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採石場
2025-02-07 07:39:07
作者: 沉歌
陳東輝的工作被分到了採石場。
採石場是位於石鋪子監獄東邊兩公里處的一座石山,四周都被高大的柵欄和電圍了起來,每天早上由獄警統一帶領進入工作區,下午再統一帶回來。
採石場的工作非常簡單原始,由專業人員爆破之後,大塊的石頭用錘子和鑿子鑿成大約邊長一米的正方體石胚,小的碎石由幾台老舊的錘式破碎機砸成碎石子。
每天都有幾輛綠色噴漆的解放牌大卡車把這些石胚和碎石子拉走,具體是幹什麼用,這些犯人沒有人去關心。他們的任務就是在這種每天高強度的工作中,為自己贖罪。
採石場中隨時都有持槍核彈的獄警來回穿梭巡邏監督,但是這裡說了算的,還是犯人中的老大,怎麼給這些犯人分配工作,也基本上是這些老大說了算,獄警也會給這些老大一些面子,因為管理起這些犯人來,這些老大比獄警還更有效果。
一大隊的工作分為採石場和洗衣房兩個地方,其中,胡雄是大隊長,他沒有具體工作,行動也相對自由,只要提前一天告知獄警,那麼第二天他就可以隨便出現在洗衣房或者採石場。
洗衣房的工作相對較輕,由孫寶忠管理一部分犯人來做,採石場的工作,則是主要由一中隊的許援朝帶領,孫寶忠也有時候會過來,畢竟這裡還有一部分他二中隊的人。
相比較而言,洗衣房的工作要比採石場的工作輕鬆許多,一大隊的犯人都巴不得去洗衣房工作。
陳東輝雖然分在了二中隊,但是他跟一中隊的許援朝走的更近。經過許援朝的打招呼,陳東輝被分在了採石場工作,跟著許援朝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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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算許援朝不打招呼,孫寶忠也因外在水房的事情遷怒於陳東輝,不會給他相對輕鬆的洗衣房的工作。
於是,陳東輝便跟黑子、老鼠一起,來到了採石場工作。老包因為身體太弱,曾經兩次昏倒在採石場——雖然黑子和老鼠都說老包是裝的,但是老包成功的調換了工作,去了洗衣房。
陳東輝和黑子一樣,工作都是鑿石頭,老鼠的工作也不輕鬆,是推著獨輪車運碎石。
「東輝哥,你打架這麼厲害,來鑿石頭真是可惜了的。」
黑子和陳東輝排隊領工具的時候,又可惜的說道。這樣的話,他一路上已經說了好幾遍了。
黑子的性格純真樸實,他覺得他這樣的粗人干鑿石頭這樣的活沒啥,但是東輝哥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也來鑿石頭,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勞動不分貴賤。再說,本來就是來勞動改造的,干點這樣的活不錯。」陳東輝站在黑子身後,反過來安慰黑子。
「東輝哥,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不但身手好,還這麼看得開。」黑子由衷的說道。
「走到這一步了,再不看開點,這裡的日子根本就沒法過了,呵呵。」
「嗯,你說的對,看開就好。咱們一塊鑿石頭的,有個外號叫『高俅』的,特別會講葷段子,聽著他講葷段子鑿石頭,也挺有意思,哈哈。」
說著,黑子指了指前面不遠處,一個身高也就一米七多點,臉色很白,看起來還有點文文弱弱的男孩子,叫道:「看,就是他。聽說他以前是體校專門練足球的,還經過什麼省隊,跟人打架鬥毆進來的。」
高俅聽見有人叫他,轉過臉來,對黑子和陳東輝微微笑了一下,還有點靦腆的樣子。
陳東輝也對高俅微笑了一下致意,問道:「對了,黑子,你是怎麼進來的?」
「嗨,我tm的是被冤枉的!」黑子惱怒的說道。
陳東輝笑了:「太巧了,黑子,我也是被冤枉的。」
「哥,沒騙你,我真是被冤枉的。你聽我給你說,我的一個發小,從小一塊玩的,經常在一塊喝個酒,打個架。有天晚上,他又去打群架,結果把對方一個人打成了重傷,有人報警,把他們抓走了幾個,跑了一大半,我那發小不走運,就被抓了進去。我那天真沒去,中午喝酒喝得頭疼,在家睡覺呢。結果,我那發小被拉進派出所揍了一頓,可能是把他揍糊塗了,竟然把tm的我給供出來了!結果,我就來到這裡鑿石頭來了。東輝哥,你說我冤不冤?」
黑子一提起這事,就比打了雞血還激動。
「呵呵,那你可真夠冤的。」陳東輝沒忍住,笑了。
這個黑子進來的可真夠冤的,比自己冤多了。最起碼,自己還是主動替人扛了罪,黑子這真是稀里糊塗。
「不過,我也不恨我那發小。我琢磨了,我那發小我了解,嘴很硬,不會亂咬人的。就算我真的參與了,他都不會把我吐出來。這回,他肯定是打的太慘了,打糊塗了,說不定,有人把他腦袋給踢壞了,才供出了我。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查查是誰打的他,看我不弄死他!」黑子磨著牙說道。
陳東輝拍了拍黑子的肩膀,沒再說什麼。不過,他明白,就憑這句話,黑子這個人就絕對可以真心相交。
「進來領工具了。」一個獄警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對黑子說道,「趕緊的,別墨跡!」
……
黑子果然領著陳東輝跟高俅等人湊到了一塊。
「高俅,這是咱們東輝哥,跟我一個號子的!你們認識認識,都叫東輝哥!」黑子十分自豪。
「呵呵,陳東輝,初來乍到,還得請兄弟們多多照顧。」陳東輝客氣的說道。
「東輝哥,昨天在水房,我們都看到你大展身手了!真是牛逼啊!」
「是啊!二大隊的那個李長中有啥牛逼的?好號稱什麼『四大天王』之一,打架都跟耍猴似得,我看給東輝哥提鞋都不配!」
「什麼耍猴似的,老牛,你tm會說話不?」黑子聽得不樂意了。
「哎呦!是我說錯了,我不會說話,東輝哥可千萬別見怪!」
老牛是個十分樸實的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滿臉的滄桑,跟陳東輝記憶中的兒時的時候,一位農民大叔的形象十分相似。
「沒事。」陳東輝無所謂的擺擺手。
「東輝哥,你昨天一戰,可算是出了名了!你現在去打聽打聽,整個石鋪子還有誰不知道東輝哥的大名?」說這話的是高俅。
「就是!就是!」其他幾個人也跟著附和。
老鼠也一臉遺憾的表情說道:「哎,我昨天肚子疼,沒能見識到東輝哥大展神威,真是後悔死我了!如果昨天我也能見識到,讓我……讓我在這裡多鑿一年石頭,我都願意!」
黑子一副陳東輝的發言人的樣子,扭了扭脖子,說道:「好了!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東輝哥會罩著你們的,就別拍馬屁了。黑子,你不是會講葷段子嗎?找個講的最好的,給咱東輝哥聽聽。」
「嘿嘿,我那葷段子都上不了台面,都是以前在體校的時候聽人說的,東輝哥願意聽嗎?」
「講講唄,挺好的,提神解饑渴!」陳東輝笑道。
「哈哈……」其他人都被陳東輝這句話逗笑了。
「好,那我就講一個。」高俅把錘子放在了一邊,吐了口唾沫,開講了!
「話說,有個小山村,有對夫妻,女的長得很漂亮,還tm是個騷娘們。她家老爺們滿足不了他,她就去偷漢子。她老公慢慢覺察了,可苦於找不到證據,有一天他終於想出來辦法,就假裝出去走親戚,說晚上不回家了。他老婆晚上就約了相好的來到自己家中。」
說到這裡,高俅又咽了口唾沫。
這個段子其實高俅已經講了好幾遍了,只有陳東輝自己是第一次聽,但是那些犯人,包括黑子在內都像是第一次聽一樣,紛紛催促:「趕緊講啊!別墨跡!」
高俅卻像是那些說書人一樣,故意釣了釣黑子他們的胃口,才接著說道:「那個騷娘們相好的晚上就來到了她家中,吹了燈就大幹!她男人悄悄的回到家,藏到了自己房後窗戶下面,還約了同門一個兄弟一夥準備捉姦!這時候,你猜猜她男人聽到了什麼?」
高俅又開始賣關子了。陳東輝笑了,心想,這個高俅出去以後擺個龍門陣,專門講段子,肯定能掙錢。
黑子等人當然知道後面講的是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催促道:
「她男人聽見了什麼啊?」
「是啊,趕緊說啊,你這個龜孫子高俅!」
「草!趕緊講啊!」
高俅伸出一個手指頭,繪聲繪色的講道:「她男人只聽見房裡兩人幹的氣都喘不過來了,女的被乾的正爽,連聲大叫:啊……哦……啊……哦哦……用力……用力……快點……快點……你……你把我日爽了,我……我給你納雙布鞋……」
「她男人在外面聽見了,氣的火冒三丈!站起來,推開窗戶朝裡面大吼:日吧!日死她!日死她我給你買雙皮鞋!」
「哈哈哈……」
大家一起笑起來,像是第一次聽到一樣,笑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就連陳東輝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