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拜師（5）

  「前輩，要怎樣才能收我為徒！」楚風急吼道。

  宋影聞言停了下來，冷笑數聲，看了眼楚風身下的黃土地，道：「土不夠紅呢。」便頭也不會的去了。

  土不夠紅呢？宋影離去之後，楚風反覆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卻不明所以，他又想，宋影回了居處，沅芷姑娘定會將玉佩給他看，宋先生見了玉佩，定會再來尋自己，只要繼續等下去便好了。

  這一等又是三天的時間，才等來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下山，卻是沅芷。

  「沅芷姐姐，你可將玉佩交給宋先生了？」楚風等不及沅芷走到近前，便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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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了。」沅芷道。

  「那宋先生怎麼說？」楚風喜道。

  「他要你快滾，還有玉佩不會還你了。」沅芷的話讓楚風如墜深淵。

  為什麼事情發展和預想中的不一樣？不是說只要將玉佩交給宋影，他就會幫忙麼？除了鬼醫宋影，再無第二人能續接斷肢，楚風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再等下去也沒用。」沅芷搖頭道。

  土不夠紅呢？楚風想到宋影留下的這句話，靈光一閃，已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手微微顫抖，呼吸越來越重，臉色越來越沉，心想，哥哥能為了我自斷雙手，我也有什麼不能做到呢！

  楚風一咬牙，已做了決定，他靈力運轉，神念一動，腰間掩月劍倏然飛起，劍鋒一顫，已將左臂斬了下來，鮮血噴濺而下，很快在身下的形成了大灘血跡，將黃土地染成了一片赤紅，原來宋影說「土不夠紅」就是這個意思，他是要楚風用鮮血染紅土地。

  楚風斷臂處劇痛，只痛得滿頭大汗，心中卻始終清醒，他刻意不包紮，直到鮮血在身下形成一個小小血潭後，這才運轉靈力止血，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止血丹服用了。

  而在楚風斷臂之時，沅芷面無表情，靜靜旁觀，實在是冰冷到了極點。

  楚風止血後，繼續站立原地，他心想，就算拼了這條命不要，也要請宋影為哥哥醫治。

  大量失血讓楚風神情恍惚，他勉強站立，身子晃了一晃，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最後時刻，他感覺到一雙纖柔的手掌抱住了自己，便陷入了昏迷。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一張軟床上，四周都是堅硬的石壁，沒有窗戶，卻是一間靜室。

  楚風雙臂下撐，勉強坐起，突然發現身體有異，左臂竟然好端端的在身上，只是臂膀斷處縫著一圈金線，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什麼情況？楚風又驚又喜，動了左臂數下，發現除了輕微的疼痛，活動如常，他甚至要懷疑，是否斬斷過自己的左臂。

  楚風心想，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宋影先生為自己續接了斷臂，如此醫術，真是神乎其神，只要他出手，哥哥必然有救了。

  楚風翻身下床，室內昏暗無光，他見左首架子上有一排蠟燭，其中一支剩半截，其它都是完好的，便隨意取了一支完好的，打了火摺子準備點上。

  「放下！」恰好此時沅芷姑娘進門，見楚風要點蠟燭，立刻出言阻止。

  楚風悚然一驚，忙放下蠟燭，想到這孤鬼峰上遍地毒物，自己此舉太冒失了，萬一蠟燭有毒，可把自己害死了。

  沅芷走過來，取了那支剩半截的蠟燭點上，淡淡道：「沒經我允許，不得亂碰任何東西。」

  「明白。」楚風連連點頭。

  「坐下，不得驚慌，不得亂動。」沅芷又道。

  楚風依言坐在床沿，沅芷拿出一塊又臭又髒的腐肉，放到楚風身旁，接著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幾隻肉色小蟲從楚風的毛孔里鑽了出來，爬入腐肉，大口吞吃起來。

  見體內鑽出蟲子，楚風只覺毛骨悚然，這才明白沅芷說不得驚慌不得亂動是什麼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去腐生肌蟲，醫你斷臂的。」待肉色小蟲飽食後，沅芷又將蟲子從腐肉中一隻只挑出來，然後收起腐肉，又將蟲子放到楚風臂上，蟲子鑽入毛孔，便消失不見了。

  這次楚風有了心理準備，怕得少了些，但身子直起雞皮疙瘩是免不了的。

  「為什麼要讓蟲子出來吃腐肉？」楚風好奇道。

  「不吃腐肉就會吃你的肉。」沅芷的回答讓楚風通體生寒。

  

  沅芷又取出一紅一白兩服藥，紅的內服，白的外敷，給楚風用完藥後，道：「跟我來，宋先生要見你。」

  楚風忙起身跟上，出了靜室，楚風環視四周，他身在狹窄的甬道內，兩邊是凹凹凸凸的石壁，那甬道一路盤旋向下，走了幾十丈，到了一處石室，那石室沒有石門，頂上鐘乳石垂下，顯然是一個天然的石洞，又走了幾十丈，又是一間石室，不過這間石室卻有門。

  楚風心想，看來這是在山腹內開鑿出的洞府，規模如此巨大，光憑一個結丹期修士絕難以挖成，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

  沅芷走到石門前，敲了敲門道：「主人，楚風帶來了。」

  「讓他進來。」裡面傳來了宋影的聲音，接著石門應聲而開，沅芷示意楚風進去，自己並不入內，從外面合上石門，然後離去了。

  楚風進入室內，只見宋影盤坐一個蒲團上，眼睛微有紅腫，似乎哭過的樣子。

  楚風暗暗詫異，宋影的修為至少也是結丹後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他哭泣，楚風有求於宋影，生怕惹惱了他，也不敢多看，垂下頭道：「多謝前輩相救。」

  「你是楚知秋的兒子，楚知秋是我的仇人，你知道嗎？」宋影冷笑道。

  楚風心裡一震，宋影沒有理由欺騙他，他硬著頭皮道：「前輩說笑了，如果前輩是我父親的仇人，為什麼要救晚輩呢？」

  「因為你也是若若的兒子。」宋影嘆了口氣，語氣中多了幾分柔和。

  楚風的母親閨名柳若，小名也叫若若，楚風聽到宋影稱呼母親的小名，似乎顯得很親密，心中微惱，道：「敢問前輩和我娘是什麼關係是？」

  「你不知道嗎？你娘也曾是鬼靈門的弟子，我是她師兄，這塊玉佩是我當年送給你娘的。」宋影拿出那塊暖玉，他睹物思人，眼中隱有濕意，將暖玉還給了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