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沆瀣一氣

  立山市站前區有相當長的歷史，這裡的好多建築都是俄式風格。站前區街道辦事處，就在一幢紅色尖頂的俄式大樓里。

  

  剛剛在中午的應酬中喝得五迷三道的副主任李坤，回到辦公室里沏了杯茶水後，靠在了辦公椅上。他點燃一支「紅塔山牌」香菸，開始吞雲吐霧。

  有些眼皮打架的李坤，掐滅了半截煙剛要扶在桌子上迷瞪一會兒de時候，手機響了。

  「李主任，我是馬嘉啊。給你打了半天電話，你也不接，本來想中午請你喝點兒呢，估計這個點兒，你也喝完啦。」

  「呵呵，馬局長。我把手機忘辦公室了。還真叫你說著了，這不，剛從飯店回來。艹，市里愛衛會來檢查工作，都喝好幾天了。好，好，你過來吧，我等你！」

  大約十分鐘後，馬嘉走進了李坤辦公室。「李主任，你這辦公樓氣派啊！」他一邊說著一邊與走出辦公桌的李坤握手。

  李坤說：「氣派啥？太舊了。你看，這地板都壞成什麼樣啦。」他請馬嘉坐到了沙發上。

  為馬嘉倒上一杯茶水的李坤說：「這些天給我忙的，連課都沒去上。」

  馬嘉說：「社會主義學院的那些課程就是那麼回事兒。我不也耽誤好幾節課了嗎。」

  「我真想一心撲在學習上，可是沒辦法啊，這一天的破事兒太多了。今天計生部門來考核，明天愛衛會來檢查工作……我老婆說我都成酒懵啦。」李坤走到辦公桌前把自己的茶杯也拿了過來，繼續說，「還是你們這些委辦局好，業務單一。」

  「呵呵。」馬嘉笑著說，「其實哪都一樣。不過，你這酒量我可真是佩服，連軸轉都沒事兒！」

  「沒辦法啊！哪個部門來了不喝能行？」李坤說著，遞給馬嘉一顆煙，「煙檔次低點，湊合抽吧，馬局長。」

  「謝謝李主任，我不吸菸。」

  「對對，我忘了。」

  馬嘉說：「以後，你抽菸就可以提高檔次了。」他把兩條中華煙放到了茶几上。

  「馬局長，你這是幹啥？咱們哥們不用這麼客氣！」

  馬嘉說：「我表姐對你給找的地方非常滿意。她讓我先過來感謝感謝你，這幾天她正收拾房子辦執照啥的呢。忙過這段，她請你吃飯。」

  李坤為喬春瑩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找了一處門市，該門市產權隸屬站前區街道辦事處，只象徵性地收了一些房租。

  李坤說：「她請我吃飯我得去！」

  「李主任，光吃飯是小意思。咱們得把她的生意變成咱們的財源才行。」馬嘉說。

  「怎麼講？馬局長。

  馬嘉說：「這公家的錢，再多也是公家的。你得想辦法把它掏出來，放在自己兜里才行啊。」

  李坤趕緊問：「怎麼個掏法？」

  「我表姐的辦公用品商店馬上就要開業了。我跟她講了，主要做各單位的生意。李主任，就以你這為例，一年下來買辦公用品的花銷有多大？」

  李坤說：「站前街道屬於大街道，每年買辦公用品的錢少說也得花個二、三十萬的。」

  「你以前都在哪買辦公用品？」

  「站前百貨。」

  馬嘉說：「你看看，你這錢全讓人家賺去了！站前百貨給你什麼好處？」

  李坤說：「屁好處！也就新年前給個幾十本掛曆。」

  「李主任，我估計，這些年你也就混個酒喝。這哪行啊，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啊！」馬嘉說，「以後，你這兒的辦公用品就到我表姐那去買。她給你批發價，你回來報銷照樣還是零售價。這中間大約有百分之十五的回扣，你算算一年你能掙多少？」

  「艹，按二十萬算，每年我也能弄個3萬塊啊。」李坤說，「這錢賺的容易還不容易犯毛病，馬局長真有你的！」他衝著馬嘉豎起了左手的大拇指。

  「就是，我表姐說了。房租的事兒，不能讓你白幫忙。你往後抽菸喝酒的錢她包了。」馬嘉說。

  李坤說：「你表姐真講究！哎，馬局長她真是你表姐？」

  「什麼意思？李主任。」

  「她要是你鐵子，我就不惦記了。如果不是，我想…」

  馬嘉大笑說：「哈…哈…那就看你的本事啦。」

  李坤說：「我一定得把她搞到手，她太有味道了。」

  馬嘉心說，別他媽跟我裝犢子了，你要沒和喬春瑩整過事兒。我馬字倒寫！

  ……

  ……

  馬嘉對喬春瑩說：「寶貝，客戶這塊你就放心吧。江城市那些有錢的政府機關我基本上給你落實了。」

  喬春瑩說：「讓我得怎麼感謝你呢！」她閉著眼睛俯臥在馬嘉身上，紅潤的臉頰冒著細汗。

  「咱兩個人的買賣，說這個幹啥。」

  「那我也得感謝你！」

  馬嘉說：「寶貝，我跟你講，每個單位負責辦公用品採購的人都不一樣，有的是主任有的是副主任。在開業前你一定要整明白了。他們不可能自己親自來買東西，都是讓手下來買。你可別給人家整漏嘍。」

  「明白。你放心！」

  馬嘉說：「再有，有些單位可能是自己『戴帽』，人家需要錢時別耽誤了人家。」

  

  「戴帽？啥叫戴帽？」喬春瑩問。

  馬嘉便給她解釋了一下——

  有的單位負責採購的人，嫌賣方給的回扣少，為了自己多賺錢就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價。比如：一件東西一百元錢，原來給他回扣二十塊錢。負責採購的人覺得不夠口，便加到一百五十塊錢。這樣得到的回扣總共是七十塊錢。

  喬春瑩說：「這他媽也太貪了！有些東西都是明碼實價的，他們不怕出事？」

  「出事可不行，你給人家開發票時把東西和錢一定要對上。你放心，多上稅的部分人家都會補給你！」馬嘉把腿分開，讓喬春瑩坐了起來。

  喬春瑩的蜂腰開始扭動起來，說：「稅務局這塊，我倒是放心。李坤把管片的稅務所長找來了，我弄明白了。」

  馬嘉說：「你別光忙活所長，專管員多少你也要打點一下。」

  「嗯！」

  「我說，寶貝。李坤可一直在惦記你呢！」馬嘉故意說。

  喬春瑩說：「我早知道，那個稅務所長也是個色鬼！」

  馬嘉知道，喬春瑩不同於黃麗麗等人，她不會老實，為了錢她什麼都可以干。對於黃麗麗那種忠誠於他的女人馬嘉都在利用，更何況喬春瑩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馬嘉對她並不在意，只是想利用她的風騷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他堅信，不管那些男人是誰，只要沾上喬春瑩的邊兒，所有的回扣和「戴帽」就等於是這個店賺的。

  馬嘉說：「我可不許你讓別人碰！」

  「你放心吧。」

  兩個人互相騙著，卻誰都清楚對方是怎麼一回事。實際上確實是向馬嘉判斷的那樣，喬春瑩早就把李坤擺平了，不然李坤怎麼會又給她省房租又找人辦手續的。

  馬嘉說：「據說，那個李坤可能幹了，弄一回也得個把小時的！」

  氣喘吁吁的喬春瑩說：「時間還行，傢伙跟你比差遠了！馬嘉，你缺德！套我話！」

  「哈…哈…」馬嘉大笑，「漏了吧，寶貝！」

  「人家還不是為了這個店嗎？」

  「吁——」馬嘉把右手的食指，放在了嘴上示意喬春瑩不要出聲。原來是他的手機響了。「哦，郭萍，有事嗎？對，我這個周五回寧陽。什麼？給我往家帶東西。不用了，你們姐倆賺錢也不容易。呵呵，好，好！我回寧陽還得幾天，走前去你店裡取。謝謝啊。」

  「又是女的！誰呀？」喬春瑩問。

  馬嘉說：「跟你沒關係！來，繼續！」

  ……

  ……

  江城市公用事業管理局辦公室副主任劉旭和市財政局辦公室副主任溫彩霞，因為對曾經當過「鴻運公司」辦公室主任的喬春瑩的風流韻事都有所了解，所以當她倆分別與馬嘉躺在床上時，問過同一個問題：到喬春瑩那裡購買辦公用品，是不是因為馬嘉與她有一腿。馬嘉說，如果和喬春瑩有關係的話就不會讓她們去那裡採購了。之所以讓她們去那花錢，主要是為了她們能賺錢。馬嘉還把「戴帽」的技巧交給了她倆，兩個人從來沒賺過那麼多錢，自然萬分高興，吃醋的勁頭也少了許多。

  馬嘉為這兩個女人出此主意目的十分明確，那就是既討好了她倆又節省了錢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