟轟的聲音，看著滾滾東去的翻滾河水，這種美妙的體會，一般人很難享受到。

  徐浩發自內心的喜歡河。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靠著大橋的欄杆上，吹著清涼的風，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徐浩掏出手機，把自己的電話簿翻出來：「我看看啊……我這邊有宋老大的號碼，你記一下，張政就是他的手下……還有這個梁國英，租房子給我的馬軍他以前的群頭……這個陳宇也是，我一個橫漂群裡面的老橫漂，胡雪瓊給我的……」

  記好了號碼，徐浩就催促楊晨打過去。

  楊晨有點不好意思：「我打過去怎麼跟他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