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守護婚姻

  聽了翟成的話，落遇沒再多說什麼。她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說：「走吧，回單位。我車子還在單位。」

  翟成看著落遇，欲言又止。

  「你有話，就直說。」落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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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有心理負擔。今天的事，錯不在你。」翟成低低說。

  落遇呵呵一笑，說：「你覺得，我會有罪惡感？」

  翟成一愣。

  「我為什麼要有罪惡感？就因為有人情不自禁吻了我，我情難自禁回吻了他？」落遇微微一笑，說。

  翟成滿頭黑線。

  落遇說：「我在這個骯髒、醜陋、美好、漂亮的社會上，已經生存了三十多年。很多事，我自以為看透了。我的道德底線，早已化為烏有。舉個例子，我不當小偷，不是因為我道德底線高，而是我不想被警察抓，不想被別人唾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翟成搖頭，說：「不懂。」

  「我說得明白點，就是，我不做壞事，不是因為我做了壞事會良心不安，而是我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了，遲早有被人發現的那一天。我不想承擔被人發現做了壞事的後果，所以我選擇不做壞事。這下你聽明白了吧？」落遇看著翟成的眼睛，說。

  「你很理智，自律性很好。」翟成說。

  「別誇我。我不過不想，抱著僥倖的心理過日子而已。我不想讓自己活得那麼累。」落遇回答。

  翟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系好安全帶，啟動車子。

  車子，平穩駛出停車場。

  幾分鐘後，翟成突然開口，說：「如果我足夠好，足夠吸引你，其實你是會給我機會的，對不對？」

  「對！」落遇回答得很乾脆。

  「那我——」翟成眼神一亮，急急想說點什麼，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達不到你所說的那個『足夠』。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達不到你所說的那個『足夠』。」落遇打斷他的話，說。

  「你要是了解我，你就不會這麼說了，」翟成說，「我從不輕易許諾。」

  「也許吧。然後呢？」落遇微微一笑。

  翟成沉默了。

  她已經有那麼好的老公了，自己又能比她的老公，做得多好？

  他唯一的優勢，也許在於，可以完全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

  落遇語氣溫柔，說：「我能遇上邵炎，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他在我最困頓的時候出現，為我不惜跟家人反目。他在我們的婚姻出現任何問題的時候，都能堅定不移地站在我身邊，守護著我。他的眼中，只有一個我。自從有了他的愛，我感覺自己成了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你們都——」翟成插話。

  落遇打斷他的話，說：「你聽我把話講完。我這個人的性格有很多缺陷。我喜歡什麼都按著我的計劃走，順順噹噹。我不想走彎路。說白了，我很自私，不想白受罪。我甚至不想結婚，因為沒有人能百分百確定，自己的婚姻，能一直走到人生的盡頭。我和邵炎能走到結婚，並不容易。沒有他的堅持，我們不可能戀愛，更不可能結婚。可以說，全部都是他的功勞，我只會拖後腿。我們之前離婚，不是因為他不愛我、他放棄我，而是他太愛我，怕我受傷害，所以忍痛割愛，選擇放手。我現在特別珍視他。」

  「我向你保證，我做得不會比他差。甚至，就算你這輩子真的不會懷孕，我也無所謂。我會一輩子呵護你，照顧你。」翟成低低，說出自己的籌碼。他覺得，自己挺小人、挺齷齪。可是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落遇呵呵一笑，說：「也許吧，可是我不想折騰。我也想明白了，這婚姻，就是人生。沒有誰的人生，是一路坦途的。總會有這個坎，那個坑，在等著自己。不會懷孕確實是個坎。可是即使沒有這個坎，肯定也有別的坑在等著我們。我要做的，是跟他手牽手，堅定不移地，一起走過人生中的各個坎各個坑，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一遇事，光想著逃離。」

  翟成沉默了會，說：「我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的命運。我爸走的時候，我媽走的時候，我都沒有抱怨過。可是現在，我突然覺得好悲哀。為什麼，最先遇見你的人，不是我？我肯定也會對你一見鍾情，對你痴情一片，一輩子對你好。」

  「嗯，我也覺得你的命不太好。」落遇點頭說。

  「嗯？」翟成快速瞥了落遇一眼，想不到她會這麼說。

  這話，也太傷人心了吧？

  落遇笑了，說：「如果你投生在一個，允許女人跟封建社會的男子一樣，可以娶很多姨太太的世界，我肯定就把你收了。可惜你命不好，你沒有。」

  翟成聽了這話，滿頭黑線。

  落遇說：「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你有型、聰明、能幹。你臉型立體、眼眸深邃、鼻樑高挺、嘴唇性感，你身材高大威猛，嗓音充滿磁性與魅力。若能收了像你這樣的男子，我會自信心爆棚的。」

  翟成無語。

  落遇越說越來勁，說：「你吻技很好，床技肯定更高超。我真的很想跟你每天晨起練接吻，日落練**。深刻體會，你在床上、床下的溫柔與瘋狂。」

  「可是，我們不在女權社會……」翟成笑著接話。

  落遇也跟著笑，說：「對啊，可惜我們不在女性氏族社會。」

  她收起笑，認真地說：「社會發展到現在這個階段，提倡一夫一妻的這種婚姻模式，對男女來說，是相對公平的。我們要忠於自己的配偶，記住自己當初許下的結婚宣言。我們無法百分百確定，自己的對象會不會背棄我們。但是我們至少可以做到，我們自己不主動背棄我們的對象。對對方負責，即是對自己負責。」

  翟頭不由地點頭，表示認同。

  落遇說：「也許你的愛，像你所說，不弱於他。你也對我情深似海。可是，你遇見我的時候，我已經有他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他對我那麼好，我怎麼忍心他難過？他對我這麼好，我怎麼捨得失去他對我的愛？今天的事，是個意外。你魅力太大，而我自己也任性放任了自己。我確實需要好好反思反思。但是你放心，我不會有什麼心理壓力的。你以後見我，也不需要有心理壓力。」

  「好。」翟成說。

  他暗自想，這個世上，怎麼會有女人這麼理性？

  什麼樣的人生經歷，可以讓天生感性的女人，變得這麼理性？

  他想到落遇跟他分享的人生故事，心驀地揪做一團、隱隱作痛。

  車子停進凱悅大廈的地下停車場，翟成解了安全帶，說：「讓我再親你一下，好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落遇正在解安全帶，她搖了搖頭。

  

  「求求你了……」翟成哀求道。

  落遇樂了，說：「再親一百下又如何？翟成，你怎麼——」

  她想說，你怎麼這麼幼稚；她的話，沒說完，嘴巴再次被翟成的唇堵住。

  我靠！

  這是強吻上癮了的節奏嗎？

  落遇伸手使勁推開翟成，揚手就給了翟成一個大耳光子。

  她怒道：「翟成，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講得夠明白了！」

  翟成捂著臉，那對攝人心魂的漂亮眼眸，就那麼充滿哀怨地看著她。

  落遇想挪開視線。她怕自己再這麼看下去，會情不自禁自己撲上去狼吻他。

  可是她挪不開視線。因為她看見，翟成的眼眶，慢慢濕潤了。

  擦！打得有這麼疼嗎？還是翟成的臉太嬌嫩了？

  落遇伸手拉開翟成捂住臉的手，湊上臉去看，說：「我看看。很疼嗎？應該沒使多大的勁啊……」

  不出所料，臉上，什麼也沒有，連個淡淡的紅印子都沒有。

  這，哭個什麼勁？

  「你怎麼了？」落遇忍不住問。

  「我怎麼了？」翟成反問。

  「你怎麼哭了？」落遇問。

  「我哭了嗎？」翟成眼中的震驚，比落遇的還甚。

  他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自己的眼睛，再拿下來看，驚訝道：「我真的掉眼淚了？」

  落遇滿頭黑線。

  「落遇，你看見了沒？我都哭了！」翟成把手指伸到落遇的眼皮底下，說。

  落遇別開視線，對此十分無語。

  「哈哈哈，我居然哭了，我居然會哭了！」翟成大喜。

  他拿手把眼淚一擦，起身彎腰給了落遇一個擁抱，欣喜道：「落遇，我居然又會哭了！」

  害怕落遇推開他，他抱了兩秒趕緊鬆開。他坐回自己的座位，眉飛色舞解釋說：「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掉眼淚了。當年，我媽媽得知真相後，把自己鎖在屋裡。我爸叫我去把我媽叫出來，他說，我要是叫不出來我媽，我這輩子就再也沒有媽媽了。我從早上叫到晚上，從晚上叫到第二天早上。誰想抱走我，我就咬誰。大家都拿我沒辦法。就這樣，我哭得嗓子都啞了。我聽見我媽隔著門，在屋裡跟著我哭了一天一夜。從此後，我再也不會哭了。後來我媽走的時候，我看著她那滿頭白頭，心裡挺悲哀。可是我的眼中，就是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哭了。落遇，謝謝你。你讓我的心，又活了過來。」

  「我——」落遇腦仁疼：這事，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哈哈，你別害怕。我不會像小狗認主人般，從此後認定你的。你講得特別好，把我說服了。以後，我會收好我的心，不會讓它再出來破壞你的婚姻。」翟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