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言出如山

  蘇隊看了他們兩眼，沒說什麼，就退了出去，關上了門。

  陳東輝慢慢的吸了一口煙，說道：「小四，你別緊張，我這次見你，並不是準備把你怎麼樣。我也知道，咱們兩個無冤無仇，你沒理由害我。那個指使你下毒的人，肯定很有來頭，你害怕說出來之後被他弄死，我很理解。」

  「不……不是，沒人……沒人指使我，我是……是不小心……」

  陳東輝輕笑著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這裡沒有別人，我也不是警察，你不用這麼緊張。這件事我們心裡都明白，你不用這樣。」

  潘小四的身體還在顫抖個不停，手裡夾著煙哆哆嗦嗦的塞到嘴裡，猛地吸了兩口，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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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四，這是我跟那個人之間的恩怨，跟你沒什麼事。」陳東輝說道，「你只要把那個人是誰告訴我就行了，保證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吐了棗。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小四，這是我給你的一個機會，你可要把握好。」

  潘小四又哆哆嗦嗦的吸著煙，心裡猶豫不定。

  陳東輝很有耐心，等著潘小四做出決定。

  「如果我告訴了你，我就會死在這裡，出不去了。」幾分鐘後，潘小四突然很悲傷的說道。

  「如果你說出來，說不定你還能活著出去。但如果你不說出來，你才可能真的出不去了，呵呵。」陳東輝又淡淡的笑道，卻讓潘小四不寒而慄。

  「你什麼意思？」潘小四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問道。

  陳東輝嘆了口氣，搬了一把綠漆椅子坐在潘小四面前，說道：「你這還不明白嗎？好吧，看你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就多給你說幾句。換了別人，我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潘小四瞪著眼睛，等著陳東輝說下去。

  陳東輝說道：「小四，你知道這次的事，監獄裡準備怎麼處理你嗎？」

  「怎麼處理？」潘小四立刻問道，這是他這幾天最關心的問題。

  「加刑，至少十年。」陳東輝說道。

  其實，陳東輝知道監獄方還沒有決定怎麼處理潘小四，很有可能只是把他關禁閉了事。不過，為了從潘小四嘴裡套出來話，他不介意做點修飾。

  「不可能！」

  潘小四握緊了拳頭，把還剩一大半的香菸捏的粉碎，本來就沒有多少肉的小臉憋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差不多是把這句話咆哮出來的！

  「不可能？」陳東輝冷笑著反問。

  「我根本就是無心的，不小心把老鼠藥摻在了面里！我懂法律，這種事最多把我關禁閉，不能給我判刑！」潘小四又大叫道。

  「呵呵，你懂法律？」陳東輝又冷笑道，「是，從刑法上講，你很可能沒事。不過，這裡是只**律的地方嗎？如果這裡只**律，我一個犯人，能坐在這裡跟你聊天嗎？還讓蘇大隊站在外面給咱守門？」

  潘小四汗如雨下！他確實看得出來，陳東輝這個犯人十分不簡單，竟然能像獄警一樣提審犯人，還讓蘇隊長守門！他跟監獄高層的關係肯定非同尋常！

  這個人，很可能是比那些人更厲害的狂徒！

  陳東輝看的出潘小四的心理防線已經動搖，趁熱打鐵的說道：「小四，我知道你的刑期只剩下還有半年多，本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家裡的媽媽和妹妹都在巴心巴肝的等著你團聚，你是真不想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只不過，這件事既然發生到你頭上了，你只能自認倒霉，誰也別怨，靠自己挺過去！」

  「小四，現在我給你兩條路，第一條路，你繼續嘴硬，幫那些人死扛，我去找監獄長，隨便找到個證據，就能證明你是對我懷恨在心，下毒害我，這樣，你就不是再加刑十年這麼簡單了。第二條路，你把指示你下毒的人告訴我，我保證不會把你吐出去，也不會讓監獄裡再過問這件事，半年之後，絕對讓你平平安安的離開。我和他之間的事，會以我們的方式解決！

  潘小四的嘴不停的打哆嗦，眼睛死死的盯著陳東輝坐著的那把椅子腿。

  「小四，我的耐心是很有限的。今天給你說這麼多，是看你可憐。給你三分鐘的時間，你考慮清楚。」陳東輝咄咄逼人，繼續給潘小四施加壓力。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時間很快過去了！

  潘小四還是保持著那一個姿勢，眼睛死死的盯著椅子腿，一句話不說。

  他的精神已經快要崩斷了！

  「好，是條漢子，那你就等著在這裡蹲一輩子吧！」

  陳東輝站在身來，朝著門口走去，表情卻十分嚴肅，他要用這一步，來徹底摧毀潘小四的防線！

  如果這次賭輸了，以後再想從潘小四嘴裡套出東西，肯定難比登天！

  「等一下……」

  陳東輝的手已經伸出去要拉門把手的時候，身後終於傳來了潘小四虛弱的聲音。

  短短的三分鐘時間，潘小四像是老了十幾歲，精氣神已經全沒了。

  陳東輝把手慢慢放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

  晚上在水房的時候，陳東輝見到了許援朝。

  自從兩人先後被下毒以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對方的情況，都已經知道，各自唏噓不已。

  找了一個機會，陳東輝和許援朝來到了一個水房的角落裡，由吳三和黑子在一邊為他們守著，沒人能靠近他們，製造了一個隱秘的空間。

  「援朝哥，指使給我們下毒的人查到了。」陳東輝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誰？」許援朝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藏著一股狠勁，如果讓他知道了是誰給他下毒，他一定要弄死他！

  「這個人說出來，可能會讓你不相信，但也一定會在你的意料之中。」陳東輝說了一句似乎自相矛盾的話，才繼續說道，「這個人是胡雄！」

  

  「不可能！」許援朝幾乎沒有任何思索的就否定了陳東輝的話。

  陳東輝沒有再繼續強調，他知道，許援朝絕對不會第一時間就相信的。他需要一個過程來好好想這件事，然後才能做出判斷。

  「胡雄是我大哥，我們認識好幾年了，一直都是兄弟，他沒有理由害我。」許援朝又說道，像是在說服陳東輝，其實是在說服自己。

  陳東輝笑了笑，還是沒有解釋，這種事情，本來就不需要多解釋的。

  今天下午，在禁閉區的辦公室里，他軟硬兼施，摧毀了潘小四本來就已經快要崩潰的心理防線，讓潘小四吐出了幕後兇手。

  不出他所料，讓潘小四下毒弄死陳東輝的，確實是那個剛剛進來，能量巨大的金大嘴。

  在上一次金大嘴在這裡蹲監獄的時候，金大嘴恰好就跟潘小四一個號房。金大嘴這個人很講義氣，對潘小四不錯，經常照顧他，不讓他受欺負。潘小四後來在廚房幫忙的活，都是金大嘴替他找的門路。

  同時，潘小四也見識到了金大嘴在石鋪子中無與倫比的能量，這讓潘小四十分嘆服，心裏面吧金大嘴當成了偶像。

  這一次，金大嘴又回到監獄，讓潘小四秘密下毒整死陳東輝的時候，潘小四本來根本就不想下手，他的刑期就快要滿了，根本就不想再節外生枝。

  而且，他雖然沒有見過陳東輝，但是陳東輝的名聲已經響徹整個石鋪子，他也有耳聞，對付這樣一條過江猛龍，他知道下手以後，絕對會有很大麻煩。

  不過，金大嘴向他保證，絕對不會出事，並且給他策劃了下毒的方法，還告訴潘小四，各方面的關係，他都已經打點好了。事情組成之後，最多就是關他幾天禁閉。但是，出獄以後，金大嘴可以送給他十萬塊錢，做安家費。

  潘小四為這十萬塊錢動了心。更重要的是，他和你相信金大嘴的能力和手段。

  於是，他就做了這件事。

  可是，出事以後，監獄裡的反應非常大，甚至監獄長、政委這些高層都已經暴怒，勒令要抓住兇手，嚴懲不貸！

  潘小四被連番審問多次，期間還遭到幾次毆打，心裡防線早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只有金大嘴當時給他承諾的話，才讓他勉強支撐著，沒有開口。

  但是，陳東輝的到來，尤其是他跟蘇隊長這麼緊密的關係，似乎能力根本不下於金大嘴。

  陳東輝的那番話正好是潘小四每天最擔心的，在陳東輝設計出的十分壓抑的範圍，並且一番欲擒故縱的舉動中，潘小四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不但供出了下毒害陳東輝的兇手是金大嘴，而且還供出了前幾天下毒要弄死許援朝的幕後兇手其實是胡雄。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陳東輝遵守了對潘小四的諾言，沒有把這件事吐露個蘇隊或者監獄管理層的任何人，並且告訴潘小四，如果不想死在這裡，就最好把今天告訴自己的話再咽回肚子裡去。

  雖然陳東輝知道，只要把潘小四的這番話告訴給蘇隊或者羅仲文，那麼金大嘴和胡雄，估計都難逃一劫！

  但是，潘小四也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陳東輝決定對潘小四遵守諾言，不把這件事再牽連到潘小四，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對付胡雄和金胖子。

  他需要一個幫手，這個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許援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