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水落石出

  見自己的攻擊奏效，墨謹成頓時有了底氣，雖然沒法動用自己趁手的武器，但用金剛杵放出的攻擊對殷洪造成的傷害也不比焱霜日月差上多少，他正打算上前補上一擊，卻不防跪倒在地的殷洪身上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息，氣機爆射而出，將他的身軀震得往後飛出……

  半空中的墨謹成左掌一撐地面，身子凌空翻轉穩穩落在地面，眼前殷洪緩緩站起，口中怒喝道：「蜉蝣之物，焉敢在此張狂！納命來！」說話間他左掌在刀身上一抹，利刃上竟然湧出熊熊烈焰，一揮刀鋒，一道紅芒閃電般沖向了墨謹成。

  側身一閃，紅芒擦身而過，灼熱的氣息將墨謹成額間髮絲都燎焦了不少，紅芒速度不減，直奔身後立柱而去，將足有三人合抱粗細的柱身砍的齏粉紛飛，翻卷的烈焰竟然未曾熄滅，火光將墨謹成背後映的通紅……

  墨謹成剛一回身，只見殷洪業已大踏步沖至面前，一記勢大力沉的下劈奔著自己天靈蓋剁下，他也並未慌亂，而是左腳為軸，身形一旋晃至殷洪身後，右手金剛杵直刺後心。

  杵尖刺進身體寸許，卻無法再進一步，墨謹成趕緊抽身後撤，小腹處卻被刀尖劃出一道鮮血淋漓的傷口，所幸自己反應迅速，傷口入肉不深，只是割破了皮肉而已……

  「痛快！再來！」殷洪此時也不太好受，金剛杵畢竟是佛門法器，對身為鬼怪的自己有一定的壓製作用，剛剛墨謹成那一刺雖然不深，但杵身上附著的法力早已透體而入，然而他毫不在意，百年之間自己一直被困在此處，此時好不容易有個實力強悍的人與自己交手，這怎能不讓他心中的武者之魂熊熊燃燒？

  他將刀一揮，刃上火焰又明亮了幾分，躬身蓄勁再次衝上前來，但早已有所防備的墨謹成怎麼會再中這招？只見他後跳一步，殷洪這次閃擊不僅未能得手，竟然還將自己送到了墨謹成面前……

  趁殷洪眼中驚愕還未褪去，墨謹成故技重施，再次矮身上前，雙手緊握金剛杵再次戳向了他的心口，看著即將入體的金剛杵，殷洪眼中竟然閃出了一絲解脫之色，手中原本可以砍中墨謹成的刀鋒也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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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那孩子早已胎死腹中，根本沒有活過……」

  「休要狡辯！若非你聽信府中讒言，怎會拋下我們母子不管？也是你害的我們母子二人含冤而亡！」

  「你本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當年一戰，多少無辜生靈死於你刀下！我母子二人又算得了什麼！」

  金剛杵還握在手中，但掌心的結髮卻讓他怎麼也狠不下心出手，只能任由眼前的愛人將自己的心臟活生生剜了出來，他心中有愧，愧於當年親手讓生靈塗炭，愧於讓夫人痛失愛子……這次，不也是一樣嗎，自己也是時候解脫了……

  「血染頂戴華袍，負多少天下蒼生……」

  「皆我之罪孽，只愧累及於你……」殷洪緩緩起身，此刻他的神志早已恢復清明，眼神略帶慚愧的看著墨謹成道：「願吾魂歸天，換……蒼生瞑目！」說罷他調轉手中長刀放至喉間狠命一拉，一腔鮮血噴射而出，灑出一地猩紅……

  墨謹成心中悵然，當年殷洪屠村也是不得已而為，他卻將這些罪孽全部背負了起來，甚至於將兒子胎死腹中也歸結於自己當年殺孽太重，當夫人鬼魂想要殺他之時，他本有機會反抗，卻也因為愧疚並未下手，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放心吧，我會讓你一家團聚的……」墨謹成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代表火屬性的殷洪心臟，將其度化封印了起來，只聽得房間內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仿佛是他在為自己的解脫而感到欣喜。

  「剩下的，就是殷夫人了……」墨謹成站起身，只聽得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陣悽厲的嘶吼，那是殷凌死前發出的吼叫聲，然後便感覺到四股不同的氣息在了自己的感知之中轉瞬而逝，應該就是那四名枉死的戲班成員了……

  他緩緩起身，將行囊中的七顆珠子逐一嵌進了法陣之中，七星陣法瞬間亮起，一把刻著「聽雨齋」三個小字的鑰匙也出現在了自己手中……

  推開聽雨齋的大門，墨謹成卻有些意外，自己並未見到應該在此的萌萌，取而代之的是空氣中憑空響起的一個低沉男聲，那正是自己初入殷府時和提示自己趕上二樓的聲音：「你終於又回來了……殷夫人……」

  他的身份墨謹成早已心知肚明，對著空中問了一句：「趙丹青？」

  「正是在下……」

  「之前用聲音嚇走殷凌的也是你？」

  「不錯……」

  「看來殷洪說的沒錯，我果然就是殷夫人命魂轉世之人了？是你把我引到這裡的？」

  「唉……」趙丹青的聲音一聲長嘆，語氣中滿是愧疚：「只怪我當初不知實情，將父親所造的罪孽怪在殷大人身上，卻不曾想只是誤會一場……」

  他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七八歲女童的音調，正是自己曾經聽到過的萌萌的聲音：「待我得到父親當年的親筆信，才知道當年之事的真相，然大錯已然鑄成，悔不當初又如何……」

  墨謹成這才明白過來，楊明遠哪有什么女兒，這一切只是趙丹青憑藉陰陽之術所營造出來的幻想，只是為了讓自己重新回到殷家大宅，將自己當年造成的影響挽回。

  「夫人她失了命魂，百年光陰過後早已修成一身強大法力，憑藉我這點微末伎倆早已無法超度她……只能靠你這個命魂轉世之人方能補齊她的魂魄送她魂歸地府，至於因果，在下願一力承擔……」趙丹青的聲線和萌萌的聲線夾雜其中：「閣下是夫人命魂轉世，只有你才能將她解放，也能救下我們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墨謹成對著空氣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門，他手中握著兩塊門環，那是打開殷夫人所在的太虛門封印的必要之物，當年殷洪請來的那名倒是雖然沒能救回殷夫人的性命，卻陰差陽錯將其擋在了其中，讓她無法離開這所大宅，只不過卻無法救下所有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