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有辦法幫四哥一親芳澤嗎？

  在黃梳的分鏡頭腳本里，京家那套那處在上個世紀的陳舊房子，有一種家的溫馨感。

  白麗玫微笑，這正是她要的。黃梳這個導演她非常放心，劇本有她親自把關，現在就看演員了。

  小說里，京喜出場15歲，男主百里夏和男配——京喜的弟弟京天——出場12歲。

  電影不可能叫12歲的孩子來演，而且裡面的孩子太多了，等角色一成長，要全部換麼？那觀眾怎麼分得清誰是誰？

  所以電影裡，確切年齡被模糊掉了。就算不模糊，也沒關係，《紅樓夢》林黛玉進賈府只有幾歲，87版的電視劇不也沒換人麼盡？

  於是，演員從頭到尾一對一的演，不分年齡段，只是在化妝技術上微妙地調整，讓人看得出年齡的緩慢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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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說中，故事一開始，身為女主角的京喜在美國一家上市公司上班。下班後，她走出公司，看到了在馬路上等他的百里夏，一問才知，他剛剛成為NBA球隊的球員。京喜的思緒回到了十年前——那年，因為姚明加入NBA球隊，國內也颳起了籃球旋風豐。

  不過，電影裡，這一段不會放在開始。黃梳不喜歡這種手法，她喜歡簡單地開始，平鋪直敘、如涓涓細流，讓人不知道結尾。

  於是電影一開始，是體育頻道播放的姚明在曬場上的情況，吃晚飯的京天偷偷摸摸地瞄過去……

  京家這個家庭里，父親在外地工作不常回家，母親是中學老師非常忙碌，大部分時候都是京喜管京天。

  京天愛打籃球。為了打籃球，他天天不做作業，京喜天天去抓他。他和小夥伴看到京喜的影子就逃，一句「我姐姐來了」、或者小夥伴一句「京天你姐姐來了」，成了一種可怕的魔咒。

  某一天，京喜抓住了京天，京天正和新夥伴百里夏一起打籃球，這是京喜和百里夏第一次見面。

  百里夏成績很好，去京家給京天補習功課，結果兩人經常溜出去打籃球。被京喜發現後，京喜警告百里夏，不准他來了。

  第一場戲，就是京喜警告百里夏。百里夏聽了她的話，說了一句對不起離開。

  很簡單的一場戲，此刻的百里夏沒有喜歡上京喜，只是單純地交了京天這個朋友。聽了京喜的話，他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影響了京天的學業，愧疚離開。

  京喜此刻只是關心弟弟，對這個「帶壞」弟弟的男生帶著一點敵意。

  人物有一點層次，但不複雜，兩人都演過這麼多年戲了，一遍過。

  黃梳沒說什麼，在她看來，本該如此，於是叫第二場準備。

  葉汐和陶飛都過去看回放，黃梳笑道：「不錯，保持狀態。」

  第二場，是京天中考考砸了，京喜高考卻上了一本線。這場戲就是填完自願的京喜回家，叫京天好好讀書，不要打籃球了。

  她說：「我報了本地的學校，以後可以天天給你補課。」

  她擔心自己不在，京天不聽話，才決定留在本市。

  京天聽了，放下碗筷，衝出了家門。

  「OK！」黃梳微微一笑，問白麗玫，「怎麼樣？」

  「挺好的。」白麗玫說。

  葉汐演得不錯，演京天的演員也把叛逆和愧疚的心態揣摩得很好。

  白麗玫鬆口氣：「我沒什麼擔心的了，以後可以不用來打攪了。」

  「話不能這麼說，還有很多地方要聽你的意見呢。」

  下午在小學的操場裡拍打籃球的戲份，葉汐不需要出場，不過她一直守在旁邊看著。一邊學習，一邊也以防萬一。她也有很多籃球場上的戲，搞不好要給她提到前面……

  休息時，她去一邊喝水。葉四慢悠悠地走到她身後，雙手抱著胸，酷酷地真像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

  葉汐覺得背後的空氣流動不對，轉身，一口水噴了過去：「你幹嘛？呆後面不出聲！」

  葉四抹了抹臉：「我幹嘛要出聲？」

  葉汐一噎，罵道：「你不出聲要出氣啊！嚇死人了好不好？」

  葉四看著前方：「我在出氣！我不出氣不就死了嗎？」

  葉汐不想和他爭辯了！他是練武的，呼吸聲似有若無，追究這個問題只會顯得她功夫不到家！

  葉汐推開他，發現他沒動靜，好奇地轉身，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而前面的視野里，是白麗玫……

  白麗玫戴著墨鏡坐在梧桐樹下，一隻手拿著手機專注地看著，一隻手拿著小電風扇對著臉呼呼地吹著。

  葉汐湊到葉四面前，陪他看了一會兒，見他毫無反應，問：「四哥你看什麼？」

  「美女啊~」

  「你不是來工作嗎？」葉汐怒，「看什麼美女？」

  「我也不想看啊，奈何人家太有吸引力，忍不住啊！」葉四苦惱地說。

  葉汐摸了摸下巴：「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葉四馬上看著她：「有辦法幫四哥一親芳澤嗎？」

  「想得美！」葉汐踹他一腳，突然想起，「你這個花心大蘿蔔！過年的時候不是來見四嫂嗎？這麼快移情別戀啦？」

  「……不是沒見到嗎？」

  葉汐一聽，突然很心虛。要不是因為她，也不會沒見到吧？

  她弱弱地問：「你真的喜歡她啊？」

  「第一次見面不好說，不過這個氣質，真的挺讓我心動的。」

  葉汐咬了咬手指頭：「她是小說作者，估計不會經常來。而且她這麼漂亮有氣質，肯定很難追的。」

  「我很帥啊！」葉四脫口而出，一副「我肯定配得上她」的樣子。

  葉汐揮揮手：「你給我好好當保鏢！」

  葉四嘆口氣，轉身走開。

  前方的白麗玫抬起頭，疑惑地看了他們一眼，低下頭繼續看手機。總感覺……被人關注了，就像在遊戲裡被人追殺的感覺一樣。

  球場上的陶飛等人渾身濕透，拍了一遍又一遍。葉汐被曬得暈暈的，受不了了，挪到白麗玫那顆梧桐樹下休息。

  「玫瑰~」葉汐笑著打招呼。

  白麗玫微笑著回應，電風扇沒從手中離開。

  葉汐在她身邊坐下，看了她一眼：「你沒出汗哎。」

  「它的功勞。」白麗玫展示手上的電風扇。

  「看到你就覺得涼快了。」葉汐伸了個懶腰，也接過助理遞來的電風扇扇著，「你給人一種清涼無汗的感覺。」

  「哈哈哈……」白麗玫大笑，「才沒有呢。我一動就出汗，所以你看我一直沒動過。我最怕熱了……」

  「怎麼不回酒店休息？」

  「我晚上就回家，沒麻煩他們酒店。我也想在這裡看看，挺有靈感的。」

  葉汐一聽，馬上問：「你要寫新書了嗎？」

  「吃這碗飯，時刻都在構思。」

  「那下一本是什麼樣的？」葉汐雙眼亮錚錚地問，「你的書我都看過，特別喜歡你寫的故事。」

  「是嗎？」白麗玫看著她，以為她是客氣罷了。

  她點點頭：「你書里有很多讓人很有感觸的地方。不是愛情那方面，這方面我經驗少，觸動少，不過會覺得很甜。但親情方便啊、青春的記憶方面啊，感覺特別真實，覺得你是很懂生活的人……」

  白麗玫聽著，露出笑容，真心的那種笑容。

  她突然問：「我要是改變類型，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類型？」

  「大概愛情的比重會越來越小……」白麗玫嘆口氣，「寫言情寫膩了，想寫點別的。」

  「可以呀~」

  白麗玫聳聳肩：「你今天演得挺好的。」

  「是嗎？」葉汐有點緊張，「後面的我有點擔心。」

  「多站在京喜的角度想一想……對了，你當過姐姐嗎？」

  葉汐：「……我在家是最小的妹妹，有好幾個哥哥。」

  「這樣啊……」白麗玫不知道說什麼了，有點不放心的樣子。

  「不過我有一個侄子，比我小不了幾歲。」

  白麗玫點點頭：「就是那個帥帥的助理吧？挺可愛的！他要進娛樂圈嗎？小鮮肉啊！」

  「他將來可能會當導演。」

  「是嗎？很期待。」白麗玫笑著說。

  「你幫我分析一個京喜這個角色吧。」葉汐說。

  「你先說！」

  「好啊！」

  

  葉汐開始說自己的理解，說著說著，一杯沾滿水珠的飲料突然從背後伸過來，嚇了她一跳。

  她回過頭，見葉四站在後面，把那杯飲料放在了她和白麗玫中間的小桌子上。

  葉四手上提了一個袋子，裡面還放了好幾杯。他又拿了一杯放下，對葉汐說：「涼快一下。」

  說完，他提著袋子走遠了，把剩下的飲料分給別人。

  葉汐有些呆。這人是特意過來接近夢中情人的嗎？

  白麗玫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冰透的液體滑過喉嚨，讓她渾身舒爽。她笑著說：「謝謝！」

  葉汐也端起飲料：「不客氣……」

  其實不是她吩咐的，某人自作主張。等等，這帳算頭上？

  「你保鏢也挺帥的。」白麗玫說，「不會是寰宇的藝人吧？」

  「要是寰宇的藝人，我們家總裁肯定不會答應他跟在我身邊的。」

  白麗玫聽了，眯起眼：「又秀恩愛！」

  「咳……」

  「其實我特別喜歡看你們秀恩愛。」白麗玫的態度一直有點疏離，但提到這個問題，就有點人來瘋了，「可不可以說一下你們的戀愛過程？我想收集一點素材。」

  「啊？」葉汐警惕地看著她。

  她拍著胸口保證：「放心好了！我絕對

  不是狗仔隊！（就是有時候會做做狗仔隊愛做的事，比如在微博上爆料什麼的……）就是言情小說寫了這麼多年，卻已經更多年沒談過戀愛了，所以……有時候看到別人幸福，自己也像吃了蜜一樣，這樣就有粉紅的心態去創作了。」

  「咳咳……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葉汐才不承認自己是幫四哥打聽呢，她純粹是好奇罷了。

  她雖然很希望四哥找到幸福，但一見鍾情什麼的，她當是玩笑。而且白麗玫這個人，看起來不太容易攻略，她捨不得四哥去吃苦。

  總之呢，這兩個人看起來氣場不太合的樣子，不太像一對……雖然女的美男的帥。

  「好男人寫多了，對男人的要求越來越高，生活中很難找到，寧缺毋濫。」白麗玫說。

  「唔……」果然她四哥不行了吧？直接有犯罪歷史！

  「我有錢又有閒，就不想將就。我才不想像那些人一樣，為了結婚而結婚。感覺、人品、物質……缺一不可。找不到合拍的，我寧肯養個聽話的小白臉，或者直接去國外做試管嬰兒生孩子，不要男人。」

  「唔……我以前也有這種想法，不過等找到對的那個人，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你放心吧，你也會找到的！」

  「你就炫耀吧！」白麗玫笑道。不過她雖然笑，卻丁點不羨慕。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謝珩什麼身份地位，哪可能像她筆下的男人那麼好？葉汐在這個圈子，也不敢相信她百分百就那麼乾淨……

  所以，他們好的時候，她就萌著。要是有一天撕逼了，她也不會說不相信愛情了。

  分分合合，自然規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則是她的規律。

  兩人聊著聊著，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葉四蹲在球場對面的跑道上，遠遠地看著她們。

  那什麼……

  白麗玫為什麼要穿長裙啊？風一吹一吹的，快要掀起來了。

  好吧……她壓得挺緊的，根本掀不起來。可能就是因為如此，才讓他有點煩躁。

  掀起來，不就可以看到美腿了嗎？

  當然，他不是要看她的美腿，而是可以衝過去提醒她：小心啊！不要被其他人看到啊！

  這樣不就可以搭訕了嗎？

  哎……葉四憂鬱地撐著下巴——他到底來這裡是幹嘛的？

  下午七點，謝珩出現在片場。

  導演一見，立馬站起來：「謝總？」

  「葉汐呢？」謝珩問。

  「呃……」導演看向四周，剛剛不是還在嗎？

  有人提醒：「在那邊休息呢，剛剛好像在和玫瑰討論角色問題。」

  「哦，那我去找她，你們繼續。」謝珩扔下眾人，大步朝梧桐樹下走去。

  葉汐躺在躺椅上，臉上帶著墨鏡，臉蛋上搭了一片濕巾。

  他悶笑一聲，低頭輕輕地揭開濕巾。

  旁邊的白麗玫聽到動靜，睜開眼，眼睜睜地看著他在葉汐臉上親了一下。

  哦買噶！真是閃瞎了我的火眼金睛！

  葉汐一驚，睜開眼跳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謝珩溫柔地笑著摟住她：「你開機，我當然要來。」

  白麗玫趕緊閉上眼，這時候再不羨慕是假的！秀恩愛都秀到她面前了，好想把他們打出去！不知道她已經好幾年沒談過戀愛了嗎？

  突然，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涼颼颼的聲音：「這時候才來還好意思？都要收工了！」

  白麗玫一愣，慢慢地睜開眼。她差點忘了，自己戴著墨鏡呢，就算看了又怎樣？

  這時她發現，剛剛說話的是那個保鏢。

  謝珩轉身，看著保鏢。

  白麗玫以為保鏢要被炒魷魚了，結果葉汐拉著兩人跑開了。

  白麗玫一嘆，聽不到小秘密了，好可惜……

  葉汐拉著男朋友和哥哥走到一邊，小心翼翼地對謝珩介紹：「我四堂哥。」

  謝珩馬上恭恭敬敬地喊：「四堂哥好。」

  葉四皮笑肉不笑：「現在這樣叫早了點。」

  葉汐扶額，不說話。

  謝珩淡定地說：「不敢叫別的。」

  葉四一愣，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別處，恰好白麗玫從躺椅上坐起來，用手撥弄著長發，他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