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東市

  「小姐，二姨娘有孕了。」小萌氣喘吁吁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老爺開心的不得了，說要馬上回府，讓二姨娘好生將養。」

  小萌越說越氣，氣惱的跺了跺腳：「老爺未免也太偏心了，她險些將小姐你害死，竟然就這麼輕飄飄的放下了，連罰都不罰了！」

  她說的生氣，卻見韓夢嘴角微笑，眼睛發亮，看上去倒是很開心的樣子。

  「小姐，你不會是……」氣瘋了吧？

  韓夢翻了一個白眼：「想什麼呢，我就是想說，我這個二姨娘還真是走了一步爛棋呢。」

  進京的馬路上，各色人等熙熙攘攘，只是其中一隊格外的氣派。

  八匹棗紅大馬拉著四輛馬車款款而來，數十個雜役小廝跟在身邊。

  「停！」一聲沉穩的男聲打斷了車隊行進的腳步。

  馬車帘子掀開，趙閩探出半張頭來：「去，將小姐叫過來。」

  韓夢甩了甩袖子，立在馬車邊：「爹爹找女兒可是有什麼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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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閩招呼韓夢進來：「你姨娘剛剛有孕，身子實在不太爽利，她說你的按摩功力很有一手，快來試試。」

  「爹爹，您是不是瘋了？」韓夢語出驚人，周圍霎時一片沉寂。

  韓閩久居高位，多少年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了，臉色黑沉：「百善孝為先，你的女德都租到狗肚子裡去了是不是！竟然感這麼跟你爹說話！」

  「爹爹！」韓夢眼眶帶淚：「女兒知道，二姨娘如今有了身孕，是我們家的頂頂要緊的人物，可女兒畢竟是相府嫡女，姨娘只是一個妾，是個奴婢，您讓女兒去伺候她，這讓女兒該如何在京城立足？」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打在了韓閩的臉上。

  韓閩沉默一瞬，道：「你姨娘只是心氣不順，大夫說了，若再這樣下去，對胎兒沒有利益，昨天你們鬧騰了那麼一場，她不喜歡你也是該的，這樣，你從這裡走回去吧，不准你用任何工具，你二姨娘消了氣，也不傷害你的名譽，如何？」

  「那女兒就在這裡謝過爹爹了。」韓夢垂著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

  看著馬車揚塵而去，韓夢眼中划過一抹看戲的神色。

  小萌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還想命令小姐你！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好了，小萌，身為我身邊的人，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不然別人只會說我沒有教好你，我不尊敬庶母，這個名頭傳出去可不好聽。」

  小萌吐了吐舌頭：「小姐，我知道啦，奴婢全都聽你的。」

  小萌覺得她家小姐如今真是英明神武，什麼事兒都成竹在胸，心中很是敬佩。

  韓夢帶著小萌往城門的方向走，她當然不會直接走回去，城門口一般會有出借轎子的，她偷偷乘坐轎子回家就是。

  剛走到門口，一隊軍士策馬揚鞭，從遠方疾馳而來，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臉卻被面具裹得嚴嚴實實的，韓夢不由得遺憾的嘆了口氣。

  這人的身材真不錯。

  正想著，那為首之人凌厲的目光就看向了韓夢，兩兩對視，韓夢霎時間睜大了眼。

  蘇洵？

  「吁……」蘇洵顯然也認出了她，拉住韁繩，停在韓夢眼前，開口就是嘲諷：「這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嗎？怎麼淪落到了如今的地步？連個代步的東西都沒了？」

  韓夢的臉飛起紅霞，睜大眼睛瞪他：「要你管！」

  「嘖嘖嘖。」蘇洵牽著馬繞著韓夢轉圈：「若你求求本將軍，本將軍說不定還能網開一面，帶你回去，可惜……就你這個態度，怕是連我的馬尾巴也拍不到！」

  說完，得意的大笑兩聲，瀟灑離去。

  徒留韓夢一個人站在原地恨得牙痒痒，更可恨的是，這人還吩咐城門的士兵不准借車馬給她！

  簡直是小肚雞腸，心眼小的針都扎不進去！

  「小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小萌被一個乞丐色眯眯的盯著，心裡害怕，卻勇敢的站在韓夢面前，為她擋住那些噁心的眼神。

  韓夢心中一暖，摸了摸小萌的頭髮：「船到橋頭自然直，喏，這不就有人給我們送車來了嗎？」

  小萌疑惑的順著韓夢的目光看去，就見那裡一輛拉著蔬菜的驢車。

  跟著韓夢一起坐在驢車上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小萌還覺得有些不現實，她家小姐怎麼可能會坐驢車？

  韓夢順著驢車晃晃悠悠的走，也是巧了，這驢車要去東市。

  在她的記憶中，東市相當於現代的一個百貨市場，服飾裝飾，食品雜玩，什麼都有，她想去那邊看看情況，為接下來的賺錢做準備。

  別的不說，物價總歸是要了解的，若不是她現在身無分文，沒有底氣，早就離開丞相府自己過了，何必在那個大宅門裡受這個氣？

  東市到了，給了蔬菜販子一些銀錢，韓夢就舒舒服服的打量起這裡來。

  這裡可比她想像的要豪華的多，房屋鱗次櫛比，百姓川流不息，建築樣式統一卻又各有特色，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走進一家胭脂水粉店，一股脂粉味撲鼻而來。

  用手在眼前揮了揮，一張討好的笑臉迎接上來：「韓小姐，您可算來了！小店這次剛好上了一些新貨，你要不要看看？」

  韓夢端正的點了點頭，保持著她高貴小姐的形象：「那就拿來看看吧。」

  小二將貴客領到後院，很快在她面前擺了一桌子的胭脂水粉。

  韓夢本以為這小作坊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可一摸水粉的質感就驚訝了，非常的流暢滑膩，上色也非常的不錯。

  小二見韓夢驚訝，得意的介紹：「這可是我們掌柜的花了大價錢從西域運過來的好東西，就是專門為了您這種高門小姐準備的，您一定會艷驚全場的！」

  「是嗎？」韓夢將水粉盒一丟，猛拍桌子：「去，給我把你們掌柜叫出來！」

  韓夢眉眼一挑，「老闆你這就不對了，看見我也不把頂好的貨色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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