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尖叫

  站在門口愣了愣神，張瑩回身走入了自己的辦公室裏，劉文遠的屍體還需要處理。

  ……

  又三年後。

  ……

  銀杉市。嫣紅館——火葬場。

  「嫣紅館」火葬場，大院子很大，院子裡平日裡便也是停車場了。

  院子的南面，還有一個小院子，這小院子裡，便是火化屍體的地方。北邊，是骨灰盒存放處，到處擺放著許多的花圈、紙人等等，這裡也是送行人休息的地方。東北角一處旮旯，廢物利用地蓋有一平闆房的食堂西頭，一棟三層的樓房，高卻是不高，很寬，為此處火葬場的主體建築部分。這三層樓的一樓，是這裡工作人員辦公的地方。二樓，為遺體告別大廳，同時也是開追悼會的地方所在。頂層的三樓，便是停屍房——太平間。

  ……

  臨時工老張和張大膽兩人，推著一擔架車，擔架車上躺著一屍體，二張把這擔架車送入了「太平樓」的三樓太平間之後，便匆匆忙忙地下樓去了。

  二張離去了不久之後，隻見一個纖小的身形一閃，從這擔架車下面鑽了出來，這鑽出來的卻是個孩子——六歲的蘇翠翠。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

  此時，對於六歲的蘇翠翠來說，這個「嫣紅館」火葬場裡，環境已然是被她摸了一個滾瓜爛熟了，都沒有了新意了。而出去到外面去耍，六歲的蘇翠翠還不可以，她出不去，於是，現在，她開始探索「太平間」這裡的區域了。

  ……

  「壞了！」就快要下了樓的臨時工老張突然開口道。

  「忌諱！在這裡你怎麼能說……那兩個字！」張大膽有點心有餘悸的道。卻原來張大膽說的是老張脫口而出的「壞了」那兩個字。

  「咦？你張大膽也忌諱這個？」老張道。

  支支吾吾地一陣，張大膽岔開了話題問道：「那個什麼……怎麼了？」

  老張：「我鑰匙好像掉在那擔架車上了。」

  張大膽：「什麼？！」

  老張：「你陪我上去拿吧。」

  此時，二張面前的兩步路就是出了這「太平樓」，外面的天色已然是近黃昏了。而不知怎麼的，這太平樓裏在近黃昏之前，早就暗黑了下來，走廊那昏暗的燈光，確實是如同在這裡平添著些許的鬼魅氣氛。更是那三樓的停屍間樓層，更是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在這裡，誰都沒有見過鬧鬼的事情。但是，誰都不懷疑這裡會鬧鬼。

  張大膽猶豫了些許之後，道：「這都下班了，你就不能明天來取？」

  臨時工老張的臉色已然是漲成了豬腰子一般的色調：「張大膽啊張大膽，我現在真是奇怪了，你這綽號到底是怎麼來的？」

  張大膽的臉色也已然是不好看了：「我沒膽子好了吧，我叫張小膽行了吧。反正我不上去，最多我就在這裡等你，你去取了鑰匙趕緊下來吧。我可告訴你，這天黑了下來，咱們回去可不行了。」

  「呦呦呦，瞧你那膽子，你還真是成了張小膽了。別說我不信這個邪了，就是真回不去了，老蘇頭也能給我們布置好了地方睡一覺吧。」

  張大膽：「老蘇頭？你看他那陰不陰陽不陽的樣子，留下來睡覺，我隻怕你一覺睡了下去，可就再也起不來了啊。不定第二天你可就成了老蘇頭和那小翠翠爺倆的盤中餐了呢。」

  臨時工老張看著張大膽，也不知道這張大膽到底是在開玩笑呢還是怎地，他臨時工老張自己也是，開玩笑也是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地道：「這麼說，我還真不走了。」

  說完，臨時工老張騰騰騰地便朝樓上跑去了，而張大膽還是來了一句：「我可隻等你三分鐘！三分鐘你要是不下來，我可自己走了。」

  臨時工老張回頭便來了一句：「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先走吧。」

  張大膽卻點燃了一顆煙，倚在了門口的一棵樹上，等了起來。

  這二張或許是行當的緣故吧，連幽默一把的時候，都依舊還是那一臉的死相。

  ……

  騰騰騰……

  緊張而慌張，心跳的急速！

  臨時工老張猛然推開了停屍間……

  蘇翠翠和臨時工老張，大眼對小眼，都是一臉的驚恐中。

  臨時工老張首先還是緩和了下來。

  「翠翠，你怎麼在這裡？」臨時工老張問道。

  「來看看，玩玩。」小翠翠道。

  臨時工老張：「走走走！來這裡玩什麼？玩你個死人頭啊！」

  小翠翠噘著小嘴，卻還是不情願地朝門口走去了……就在小翠翠的腳步要跨出房門的時候，那臨時工老張突然一個轉身，拉住了小翠翠，小翠翠回過了頭來。

  「你跑到這裡來玩，你爺爺老蘇頭知道嗎？」臨時工老張蹲下了身，問道。

  「不知道。」小翠翠倒是不會撒謊。

  「那我就告訴你爺爺。讓他打你的小屁股。」臨時工老張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一句。

  小翠翠倒也不怕地看向已然站起身來的臨時工老張。

  見小翠翠沒有什麼反應，臨時工老張突然又開口道：「想吃棒棒糖嗎？」

  

  小翠翠一愣。

  「伯伯身上有啊。想吃嗎？」臨時工老張道。

  此時，隻見那臨時工老張的下體處，已然是膨脹了起來……他拿起了小翠翠的手，放在了那膨脹的地方……

  隔著褲子，小翠翠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似乎還真是把那東西當成了棒棒糖的棍子了。而此時此刻，臨時工老張已然是完全地用下半身在思考問題了。

  「想不想吃啊？來，聞聞，聞聞香不香。」臨時工老張笑的嘴巴咧開，露出那一排排地黑牙來。

  突然，小翠翠的眼神脫離了臨時工老張的身體，她的手，也猛然地縮了回去，這個時候，如果注意的話，會發現了小翠翠的眼神，直勾勾地望著臨時工老張的身後……

  而臨時工老張卻渾然不覺，他隻是想著，接下來如何進一步地猥褻眼前地這個——小公主。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把它拿出來，你看看到底是不是棒棒糖，伯伯可告訴你，這不但是個棒棒糖，而且還是個很大很大的呢。吃起來，香甜無比呢！」臨時工老張說著，便拉開了他褲子的拉鏈，隻聽「刺啦」一聲響，突然，臨時工老張不動了。

  隨即，恐怖的一幕出現，隻見那臨時工老張身子一個痙攣……就在他想要做什麼動作的時候，卻已然是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了……身後，似乎有無數個手拉扯住了臨時工老張的身體，而隻聽「咯噔」一聲，不隻是哪雙手，卻硬是扯斷了臨時工老張的脖子……

  臨時工老張的身體，堙沒於一堆一堆的「身體」下面……活死人的身軀，那麼地可怖！

  血乎邋遢的一陣騷動之後，那一群復活了般的屍體，便朝著小翠翠撲來了……

  「啊……！」頓時，一陣劃破天際的尖叫聲在此時響起……刺耳欲聾！

  ……

  小翠翠的尖叫聲持續了三分鐘之久……

  當小翠翠閉嘴、睜開雙眼之後，眼前，似乎一切都那麼自然和平靜。剛才發生的那一幕，似乎是在做夢。

  小翠翠的眼前，那些擔架車上，平靜地躺著屍體，那些白帆布下的屍體，等待著最後的火化。

  臨時工老張似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而小翠翠倏忽之間，還是發現了那些躺屍的不同和變化之處，那就是那些躺屍的嘴角上，似乎都有些血跡，有的，還煞是明顯。

  但是，卻完全尋不到了臨時工老張的人影了。

  ……

  張大膽果然隻是等了三分鐘，便就走了。至於那樓上發生的一些動靜，他可什麼都沒有聽見了。

  ……

  張瑩還在和崔勇於她的辦公室裏纏綿著，也是什麼動靜都沒有聽見。

  ……

  小翠翠那持續了三分鐘的尖叫聲，卻隻有老蘇頭一個人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