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 這一劍，斬天尊！

  豐源山，白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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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壽道君靜聽講道。

  清原祖師乃是當今道門至強者，而如今寶壽道君所學的六月不淨觀，其中一十三重紫金寶塔，便是清原祖師的修行之法！

  如今寶壽道君已經達到了第十二重天，最後一重的諸般奧妙，得清原祖師講解，宛如醍醐灌頂，瞬息清澈。

  「待你悟通第一十三重的奧妙，那麼便可以進入黑暗戰場了。」

  清原祖師繼續說道：「待到那時，你所缺乏的，便是底蘊……而黑暗戰場的諸般強者，便都是你的底蘊！」

  只要悟通其中奧妙，那麼憑藉混沌珠的效用，掠奪諸般道行，就連黑暗強者的力量，都將被他煉化之後，得以增強自身。

  但除此之外，混源白虹貫日經，已經開始流傳於大千世界和黑暗戰場當中。

  寶壽道君心中暗道：「也就是貧道悟性非凡，天資縱橫，如若不然，換作愚鈍三分的，需要耗費很長時日才能悟通這其中奧妙……等到了那個時候，只怕都不用去黑暗戰場殺敵，光是隕落在世間並修行過混源白虹貫日經的諸般強者，都足以積累到足夠的底蘊！不過貧道畢竟是悟性非凡，天資縱橫，想必再過不久，便能悟通其中奧妙，到時候還是要去黑暗戰場廝殺一番，屠上一批黑暗強者，才能具有足夠力量，打破紫金寶塔第一十三重天！」

  他這樣想著，倏忽察覺動靜，不由得偏頭看去。

  清原祖師似乎早有所料，出聲說道：「羽化仙君父子已經會過面了。」

  時隔六十多萬年，父子終於會面，也不知談了什麼。

  但寶壽道君也無意去猜測，至少在他眼中，羽化仙君降臨九鼎界，絕非壞事！

  九鼎界如今盛況，畢竟是羽化仙君的九鼎作為根本，興許羽化仙君到此，會加固九鼎，讓九鼎界愈發穩固。

  而羽化仙君的真正來意，寶壽道君心中亦是清楚。

  羽化第四劍的劍意！

  正在寶壽道君這般想著的時候！

  在豐源山之外，一個少年道士，緩緩而行，拾階而上！

  以羽化仙君的本領，一步之內，天地之間，皆可到達！

  但羽化仙君在此，落地而行，顯然是遵循白虹觀的規矩！

  「羽化仙君已不再是將你視為後輩。」

  清原祖師輕聲說道：「他拾階而上，遵循規矩，已是將你視為同輩修行者看待，未有輕視……」

  寶壽道君神色凝重，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來，看著清原祖師。

  清原祖師說道：「我隨你相迎。」

  只見寶壽道君在前，清原祖師靠後半步，下山迎接。

  今日在此，寶壽道君為主，兩大天尊皆為貴客！

  ——

  羽化仙君拾階而上，未受阻攔。

  因為寶壽道君早已撤去守山弟子，嚴格叮囑熊崽子等人，不得無禮，而他與清原祖師，親自相迎。

  這是寶壽道君第一次看見羽化仙君的本體！

  只見來者貌若少年，清逸出塵，舉止之間，超凡脫俗。

  他行走於世間，卻仿佛遠在世外。

  他貌如少年，氣息亦如少年。

  無盡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半分滄桑的痕跡。

  過往如此，今日如此，未來如此……任由諸事加身，歲月消磨，依然如舊，本我是我，終是我！

  「做得很好。」

  羽化仙君看見寶壽道君的第一句話，便這般說來，給予了極大的認可。

  「全憑仙君與道祖栽培！」

  寶壽道君也未有驕傲，在這兩位面前，他與過往截然相反，終究是以弟子之禮相待。

  「機緣在身，只是機緣，有今日成就，更大的原因，還在於你自身。」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看了清原祖師一眼，點了點頭，才看著寶壽道君，繼續說道：「我今日到此，你應該知曉為何而來。」

  寶壽道君正色說道：「為弟子第三劍而來。」

  羽化仙君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第三劍，威能之盛，出乎意料之外，但在某種角度來說，這第三劍並未達到我與清原祖師預料之中的效果……從純粹的劍術來說，這一劍驚天動地，非同小可，但從我等原先預料的方向去看，這一劍是失敗了的。」

  寶壽道君躬身說道：「請仙君賜教！」

  羽化仙君輕笑了聲，說道：「我的第四劍，只在於本身，就連一氣化三清所成的化身，都承載不住……過往你斬我一具化身，得我『驚風雨』之劍術造詣，但這第四劍，卻無法效仿當日之舉。」

  他這樣說來，又再度說道：「總不能讓你斬了我本身，去學這一劍了……」

  寶壽道君忙是應道：「弟子不敢放肆。」

  羽化仙君看向山上，說道：「這第四劍，只能與你講道，憑你自身悟性，來領悟此劍……此事不急，且去殿中詳述……」

  寶壽道君施禮道：「仙君請！」

  這一路登山而行。

  白虹觀大殿之前，門中高層與真傳弟子，皆排列於此，躬身行禮。

  在他們眼中，數年之前，陽神之境便是世間至高境界，而偽仙甚至真仙級數的仙神，更是古老傳說之中虛無縹緲的存在。

  至於超脫世外的人物，更是他們此前聞所未聞的境界！

  然而今日到來的兩位，則是九鼎界外，星空之中，位列大千世界至高無上的存在！

  「九鼎界中，也算人才輩出。」

  羽化仙君看了一眼，旋即落在了國師的身上，說道：「你劍道造詣不俗，悟性極佳，局限於真仙之境，可惜了……待九鼎界一切塵埃落定，可卸任陰天子之位，走劍仙的道路，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國師聞言，頓時躬身拜倒，歡喜道：「謝仙君指點。」

  羽化仙君目光又落在了另外一個真傳弟子身上，說道：「此子魂魄有所缺憾，但是專於劍術，可以走凌勝修行的方向……」

  寶壽道君目光看去，那個真傳弟子，正是孟秋。

  最後羽化仙君的目光，落在了熊崽子和工具甲的身上，眉宇一揚，說道：「這兩個小妖，也算名傳大千世界，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這熊崽子好生栽培，當有天尊之姿！」

  熊崽子聞言，大喜過望，心懷暢快，難得大方了一回，說道：「借仙君吉言，等我成就天尊之後，定會去仙君府，給您老人家的守護神樹澆灌一番……」

  寶壽道君面無表情，心中暗罵：「這臭小子，又壞我白虹觀臉面，實在不堪入目，債務還得翻倍！」

  羽化仙君倒是笑了一聲，然後看向清原祖師，說道：「那頭穿山甲，若走道門正統的路子，厚積薄發，日後也不可小覷。」

  清原祖師含笑點頭，說道：「適才我也這般考慮，已為它備好了道法方向。」

  羽化仙君點了點頭，說道：「小小一個九鼎界，竟出了這麼些種子，也實在不俗。」

  寶壽道君聞言，一記馬屁就拍了上去，說道：「全靠仙君九鼎鎮世，如若不然，九鼎界生靈早已隕滅，枯沉死寂，絕無今日眾生！」

  而隨著寶壽道君開口之時，諸葛司徒神色有異，心中激動，也正想上前，詢問自己的前程，卻被鄭主事一手拉住，出聲道：「莫要壞我白虹觀顏面，貴客當前，如有要事，我自會詢問，無須你來擔憂……」

  諸葛司徒臉色都僵住了。

  而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目光倏地都凝在了鄭主事的身上，露出詫異之色，然後又看向寶壽道君，來回打量。

  過得許久，才聽羽化仙君感嘆道：「九鼎界不乏奇才，也不乏怪才，此人亦是前程遠大，竟能借假修真，得你寶壽道君運勢在身，將來非同小可……」

  寶壽道君對於鄭主事，一向是頗為無奈，聽得這話，也不由得笑了聲，說道：「他確實是個怪才，占卜測算之道，已經爐火純青，將自身依附於弟子，他的未來也實在走上了怪異的方向……」

  隨著言談之中，寶壽道君揮退了白虹觀眾人，請兩位天尊，共同進入了白虹觀大殿之中。

  而羽化仙君立身於大殿之內，也沒有拐彎抹角，徑直了當，開始講述第四劍的方向。

  至於清原祖師，也在其中，靜聽此劍奧妙。

  寶壽道君心中微動，暗道：「都說大千世界之中，唯獨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可謂志同道合，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第四劍乃是羽化仙君壓箱底的劍術，他能傳於貧道，是要助貧道悟出另類的第四劍，從而斬去黑暗……但此劍能容清原祖師旁聽，足見羽化仙君心中，對他也無半點防備之意。」

  他心中如是想來，瞬息收拾雜念，靜聽此劍變化。

  世人皆知羽化三劍，震撼大千世界，威懾黑暗生靈。

  但只有少數強者知曉，羽化仙君天縱奇才，已將三劍合一，化生第四劍來！

  「我這一劍，放眼當世，無論大千世界，還是黑暗世界，都已是達到了無上造詣，單論其鋒銳，可破碎虛空，可湮滅大敵，勢不可擋。」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語氣平淡，沒有驕傲，沒有吹噓，沒有半分意氣風發，只是平靜淡然，仿佛在講述一件平凡小事而已。

  他這樣說著，便又繼續說道：「但這一劍，跟你的第三劍那般，只是殺敵之劍……所以在我眼中，只能殺敵的劍，仍然是失敗的。」

  他看著寶壽道君，緩緩說道：「你一切劍道造詣，都有我的影子，而今九鼎界的劍道，源流幾乎都出自於九鼎之上的劍道痕跡……但不一樣的是，源流分支，分化萬千，已經各成一派，所以你的劍道，也已經走出了我的影子之外。」

  他這樣說來，又再度說道：「我今日傳你第四劍，不是要你去學第四劍，而是要你悟這一劍……當你悟通了這一劍，才能去找你自己的第四劍。」

  寶壽道君聽著這樣一番話，心中微動，低語道：「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讚賞之意。

  「不錯！」

  羽化仙君說道：「你可以學我的劍，但不能像我的劍，大千世界已經有了一個秦先羽，再出一個秦先羽，也不會改變當前的局面！我要你走出自己的劍，而這一劍……便應該是能斬滅黑暗，解救眾生的劍！」

  清原祖師神色亦是變得凝重，說道：「羽化仙君的第四劍，是殺敵之劍！而你的第四劍，應該是救世之劍！而這一劍，是要你自己去開創！」

  寶壽道君微微閉目，感應著混沌珠，低聲說道：「這一劍，終究需要經過混沌珠來施展的……」

  清原祖師點頭說道：「混沌珠降臨此世，與你合而為一，如今已不分彼此，你出了劍，自然便會源自於混沌珠。」

  而羽化仙君此刻，卻伸手一招，取過了寶壽道君手中的白虹仙劍。

  「混沌珠可以助你成就第四劍的根本！」

  「而這白虹仙劍，將會承載你第四劍的聖意！」

  「此劍……被譽為大千世界第一聖劍！」

  羽化仙君緩緩說道：「當年有一人，名古庭秋，本已超脫，然而強行駐世，因為他料到會有域外星辰降臨他出身世界，從而造成大劫……他駐世許久，後來終於超脫，迎域外星辰，劍折人殞。」

  說到這裡，羽化仙君嘆息說道：「他與凌勝出自於同一座星辰天地，也屬同時代之奇才！事後我救他不及，拾他殘劍碎片，竟發現上面依附了一層奇異之力，而後來我便將這等力量，譽為聖道功德！」

  「自此之後，我走遍大千世界，見過無數堪稱聖賢之人，他們修為或許不高，甚至只屬凡夫俗子，但心中純粹，行為舉止，皆令人驚嘆……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誕生了這樣的力量！」

  「歷時多年，我從各方星域當中，獲取眾多『聖道功德』，聚於殘劍碎片之上，煉製此劍！」

  「而這些年來，你是唯一受到此劍認可之人！」

  「所以，你的第四劍，必將拯救大千世界！」

  聲音落下，羽化仙君持劍，倏忽往星空之中，斬出了一劍！

  「這一劍，斬天尊！」

  「寶壽，你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