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誰在下棋
2025-02-07 10:10:55
作者: 歐陽葶藶
朱煥容等得都以為,她們不會出現了。他已經快吃完了。
「你們再不出現,我得叫服務員去廁所撈你們了……」他抱怨說。他一臉狐疑盯著黎清的眼睛看,懷疑她哭過。
「抱歉抱歉。我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妝怎麼都畫不好。黎清幫我,也沒弄好,被我說了幾句,還委屈地掉眼淚了。」落遇趕緊解釋說。
「你素顏就很好,其實連化妝都不需要的!」朱煥容說,「我記得你當初進所的時候,那叫一個天生麗質。我和他們打賭,說你肯定沒有化妝。他們都不信。我那次,贏了兩百塊錢呢!」
「老了。現在不化妝,都沒法子出門見人了!」落遇笑。
「不是吧?這麼說,你現在看起來還是這麼年輕漂亮,是靠化妝撐著?」朱煥容盯著落遇的臉,來來回回看。
「嗯。化了妝,一個人的精氣神會提高很多。」落遇點頭,說。
「你們女的化妝水平有這麼高嗎?」朱煥容有些失望,懷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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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化妝高手,妝前妝後是判若兩人。如果能學得一手好化妝術,都不需要去整容。」落遇誇張道。
「是嗎?」朱煥容大失所望。他有些後悔,叫他同學過來了。居然補妝花那麼長的時間;這對自己的容貌,是多麼不自信?要是這女的完全是靠化妝撐著;這麼一個已結了婚的老女人,估計他同學是不會多感興趣的。
「朱工,真是不好意思。都沒能陪你一起吃飯。」黎清看吃了一半的菜,抱歉道。
「沒事,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先吃了,」朱煥容說,「你們怎麼不坐?」
「朱工,是這樣。落遇姐剛才平白無故說了我一頓,讓我心情超級不好。我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說過我呢!她得陪我去逛街,作為補償。今天這桌的菜,已經記我帳上了。你還想吃什麼,隨便點。你朋友要是來了想吃什麼,也隨便點。我們就先走了。」黎清說。
「啊?這就走啊?」朱煥容站起身,驚訝道。他又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留住落遇。要是他同學不介意落遇是化妝美人呢?
「本來,今天就是有緣才正好遇見的。我們本來就打算好吃完飯一起逛街的。落遇姐逛完街,還得趕著回家做飯呢。」黎清說。
「這樣啊……」朱煥容一臉同情看落遇,說,「這樣,小落,我們隨時保持聯繫!」
「好。」落遇說。
「你的手機號碼應該沒變吧?」朱煥容掏出手機,翻看手機通訊錄,問。
「沒變。」落遇說。
說話間,她的手機鈴聲響了。
朱煥容滿臉笑沖她搖了搖手機,說:「這是我的號。一會我加你微信。」
「好!」落遇回答。
落遇跟黎清離開三絲館沒多久,朱煥容的同學就到了;他的胳膊上掛著一個媚眼如絲的大波美女。
「耀徽,你是不是瘋了?虧了她走了。不然,你這樣,得叫她多難堪?」朱煥容眼睛盯著美女的大波看,口中責備道。
「我是故意帶勃勃過來的!我早就不是十年前的我了。她也該知道,自己不是十年前的她!」林耀徽摟著勃勃的腰,在朱煥容的對面坐下,說。
他戴著一副金絲框茶色眼鏡,高高瘦瘦,白白淨淨。
「你要是這態度,那還惦記什麼?乾脆就別惦記了!」朱煥容說。
「說老實話,我惦記,是因為金說過無數次,她室友是個特別自尊自愛自強的女孩子。我很好奇,她究竟是怎麼抵擋住誘惑的。如果她真的屈服在我的西裝褲下了,我反而覺得沒意思了,」林耀徽說,「我剛才一路過來,心裡挺忐忑的。看見她不在,我反而鬆了口氣。」
「男人吶,就是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朱煥容感嘆道。
他打了個響指,說:「服務員,來兩瓶82年的拉菲。一瓶開了,一瓶打包!」
「你是不是瘋了?」林耀徽拿眼瞪他,「今天就咱兩人吃飯,沒人給咱報銷的!想吃好的,等別人請客!」
「有人買單,你怕什麼?」朱煥容說,「我們所那個富家女在!她走的時候說了,咱的帳,記她帳上。」
「喔——我就說,落遇怎麼能進得了這裡。勃勃說了,這裡是會員制的!沒有一定身家的人,進不來。服務員,來三瓶82年的拉菲,一瓶開了,兩瓶打包。」林耀徽說。
「你真狠!」朱煥容說,「你就是比我狠!」
「你呀,跟我肯定是沒法子比,」林耀徽說,「落遇怎麼樣?長殘了沒?女的過了二十五歲,就開始變老相了。」
「反正看著,跟以前差不多。不過她自己說,是化妝技術好,」朱煥容說,「我不懂這些,也看不出來。」
「看來,她保養得不錯!如果真全是化妝的功勞,她對這個話題避之不及,還會這麼跟你說?」林耀徽一臉肯定。
「落遇?你們說的是,是落遇?」勃勃開口問。
「是啊。怎麼,你認識?」朱煥容問。
「如果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的話,她是蘇樂平老婆的大學室友。我聽蘇樂平經常提到她。」勃勃說。
「你沒記錯吧?」林耀徽驚訝道。
「沒記錯。她們兩個原來一起進的所。後來,一個嫁人了,一個還在所里蹲著。落遇怎麼了?」朱煥容問。
「就是她,嫁的邵炎。」勃勃說。
「誰?」朱煥容、林耀徽震驚道。
「不可能!他們八竿子打不著的,都沒有機會認識!」朱煥容連連擺手,說。
「他們是通過黎清認識的。邵炎有一回去所里接黎清,正好在停車場看見了落遇,一見鍾情。這事,大家都知道。」勃勃說。
「不會吧?那她還戴這么小顆的鑽戒?」朱煥容說。
「她戴的,號稱『永恆之心』,發藍光的。她的跟邵炎的是一對,是張瑞珂花了一千萬從一個古玩收藏家那裡買下的。聽說擁有這對鑽戒的人,對愛情此生無渝!」勃勃說。
朱煥容鄙夷道:「不是說,邵炎離過婚嗎?」
「可是,他們很快就復婚了!」林耀徽像是想到了什麼,滿臉緊張按按鈕叫服務員過來,說,「我們的酒不要了……」
「林先生,不好意思,酒已經打開了!」侍應員滿臉抱歉,說。
「那算了!你們手腳真快。這樣,打包的兩瓶不要了!」林耀徽鬱悶無比,揮手叫服務員離開。
「你怎麼回事?嫁邵炎的是落遇,都不知道?」他看向朱煥容,指責道。
「我只聽說邵炎娶了個名不見經傳的花瓶女人,哪裡能想到是她?」朱煥容也是一臉的鬱悶。
「那你剛才沒得罪她吧?」林耀徽緊張道,「你要是得罪了她,我們還是別回越陽市混了!」
「應該,好像,是得罪她了……我就說,她怎麼看起來,怪怪的,」朱煥容懊惱道,「我就說,黎清怎麼會跟她在這種地方吃飯。黎清這小妮子一樣眼高於頂,只跟邵舒聯繫。唉,剛才就是腦子被屎糊住了,居然都沒有細想。真是悔啊!」
「算了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世上最怕的,就是小人物得志。虧了金恢復了,不然,我肯定得捲鋪蓋走。不知落遇有沒有查到我們兩個。勃勃,我把你撒出來也有三年了,你究竟搞定了蘇樂平沒有?」林耀徽捏了把勃勃的胸,說。
「早就搞定了!要不是他那個死鬼兒子,他早就跟李津雅離婚了!」勃勃吃痛,卻不敢聲張。她俏臉擰著,說。
「你也別跟得太緊。要有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他覺得他還沒有完全搞定你。這樣,你才能一直吊著他的胃口。」林耀徽提醒道。
「林哥,我知道!」勃勃乖乖說。
「耀徽,這頓飯真的得我們自己買單?」朱煥容心疼白花花的銀子。
「你買單!」林耀徽說,「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沒出息了?人都看著猥瑣了不少!都跟你說了,女人不能吃太多,你就是不聽。傷了元氣,會折壽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姑娘,花樣有多少!每次都叫我覺得,自己以前是白活了!」朱煥容砸吧了下嘴,說。
「瞧你這點出息!你不就是去挖了三個月的煤嗎?怎麼回來都幾百年了,還是跟剛從礦上下來似的?」林耀徽無奈道。
「你是不知道。我有一次在下面,差點出事。我當時就想,我要是能活著回去,一定把每天當最後一天來過。只有這樣,才不枉我來這人世一趟!」朱煥容說。
「人生不是只有『女人』二字,而是有『人間絕色』四個字!你看看你,什麼歪瓜裂棗都往床上領,我都替你的寶貝難過。」林耀徽說。
「你沒被困在下面過,不能體會那種心情!」朱煥容說。
「我怎麼沒有?我就是因為被困過,所以才叫你也去挖上三個月的礦。只有體會過什麼是死亡,才能珍惜活著。只有吃得苦中苦,方能成為人上人!你真是白白浪費了我對你的一片苦心!」林耀徽說。
「我能活成現在這樣,已經知足!」朱煥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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