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8 你是我女人，這錢應該的

  尾聲18 你是我女人，這錢應該的　　　　檀冰亞單手習慣性放在西褲口袋，另一隻手提著兩袋補品似的包裝。

  「你怎麼來了？」

  江雲燕問。

  照理來說，這個點還沒有到公司下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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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特意有算好時間，這個點回去，沒多久檀冰亞就該下班回來了，卻沒料這男人出現在醫院裡……

  而且……

  自己剛才還在和白桐討論蕭意徹的事，如今這男人就出現在這裡，未嘗讓自己沒有準備。

  其次，白桐對這個男人的心思……

  江雲燕自己也知道，白桐更偏袒蕭意徹多些。

  對自己這個前夫，就像是怕自己再次會重蹈覆轍似的。

  之所以江雲燕一直沒讓檀冰亞靠近白桐。

  無非就是想先讓白桐從思想上接受這個男人，而後，自己也不清楚檀冰亞對自己母親會是什麼態度。

  說不上不好，但以這男人這樣的身份……

  主動送好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直以來，江雲燕也不強求他什麼。

  都是自己默默在給白桐做思想工作。

  沒想這思想工作才開始，還沒處理完蕭意徹的事，這男人倒是自說自話找上門來了！

  檀冰亞單手放在西褲褲袋裡的手伸出。

  一隻手拎著袋子，一隻手自然的牽過站在門口，不知該進退的江雲燕。

  男人溫熱的大掌裹在自己手背上，一如既往的熟悉，還帶著種安心。

  然安心中……

  又微不可妙的存在緊張。

  或許這就是喜歡一個人，對方給你的那種感覺。

  檀冰亞牽過那隻柔軟的手後，他走在前頭，江雲燕則跟在他身後。

  這畫面，看著倒像是走在前面的人給了後面的人勇氣。

  檀冰亞邊走邊回：「來看伯母。」

  「……」

  這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有孝心了？？

  而且這份孝心還是針對自己的母親？？

  江雲燕沒說話，只是跟著，兩人雙雙走去白桐那裡……

  既然如今人都來了，她也不見得把人趕走，說是先讓她處理完他和白桐之間的矛盾，再讓兩人見面吧？

  記憶里。

  白桐見檀冰亞的次數似乎只有兩次。

  一次是上回同樣在醫院的時候。

  還有一次就是自己婚禮那天……

  這個男人忽然的介入，應該是讓白桐增了不少記性。

  想必白桐對檀冰亞的印象……也不會太好。

  首先他是自己前夫，而後又搶了婚，這印象……

  換作誰都多多少少有些質疑他對江雲燕的心思。

  「雲燕，站在門口做什麼呢？誰來啦？」

  轉彎角傳來白桐的聲音。

  江雲燕佯裝無事人，反正這男人都這樣從容淡然，她又有什麼好顧及的。

  「媽，是……冰亞來了。」

  江雲燕順口用以前的稱呼，這樣喚道。

  兩人走近時……

  就見白桐面上是愣了愣。

  像是同樣沒有想到檀冰亞會突然間到這裡來。

  江雲燕又補充了句：「媽，冰亞是來看你的，還給你帶了點東西呢。」

  江雲燕上前說話的同時，還一個勁兒的給站在旁邊的人使眼色。

  也不知道是他大總裁天性冷傲，還是從來都是別人主動向他示好的原因。

  總之，自己是在那裡干著急！

  檀冰亞只是淡淡道了句：「伯母。」

  語調，是一如既往的公式化。

  好比遇到熟人那般，不冷不熱，但卻在其中透出一絲僵硬－－

  白桐也不是不識相的人，尤其在知道江雲燕對檀冰亞的感情後，多多少少起碼還是站在自己女兒這邊的。

  一直不同意不支持，不過就是因為怕舊事重演。

  只怕這個男人……

  沒把自己女兒放心上。

  「嗯，這邊坐吧。」

  白桐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

  於是，江雲燕就同檀冰亞一起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小天天則是干瞪了眼兩人，哼唧到自己外婆這邊去。

  反正……

  近來以他看，這兩人關係是越來越好。

  之前兩人關係不好時，親爹還對自己是客客氣氣的！

  對他也是有求必應！

  現在呢？？！

  利用完了他，又加上和自家大王好上以後，就完全把自己扔一邊去了！！

  簡直是要把他氣壞了！！

  病房裡……

  一下子因為多了檀冰亞後，整個病房都安靜得很。

  只有小天天玩鬧的聲音，但也並不響。

  江雲燕中間開口想調解下氣氛，讓這兩人關係稍有些和解。

  可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呢……！

  頂多算是自己提一個問題，他答一個。

  除此之外，自己和白桐說話時，這個男人都只是靜靜坐在旁邊，不發一語。

  說的更透徹些，更像是一名傾聽者。

  一直到時間再次過去沒多久……

  檀冰亞開口道：「我在海城找了另一家心臟科醫院，如果伯母不介意的話，不妨試試。」

  檀冰亞的話算不上冷硬，也沒有以往那番強人的態度。

  相比，像是在與人商量一件公事。

  給人成熟和穩重感。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穩重有時很容易讓人信任於他。

  如同一旦答應，他就能將所有事情都料理周道般。

  江雲燕是沒有想到他會說這話，而且之前他都沒有告知過自己！

  對於這個要求倒是來得突然。

  但轉念一想……

  很快便會了意。

  現在白桐在的這家醫院，所有醫療費用等等全都是蕭意徹付的錢。

  包括任何的經濟等等，或者白桐每天在做什麼，一切都像是在蕭意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現在……

  估計這個男人本就對蕭意徹有排斥，現下兩人的關係又擺明出來。

  他大總裁自然不會再同意。

  江雲燕附和著道：「是啊媽，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家醫院試試？說不定會比這家更好呢？？」

  旁邊，她能感受到男人深沉的眸子淡淡落在自己臉上……

  白桐一下子有些沒主意……

  剛才確實意思讓江雲燕和蕭意徹分清關係。

  既然兩人已經不可能，何不好好把該欠下的全都還清了。

  白桐想過最後自己會換醫院，她也能接受蕭意徹不再繼續幫助下去，但不代表會轉移接受另一個人的方式。

  那樣，和轉移欠另一個人沒多大區別，自己也不像給江雲燕增添這層心理負擔。

  「嗯，換醫院我可以考慮。」

  白桐答應的同時，道：「但我想這件事還是由我女兒料理的好。」

  顯然，白桐是答應接受換醫院，但卻拒絕了檀冰亞一手料理這事。

  被夾在中間的江雲燕有些尷尬。

  偷瞄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本以為檀冰亞會不開心，畢竟能讓這男人出手的事很少，但若一旦出手，反遭拒絕……

  恐怕不會給人什麼好臉色看！

  江雲燕緩解兩人的關係，開口說：「那媽，我們不如換一家醫院試試看吧？你就當是冰亞推薦你去，其它轉院手續什麼都由我來處理好了！」

  知道白桐現在不想再輕易接受別人好意。

  江雲燕就換了個說法。

  乾脆借這個機會讓白桐轉院，也好斷了和蕭意徹這邊的關係。

  江雲燕看了眼身旁的人。

  只是沉著聲不語，泰然自若，看不出被拒絕後不悅的樣子。

  白桐見是江雲燕插手轉院的事，也就答應：「那好，媽就答應換一家醫院試試吧。」

  即便知道現在江雲燕和檀冰亞的關係，但在白桐眼裡，恐怕自己和檀冰亞的關係還沒到那種地步……

  以往，她是知道蕭意徹對江雲燕有結婚的念頭，拿他當自己女婿看待，所以才接受蕭意徹的好意。

  可現在這人換成檀冰亞……

  兩人又只見過幾次面，也不清楚這男人是什麼心思。

  所以白桐暫且不會去接受他的好。

  很快，病房裡沒聊多久後，幾人就一同回去了。

  **********

  車上。

  是秦源開車來的。

  三人則都坐在後排座位。

  江雲燕坐在這一大一小兩人中間。

  怕是檀冰亞會因白桐拒絕的好意而不開心。

  開口勸道：「媽也不是故意拒絕你的，你看，她最後不還是同意換醫院了嗎？只是我來料理就是了，沒什麼差別的。」

  說著，江雲燕伸手就把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以表安慰。

  男人立體的側顏在車廂晦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分明。

  說實話，江雲燕有些後怕。

  怕從不會主動送好的大總裁，會因白桐這次的拒絕，往後不會再來。

  「冰亞，你不會……生氣吧？」

  江雲燕見他不回自己，又問了句。

  

  檀冰亞被她蓋住的手，相反收回又改成握住她柔軟的手背上。

  未轉頭，只是簡單回應著：「沒有。」

  江雲燕也不知道他真生氣還是沒生氣，但能看出他有忍耐或是包容的成分存在。

  不然如果他真不想繼續接近白桐，剛才他就會轉身離開，不會再浪費時間了。

  沒半晌……

  檀冰亞就拿出一款男士錢包，從純黑色皮質錢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

  交到了正被他握住的那隻手中。

  薄薄的卡觸碰在指尖，江雲燕思緒都停頓了下。

  「你幹嘛啊？」

  她開口，目光帶著探究。

  「伯母醫藥費我付。」

  檀冰亞回了句，淡淡的口吻與江雲燕的形成了對比。

  又換種說法，給她的感覺就像付這錢是理所當然的！

  不是江雲燕客氣，而是剛才她答應了白桐這些費用和轉院手續等等都是她來處理。

  如今這個男人付這個錢，豈不違背了白桐的意願……？

  「不用了，我也不是沒錢。」

  江雲燕說著就要把卡還回去，嘴上還道：「而且我現在上班你給的薪水也不少，夠養得起我和我媽。」

  若說別的事，她說不定能坦然接受這錢。

  可現在對方換作白桐，而且白桐是自己母親，用不著他來養活。

  偏偏，江雲燕遞迴去的卡沒人接。

  自己的手就這樣騰空舉著。

  對上男人那雙冷沉的眸子……

  他的眼神始終給人寒峭感，卻又暗藏睿光。

  「收著。」

  檀冰亞用剛毅的下顎比了比，示意她收回，低沉的嗓音波瀾不驚：「你是我女人，這錢應該的。」

  他大總裁，還不見得為了省那幾個錢，會讓自己女人懷孕時還出去工作養家餬口的。

  江雲燕紅了紅臉。

  只覺自己心跳聲都因他的話在加速……

  近來，這個男人說話真是越來越口無遮攔了！

  坐在旁邊的小傢伙本是充當隱形人，如今很不適時的『哼』了一聲，怒刷自己的存在感~！

  這兩個大人，現在是越來越不看場合說話了！

  真正是要把自己當成小透明了！！

  江雲燕被坐在身旁的小東西提醒了下，一下子臉又開始爆紅。

  就怕小東西年紀小小，到時候全因這男人說的什麼話，好的不記把這種成年人的話給記住了……

  江雲燕頓了頓手上拿著的銀行卡，也不知道該收下還是還給他。

  最後還是被男人的手給壓下去，才收下的。

  再推脫，只會顯得做作。

  江雲燕就還是拿在手裡，道了句：「謝謝……」

  「不用。」

  檀冰亞視線轉移到車窗外，沒有焦點。

  菲薄的唇，唇線鋒利凌然，啟口漫不經心道：「成家的男人，都會有擔當。」

  這下。

  江雲燕是羞得不敢再去看他了。

  這個男人永遠可以把這種話說得不經意，可卻在其中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認真，和屬於他這個年齡段給的穩重和安心。

  江雲燕不由握緊了手裡的銀行卡……

  心跳加快的同時，腦里久久都揮散不去他的話語。

  尤其是首尾那兩個詞……

  叫她心裡有種淡淡的幸福感。

  *************

  下車。

  回到家後。

  江雲燕能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寶貝兒子的不快！

  本來，早上還好好的一孩子，如今是看見兩人，不管看到檀冰亞還是自己，都會對他們用力的『哼！』一聲，再從他們身邊走過……

  小東西回到家後，就抱著癩皮狗回自己房間。

  在裡頭待了一個多小時後，許是悶得慌了，又抱著肥肥的癩皮狗出來……

  江雲燕洗完澡就瞧見了小東西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對著癩皮狗自言自語。

  偶爾，癩皮狗會發出『嗚嗚』的低鳴聲作為回應。

  然後小傢伙又會伸出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捧住癩皮狗的腦袋與它『忘情』對視……

  江雲燕在一旁看得偷偷笑了笑。

  就見小東西朝自己這裡翻了個大白眼過來……

  又黑又亮的大圓眼，配上他那張童稚嫩白的小臉蛋，生氣中倒還顯得幾分可愛。

  江雲燕走去。

  知道這幾天是冷落小傢伙了，討好道：「天天，媽咪幫你洗澡好不好呀？」

  「哼！幫爸爸洗吧！我才不屑吶！」

  小東西一扭頭，就那毛茸茸的後腦勺對著江雲燕。

  小小的圓下巴還揚得高高的，恨不得下巴和頭頂的距離是平行線似的。

  江雲燕囧……

  又跟小東西說了兩句，小天天都擺起架子來，不回應人了。

  最後江雲燕乾脆不理。

  起身做出要走人的樣子，「那你不要洗泡泡浴，媽咪就去睡覺囉~你自己洗哦！」

  「哼——！」

  這回，小東西那一聲仰天大哼，把趴在沙發上的癩皮狗都嚇得跳地上去。

  完了後，小傢伙就回房間取了睡衣去自己的小浴室里。

  因為檀冰亞在書房，所以並不知外面的動靜。

  江雲燕還是背著他偷偷給小傢伙洗的泡泡澡的。

  不過，現在的她比以前注意多了，起碼會小心自己的肚子了。

  或許……原先自己的後怕是多餘的。

  結果可能也會和六年前不盡相同。

  陪小傢伙洗完澡後，江雲燕就哄了小東西睡覺。

  回臥室時，那扇書房門依舊緊閉著，只有門底從縫隙里透出暖黃的光……

  許是還在處理公事。

  江雲燕就沒進去打擾。

  其實，有時候一個男人晚上在家工作，要比在公司工作來得更易讓女人安心。

  尤其是懷孕的時候，更需要的就是這份安心。

  江雲燕唇角不由揚了揚。

  心底的貪戀肆無忌憚的開始繁衍……

  只覺像他這樣成功的男人，能做到這點不易。

  畢竟，以往檀冰亞每天工作到凌晨不說，偶時還會因公事去娛樂場所談生意。

  那種地方……

  恐怕不疑心也不行。

  江雲燕回房間後，就去整理今早搬來的行李。

  她帶來這裡的東西並不多，就幾件現在穿的衣服，還有……

  放在一堆衣服里，其中的一個戒指盒。

  打開，裡面那枚奪目的『傾城之戀』呈現在眼前——

  幾乎沒有猶豫，江雲燕就拿手機撥了對方的號碼。

  沒多久，蕭意徹就接起電話……

  「雲燕？」

  「嗯。」

  江雲燕定定看著窗外的夜景，道：「意徹，你明天有時間嗎？我有事找你。」

  江雲燕並不打算在電話里說要還戒指的事，只想等明天當面把東西還給他。

  一直把戒指留在這裡，更多的只有誤會。

  何況現在自己和檀冰亞的關係存在，她不希望他們兩人之間再有誤會。

  那頭傳來一如既往溫潤的聲音，「當然有時間，什麼時候？我來接你？」

  「不用。」

  江雲燕拒絕，「明天下午兩點，闌珊咖啡廳見。」

  那頭聲音有點思索，半晌後才回：「好。」

  掛斷電話。

  江雲燕還未來得及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幽冷冰徹的聲音——

  「戒指給我。」

  隨後，整個房間都增添了一種危險、魄人的氣息——

  壓制的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