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楚劍離去

  江離一下回過神來，同時心中暗下決定，應道：「啊……是，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但不知當不當講。」

  敖晶並未做什麼表示，只漫不經心的道：「公子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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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離深吸口氣，努力平靜下來，看著敖晶道：「恕我冒犯，『霜雪珠』乃不祥之物，此番出世勢必引起天下大亂。據我所知，神州太平之世乃龍族一手促成，難到你們還想將它親手破壞嗎？望公主能告訴我。」

  話音剛落，兩股凜冽殺氣從屋外左右兩方狂涌而至，緊緊鎖盯江離。這兩股氣息他並不陌生，正是不離敖晶左右的那兩名蛟龍保鏢。

  敖晶臉色瞬間變得又冰又冷，與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公子可知剛才之話已犯我龍族，若我一聲令下，立保你橫屍當場。」

  江離暗暗催動山神氣，努力抵抗那兩股迫人氣息，勉強支撐著笑笑：「我……當然知道。公主位高權重，自非我等小民可以比擬。我雖只是個老百姓，無權無勢，說出的話也沒有什麼分量，但……」江離捂者狂跳不止的胸口，痛苦的急喘幾口氣，費力接道：「卻不代表我不可以問……不可以知道。因為……這不僅是你們，是達官顯貴，是皇上的神洲，也是我們……生活的地方！」

  強撐著說完最後幾個字，疲憊虛弱的傷體無法再對抗二蛟蓄意發動下凝如實質的無匹殺氣。江離只感天旋地動，心跳的速度已到自身無法符合的地步，耳不能聽，口不能言，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慢慢委頓下去。

  敖晶臉色陰晴不定，最後幽幽一嘆，輕聲道：「算了。」

  沒有回答，殺氣立消。小廳又回到那種閒逸雅致的氣氛，似乎剛才的事根本不曾發生過一般。

  山神氣在外力消解後全速運作，迅速復原著原虎的身心。過了好一會兒，江離痛苦的呻吟一聲，慢慢抬起身來。臉色雖仍白得嚇人，但他眼中已漸漸有了神彩。

  就象一個氣球漸漸充起了氣，江離捧著頭坐了起來，苦笑道：「我還沒被殺死嗎？」

  敖晶仍是一臉冷若冰霜，靜靜看著江離，冷哼一聲：「這不是你現在的身份該問的，今天便算作是一個教訓吧。」

  江離倔強的抬起頭來：「為什麼？」

  敖晶目中射出複雜難言的神色，似是憐憫，似又是無限的悲哀，就像有萬千話語被梗隔在喉，不得吐出。一時之間，她身上那股冷傲之氣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淡淡的哀愁，說不清，道不明，卻又深深的感染著周圍的一切。就連江離，也是似乎受到了影響，心頭莫名一窒。

  她最後深深嘆了口氣，一種深厚的疲倦爬上，她似也不再有那麼艷光照人了。敖晶輕聲道：「有很多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我累了，公子請便。」言罷站起，徑直走進房內。

  江離回想著她剛才的神態，這也是她眾多面具中的一個嗎？抑或，這才是這位一直以來明艷動人，機果乾練的五公主的真面目……他搖搖頭努力使自己不再去想，站起對著珠簾道：「告辭。」

  內里傳來似有若無的一聲輕哼，算是回答，江離不再逗留，大步走出小院。

  清新的夜風吹過，江離深吸口氣，感覺舒服已極。今晚與敖晶一晤會是他終生難忘的經歷。不僅是差一點便死在那二名蛟龍保鏢的手上，更因為敖晶這名叫人捉摸不透的獨特美女，給他流下了深刻印象。明日就是「霜雪珠」現世之日，這名龍族公主究竟會做些什麼呢？

  江離向自己一行居住之處行去，走到半路，見楚健在前面一棵樹下獨倚，寂然望著夜空，神情落寞。

  等江離過來，他轉過頭黯然一笑：「我要走了。」

  與平日刻意掩飾不同，現在江離可以很清楚的感到他的離愁別緒，自己心中也不由一窒：「我知道了，他們呢？」

  楚劍緩緩向他走來，一邊道：「我已告訴他們了。在這裡等你，是想跟你談談，一起走走吧。」

  江離轉身與他並行，訝然道：「你似乎有什麼心事，不是已經有了劍的下落了嗎？我們是好兄弟，你不妨說出來，看我們可否幫忙。」

  楚劍搖搖頭，隨又有些難以啟齒的道：「沒什麼。我立刻就要動身，只是現在海鏡鬥爭已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留下你們，我有些不放心。你們……不會怪我吧？」

  江離明白他的心情，多年所尋之物有了下落，自然恨不得立刻趕去；可又不忍在這種時候拋下他們，故十分矛盾，他強打精神笑道：「什麼話。再說這些麻煩都是我們惹來的，本就與你無關。放心去吧，你找了這麼久，好容易有了線索，千萬別再丟了。我們應付得來的。」

  楚劍臉色稍稍緩和，長長出了口氣，道：「謝謝你們。我知道不該，但你們每個人都說同樣的話，我很感激。我楚劍少有與人打交道，沒想到交的第一批朋友就如此肝膽相照，上天待我不薄。」

  

  江離也動了感情，目中射出真誠的神色，拍拍楚劍肩頭：「一路小心！」

  楚劍點點頭，忽的臉色一正：「阿虎，聽我說。」

  江離知他有話要說，轉頭望向他，靜待下文。

  「你是個很善良的人，很會為別人著想；雖然從外表看來感情很平和，也不善表達，實則你是一個內心感受極豐富的人。有什麼危難也敢於一個人去承受，決不會拋下別人。能交到你這樣的朋友，是我們的幸運。但從另一面來說，你也是個很心軟的人，對敵人也如此。而且你總顯得有些猶豫，似乎在逃避什麼，不會主動去面對敵人。只有當他們找上門來，才會反擊。知道嗎？你其實很聰明，總能在如亂麻一般的迷團中看出關鍵所在，才智比之昊來亦不遑多讓。而且你身上的那股力量非常強大。別驚訝，在溫府見過你出手後我已知那是什麼。雖然我不知你從何處得來，但我相信你定會好好使用它。只要你能夠主動積極的去開發利用，一定可以發揮出比現在大上十倍、百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