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放風

2025-02-07 07:38:49 作者: 沉歌

  陳東輝躺在床上,當然沒有睡著,他想著自己在石鋪子中,將要何去何從,如何早日出去。

  不過,想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方案,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慢慢尋找機會了。

  當務之急,是如何從馬文濤的刀下脫身。

  六點鐘很快就到了。隨著一陣尖銳的鈴聲,囚室的大門被警衛從外面打開。

  「放風時間到了。」一個年輕的警衛朝裡面喊了一句。

  黑子第一個跳出來,拿出一包雙獅塞到警衛手裡,賊笑著說道:「張警官,這個新來的是我哥,麻煩你多照應點。」

  張警官看了一眼陳東輝,對黑子說道:「你自己老老實實的,不欺負新人就行。」

  然後,又對陳東輝說道:「進來了就好好改造,不要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好表現,儘量早點出去,別留戀這裡。」

  最後這句話把陳東輝、黑子幾個人都逗笑了,張東輝報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多謝張警官。」

  

  張警官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向下一個號子走去了。

  陳東輝一邊走一邊跟黑子幾人說道:「這個年輕的警官人不錯啊。」

  「是啊,張警官雖然年輕,但是心好,很照顧我們。」老包說道,「不過,這裡也有一些警官,可能是待這裡久了,心理都變態了,時間久了你就知道了。」

  放風的地方被他們叫做操場,其實是一個被四面被鐵絲圍起來,面積有三四個普通足球場大小。

  在角落裡有幾個破舊不堪的籃球架子,另一個角落是幾個用水泥砌成的桌球檯,不過上面沒有桌球拍,也沒有桌球。在另一邊,是幾個紅漆剝落的單雙槓,上面隱約可見「xx廠贈送」幾個字,具體是什麼廠,已經看不清了。

  犯人大都穿著藍色的帆布囚服,也有幾個人破舊的便裝,大都三五成群的站在一邊吸菸吹牛。

  一大隊大哥胡雄出來放風的時候,經常和手下一群人聚在桌球檯那裡。不過,今天黑子想帶著陳東輝去桌球檯那裡找胡雄的時候,胡雄的一個小弟告訴他們,雄哥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沒出來放風。

  不但胡雄沒在,連陳東輝他們的中隊長,孫寶忠,也沒來。

  不過,一大隊一中隊的中隊長許援朝卻在這裡,斜靠在桌球檯上,上身是一件黑色短袖,下身是一件已經褪色嚴重的綠色軍褲,褲腿隨意的挽了起來。

  許援朝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個子不高,身材不胖不瘦,留著一個小平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面無表情的看著陳東輝。

  陳東輝的心裡一沉,知道胡雄是絕對不會管自己的事了。而馬文濤,估計在今天放風的時候,就會動手。

  黑子介紹:「援朝哥,這是分到咱們一大隊的新收,就是槍擊駱駝犯事的那個,陳東輝。東輝哥,這是咱們一中隊的中隊長,援朝哥。」

  陳東輝趕緊打招呼:「你好,援朝哥,我叫陳東輝,請援朝哥多多關照。」

  一邊打招呼,陳東輝一邊遞上了一包雙獅。這包煙是黑子剛剛給他,準備讓他給胡雄的。既然胡雄不在,那就給許援朝吧。

  從看到許援朝的第一眼,陳東輝就從他的氣場上感覺出來,這個許援朝絕對是個不可小瞧的人物。

  不過,許援朝沒有接煙,也沒有說話,只是眼睛像是一對釘子一樣釘在陳東輝身上。

  氣氛立刻變得非常尷尬。

  黑子趕緊打圓場,滿臉堆笑的說道:「援朝哥……」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留著時髦的三七分的小子走了過來,對許援朝諂媚一笑,打了招呼:「援朝哥,你今天氣色不錯啊,呵呵,我們濤哥想找這個新收聊幾句,沒問題吧?」

  許援朝還是那副冷漠的表情,不過這次他的目光從陳東輝移到了三七分臉上。

  三七分被許援朝的目光嚇得一哆嗦,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援朝哥不說話,我就當援朝哥默認了。我濤哥說了,過幾天會進來一批好煙,中南海,少不了兄弟們的。」

  許援朝還是不說話,但是他旁邊的一個人罵道:「三驢,別尼瑪墨跡,趕緊帶人走!」

  三驢趕緊說道:「好,我馬上閃人。」

  三驢拍了拍陳東輝的肩膀,說道:「兄弟,我們濤哥想跟你聊幾句,走吧。」

  陳東輝沒有動,他把目光遞向許援朝,許援朝正好也在看他,兩人目光對視。陳東輝從許援朝冷漠的目光中看出了一絲痛苦和猶豫,陳東輝心裡一喜,這個許援朝或許是可以爭取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黑子已經著急起來,推了三驢一把,說道:「三驢,你什麼意思?來我們地盤拉人啊!」

  三驢鄙夷的看了黑子一眼,他是馬文濤身邊的心腹小弟,雖然他怕許援朝,但是他可一點也不怕黑子,罵道:「黑子,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

  黑子最恨別人看不起他,衝上去就要打。

  許援朝身邊的幾個人立刻拉住了黑子,剛才跟三驢說話的那個人叫道:「黑子,別亂動手!」

  三驢囂張的沖黑子笑笑,又對陳東輝說道:「走吧,別墨跡了!」

  陳東輝沖許援朝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轉過身,跟著三驢走了過去。

  三驢又滿臉媚笑的沖許援朝敬了一個禮,說道:「那援朝哥,我們就過去了。」

  「滾!」許援朝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

  黑子還在大叫:「東輝哥,別過去!」

  東輝一邊往前走,一邊抬起手揮了揮,那動作像極了上海灘中的許文強,瀟灑極了。

  馬文濤是個三十多歲的壯碩漢子,留著光頭,一雙陰鷙的眼睛閃著冰冷的光芒。他是強、姦殺人罪進來的,死者是一個懷孕三個月的少婦,更無恥的是,他是先殺人,後強、奸,十分的變態。

  不過,一個花案子進來的犯人,能混成一個大隊長,也證明此人絕對不容小窺。

  他的地盤在那些單雙槓旁邊,他靠在一個單槓上,一隻手有節奏的敲打著單槓,他旁邊站著十幾個小弟,個個臉色不善。

  

  陳東輝距離馬文濤兩米多處停下了腳步,雙眼瞪著馬文濤,沒有絲毫懼意。

  「濤哥,我把人帶過來了。」三驢走過去,站在了馬文濤的旁邊。

  馬文濤和陳東輝對視了五秒鐘,沒有人說話。

  最終,馬文濤或許是感受到了陳東輝強大的氣場,咧嘴一笑,說道:「兄弟,我看得出你也個漢子,那就明人不說暗話,你一槍擊穿了駱駝的肺葉,雖然駱駝沒死,但是治療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問題,駱駝現在跟個廢人差不了多少,話都說出來,整天跟個植物人是的。我跟駱駝的大哥,馬少元,那是本家兄弟。所以呢,我就要你一隻手,另外,再挑你一條腳筋,不要你的命,這樣就算兩清,怎麼樣?」

  「呵呵。」陳東輝笑了。

  三驢罵道:「操!這是濤哥饒你一命,想要整死你,都是分分鐘的事情!」

  陳東輝向前走了兩步,幾乎臉對臉的對著三驢,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桀驁的叫道:「是你tm的要整死我?草nm!來啊!來啊!!」

  三驢被陳東輝的樣子嚇得後退了一步,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這裡是他的地盤,身後不但站著自己的大哥,還站著十幾個自己的兄弟!

  三驢看了一眼馬文濤,得到默許之後,三驢大叫一聲:「草nm!」揮拳朝著陳東輝的頭上砸了過來!

  陳東輝就是要激馬文濤的人動手!

  黑子已經告訴他,馬文濤的人要動手,只會選在兩個地方。一個就是這個放風的操場,還有一個就是晚上的洗刷間。

  在這個操場,崗哨上有哨兵觀察,四周也有警衛監視,就算動起手來,也絕對不會死人,但是在晚上的洗刷間,那就不好說了。

  剛才跟許援朝對視的時候,陳東輝就做好了打算。

  一定要在許援朝面前表現出來他是個一個大有用處的人。這樣,許援朝有很大希望會站在他這一邊。如果許援朝表明了要罩他的態度,馬文濤也肯定會審時度勢,不敢跟一大隊發生直接衝突的!

  在監獄中,怎麼才能證明自己有用?

  當然只有三件事,夠膽,能打,有腦子!

  陳東輝十分冷靜的看著三驢砸過來的一拳,看準時機,一把抓住三驢的手腕,接著猛地往前一扯,右腳同時踢出,正中三驢的膝蓋!

  三驢「撲通」一聲跪倒,陳東輝順勢抓住三驢的頭髮,膝蓋重重的頂在三驢的臉上,鼻樑一聲脆響,被撞斷了!

  三驢慘叫一聲,捂著滿臉鮮血,滾到了一邊!

  馬文濤看的勃然變色,這個新收出手太准,也太狠了!

  那邊的黑子、許援朝等人也在時刻注視著這邊的情況。看到陳東輝毫不拖泥帶水,趕緊利落的干倒了三驢,黑子忍不住大叫起來:「東輝哥,你真牛逼!」

  許援朝那副風雨不動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陳東輝這一手把馬文濤和他手下的幾個小弟都給鎮住了!

  不過,馬文濤能當上二大隊的隊長,幾秒鐘就恢復過來,右手一揮,狠狠的叫道:「操!給我打!打死他!」

  十幾個小弟同時沖了上來!其中還有兩個從褲兜里掏出了兩把卡簧!

  卡簧鋒利的刀刃在夕陽下反射出血一樣的光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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