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嘶啞的狗叫聲

  向柯是個工作狂，臨近年底算是GG業的旺季，忙起來忙到三四點也是常有的事兒。

  她在家的時候，顧慮到她，向柯會不得已而儘量早睡。

  她都兩天沒回家了，不知道向柯有沒有按時吃飯睡覺呢？

  她和向柯相識至今，算算日子已有將近四年，沒什麼浪漫的邂逅，只不過緣起於一碗湯麵。

  

  她一直相信那就是一見鍾情的感覺。

  根據計劃，她畢業在即，下個月訂婚，明年正式畢業就領證結婚。

  蘇可人是由她父親一手帶大的，在她考入大學後，父親發生意外去世了。

  那段日子簡直是她人生里的惡夢。

  向柯陪在她身邊，告訴她要堅強，他說他會代替父親照顧她一生一世，告訴她他還需要她，她不可以自此一蹶不振。

  她可以悲傷過度而放棄自己，但是她可捨得放棄他？

  深愛如她，當然是捨不得他陪著她一起頹廢的。

  於是她學著振作，而他也向她表明心意，他會代替父親照顧她一生一世，呵護她到白頭。

  想到他們的婚期在即，即便腳踝處隱隱犯疼，她還是咬著牙加快了跳躍的頻率。

  她很想快點見到向柯，從未如此迫切。

  「慢點兒慢點兒。」保安大叔都為她捏了把汗。

  進門後，蘇可人對保安大叔道謝，保安大叔替她按下了電梯就離開了。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整棟大樓都很安靜。

  這裡的公寓一層樓有三戶人家，共用一個電梯。

  蘇可人怕自己單腳跳在大理石地面上會惹出比較大的噪音，特意脫了鞋子，赤著足踩在地面上。

  本來就是初秋的天氣，還是大理石，她的芊芊玉足剛踩上的時候，直涼得她倒吸了好幾口氣。

  從防盜門的最下邊不難看出，屋內亮著燈，雖然不是特別亮堂，但至少說明了屋內的人還在等她。

  思及此，蘇可人覺得一陣暖心，更加迫不及待從包里翻出鑰匙，很快打開了門。

  推開大門，客廳只亮著一盞落地燈，光線昏暗。

  不確定向柯睡了沒有，蘇可人沒有打開大燈，而是一路摸索著進去。

  向柯家庭條件優渥，租的房子雖然不是高檔，卻也是大面積的精裝修。

  「汪汪汪。」有清脆的叫聲從幽深的角落裡傳了出來。

  「毛球？毛球你在哪兒？」蘇可人一聽就聽出來那是她養的泰迪犬的叫聲，只是這麼晚了，毛球怎麼還沒睡呢？

  「汪汪汪！」似是聽見了她的回應，小狗的叫聲在空蕩蕩的大廳里顯得格外清晰，莫名透著一股涼意。

  奇怪，按照狗的靈性，如果聽到了主人回家是會主動撲過來的，為什麼只聽見毛球的叫聲卻不見它的身影呢？

  遲遲不見向柯出來，蘇可人猜想他可能已經睡著了，於是更急著想找到毛球，哄它不要大半夜的亂叫了。

  蘇可人一瘸一拐著，循著聲音在廚房裡發現了毛球。

  她打開廚房的吸頂燈，卻看到棕色的小捲毛泰迪被關在狗籠子裡。

  前爪扒著鐵絲，在看清她之後叫聲更是急躁起來，雙眼紅彤彤的，看得蘇可人一顆心又疼又驚。

  「毛球，你這是怎麼了？誰把你關起來的？」

  平日裡，毛球是放養在家中的，幾乎不會用到籠子。

  毛球明顯很暴躁，蘇可人腿腳不便，蹲不下去，在她慢慢走近毛球的時候，毛球的聲音越發嘶啞，急得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了，「毛球，沒事沒事，姐姐回來了，你乖乖的別叫了，嗓子都啞了……」

  話還沒說完，籠子剛被打開，毛球就風一樣竄了出去。

  「毛球！你去哪兒？等等我！」

  眼看著毛球一溜煙竄上了樓，總覺得它今晚的反應甚至異常。

  心裡有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

  呼吸一窒，蘇可人單腳跳著跟在毛球之後。

  毛球直直衝著主臥跑去，那是向柯的房間，平日裡主臥和書房是不讓毛球進去的。

  狗通人性，它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跑進去。

  可是現在看著毛球急速的衝刺，蘇可人的一顆心逐漸沉了下去。

  

  站在向柯的臥室門口，她還有片刻的怔楞，因為多年的感情讓她不願意去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好壞……嗯……」臥室里女人嬌媚的呻吟清晰地傳入蘇可人的耳朵里。

  就像一隻手倏地抓住了她的心臟，越收越緊，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門沒有鎖。

  她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在微微顫抖，只要輕輕一推。

  透過這一條縫隙，蘇可人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大床上的兩人是怎樣的忘情纏綿。

  「汪汪汪！」悽厲的狗吠聲劃破了寂靜的夜色，毛球瘋了一樣撞開了大門，直直撲向大床上相擁的男女。

  「啊……哪兒來的瘋狗？」

  伴隨著一道尖細又憤怒的女聲，臥室里傳出一陣重物落地的悶響。

  蘇可人站在臥室外的走廊里一時間腦子裡轟隆作響，腳下步子也像被膠水黏住了動彈不得。

  不知不覺間貝齒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毛球那聲痛苦嗚咽的叫喚才拉回她的神智。

  渾身狠狠地寒顫了下，她才不管不顧地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何璐在床上尖叫一聲，慌忙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待看清來人是蘇可人的時候很顯然錯愕得說不出話來了。

  「可人……怎麼是你？」

  向柯也滿目震驚地望著站在門口的蘇可人，他明顯也是慌亂了。

  蘇可人消失了一晚不見人影，打電話不接，還以為她短期內不會回來。

  難道不接電話是故意的，就為了突擊回來試探他？

  沒時間想更多，向柯見蘇可人跑到牆角抱起毛球，趁著空隙趕緊找了睡褲套上，赤著上半身穿上拖鞋走向了蘇可人。

  蘇可人此時半蹲半靠在牆角，毛球剛剛被向柯一腳踢飛，撞在了沙髮腳上。

  被蘇可人抱起之後嗚嗚叫了好幾聲，可見是有多痛。

  可又懂事得為了讓她不再擔心，硬是忍著痛，只拿一雙晶瑩閃爍的眼珠子滴溜溜看著蘇可人，更顯楚楚可憐。

  一隻寵物都尚且如此，四年的感情他就這麼輕踐？

  心裡的憤怒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有溫熱的液體瞬間就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