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民兵巡邏隊裡的小兵

  「達達，起床了。」

  李棟無奈嘆了口氣，我的美好懶覺啊，沒了，這是批評教育第三天了。

  前兩天，李棟跟著韓國富，沒錯，韓國富為了表示令李棟失去城市入戶口歉意，這幾天一直把李棟帶在身邊手把手的教李棟本事，成不了城裡噴那就培養成一位出色農民。

  這可把李棟給累慘了，挑水不說了，第一天挑了一上午水，下午就跟著韓國富查看秧苗，對一些因為乾旱死去秧苗就行最後的補苗。

  這一下李棟光顧著學習，插秧，補秧，秧苗紋枯病等，整個人累不說，還要接受水稻知識教育。本來李棟還打算應付一下就算了，可誰知道第二天還搞起考核來了。

  李棟一問三不知，氣的韓國富差點拿菸袋桿子抽李棟，沒辦法好好學吧。

  

  「今天去玉米地，真是，這又要學一天啊。」李棟無奈啊，接下來這十多天估摸韓國富都要教自己學東西。

  李棟擦了擦臉，生活不容易啊。「小娟，咱家還有肉嗎？」

  「沒了，昨天最後一點肉都被爸你吃了。」

  小娟也很無奈啊，本來準備吃三天的，自己老爸沒忍住全給吃了。

  「唉。」

  「晚上吃魚吧，調料還有不少，紅燒魚味道挺不錯。」

  不吃肉不成啊，李棟覺著咱吃吃草的魚總行吧，好在菜油和調料還有一些不擔心味道，小娟一看達達盯著菜油，心一下慌了。

  「這魚，俺來做。」小娟說話還把菜油給放到菜廚子裡，關好上了鎖。

  不成了，這個閨女不能要了，自己只是想多放點菜油都不成了，這生活。「小娟，後天，爸送你去公社上學，那個你看，是不是給爸拿點錢啊？」

  見著小娟小氣巴拉樣子，李棟忍不住逗一下，這也是這些天天為數不多的樂趣。

  小娟一臉警惕看著李棟，五奶說了，要自己管好家，這樣才能給爸爸娶媳婦，生個大胖小子弟弟，自己出嫁才有弟弟背。為了這個偉大理想，小娟堅強的扛下來了管理這個家和貪吃懶作爸爸的重任。

  「要多少錢？」

  「不多，不多，五塊。」

  李棟嘿嘿一笑，比劃，小娟翻了一白眼。「俺都打聽清楚，隊長爺說了，學費只要一塊五毛錢，買書本和文具一塊錢，加上地雜費五毛，一共三塊錢。」

  小娟一臉小精明掰算著，李棟愣住了，小丫頭，要不成了，這都快小妖精了。「達達，別想騙俺的錢買肉吃。」

  「唉，黑心小棉襖，要不得了。」

  小娟已經適應李棟時不時的怪話，端出米飯，還有一碟鹹菜，瞅了瞅窗外沒人才小心翼翼端出一小碟雞蛋炒韭菜。

  「昨天沒吃完？」李棟有些意外，雞蛋炒韭菜，自己最愛吃這道菜。

  不過昨天雞蛋不是只剩下最後一個了嘛，李棟看著小娟。「你的沒吃？」

  這是小丫頭把自己那份剩下來了，留著給自己吃啊，難怪這丫頭昨天晚上磨磨蹭蹭的。

  「爸不吃，你吃吧。」李棟再貪吃，也不好意思吃閨女省下的菜。

  「俺不喜歡吃。」

  說著把雞蛋炒蛋倒進李棟碗裡，自己夾著鹹菜吃，李棟心說誰不喜歡吃雞蛋啊。「這樣吧，咱們分著吃，要不爸可不吃了。」

  「哦，好吧。」

  李棟分了多一半給小娟，說起來不少，其實就一夾的量，畢竟一個雞蛋炒的，還吃了一半能剩下多少。父女倆吃了早飯，小娟收拾碗筷，等一會去打豬草。

  趁著上學之前，多掙點工分，李棟本來是不讓的，可小娟不干，說不讓就不上學，這丫頭脾氣挺倔強，李棟不想鬧到最後真不去上學，這不就隨著她了。

  「唉。」

  嘆了口氣，李棟想到今天這一天又要脫一層皮，苦笑，自己一高材生，現在跑來學習種田，真正不知道說啥好了。

  沒經歷過的，完全不知道生產隊當時是何種存在。類似現在最嚴苛的俱樂部，你是隊員，不能無故缺席，出門要請假，還必須正當理由，要不沒介紹信寸步難行。生產隊那是相當於限制你的自由，把人圈在一個地方。

  「國富叔。」

  韓國富見著李棟精神頭不錯，滿意點點頭。「一會，你跟著衛軍去一趟公社。」

  「去公社？」

  李棟一愣，咋的去公社有啥事嘛，不學習啦嘛。「啥事啊。」

  「民兵巡邏的事。」

  韓國富說道。「正好輪到我們生產隊了派人，我打算派你過去。」

  民兵，李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加入的，不過還真有點好奇，民兵巡邏隊是啥樣子，韓國富之所以這麼安排，多少有點警醒李棟的意思。

  李棟來自城裡，有知識，腦子靈光，這樣的娃子，最容易出事，憨厚點還好一些，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可聰明不成啊，腦子瓜子轉的快，啥東西一看就會了，甚至琢磨出別人不會的，韓國富現在還真有點怕李棟跟著別人學投機倒把的事，這來錢快可容易出大事。

  民兵巡邏隊就負責這些工作抓小賊順帶著投機倒把的也管，讓李棟參合進去，讓他清楚投機倒把等一些事的厲害，警醒的一下，可惜李棟完全不知道韓國富心思。

  樂顛顛跟著韓衛軍一起出發了，太好了，不用幹活的一天，李棟哼著小曲，韓衛軍回頭看了一眼李棟。「你咋不穿厚實點，晚上巡邏還是挺冷的。」

  「晚上？」

  李棟還真不知道這一茬，韓衛軍看著一臉愕然李棟。「你不知道，民兵巡邏可是二十四小時的，你不會連乾糧都沒帶吧？「

  「還要帶乾糧？」

  不管飯的嘛，李棟一下慌了，開玩笑，要是二十四小時沒吃的，自己還不餓死了。李棟趕緊翻口袋，還好還好錢還在，再找了找只有半斤糧票。

  「衛軍哥，你這裡有糧票嘛，借我半斤。」

  半斤糧票，最多能買兩饅頭，可不夠一天一夜吃的，李棟只能轉頭問著韓衛軍。

  韓衛軍摸出一張半斤糧票，遞給李棟，這小子還挺有錢啊，五塊錢都有，自己身上平時最多一塊錢，這還是出門的時候向著媽李春花要的。

  韓國富家是李春花管錢，家裡錢都在李春花手裡，連著韓衛軍花錢都要找李春花要。

  「謝謝衛軍哥。」

  兩人來來到公社，其他幾個生產隊的民兵都已經到了，韓莊和周圍三個莊子是一個生產大隊，一莊出一民兵。四人填寫好資料，領取步槍，沒錯，步槍。

  李棟眼珠蹬著老大，真傢伙，這東西李棟還真第一次摸著，一臉興奮，這玩意咋弄啊，當子彈擺放李棟面前的時候，李棟興奮都顫抖起來，玩真的。

  「兄弟，第一次接觸？」

  邊上三人都是老巡邏隊員了，這玩意早玩熟了。

  三人分別來自高家莊，畢寨，還有張家灣生產隊，高為民，畢卡索，張紅兵，李棟心說，好傢夥畢卡索都在啊。

  李棟介紹的自己的時候，三人都一臉驚異，韓莊咋來了一姓李的，得知李棟是知青，幾人還挺驚訝。

  「咋的，知青不都回城了嗎？」畢卡索沒說完就被高為民攔住了，使了一個眼色。

  知青沒回城，無外乎家裡沒人接受，再有就是頭上戴帽子的，還有一些就是因為家沒了，散了，沒啥好的。

  「李棟，畢卡索不是有心的。」

  高為民是巡邏隊隊長，為人比較老成一些。

  「沒事，我覺著農村挺好。」

  李棟笑說道掏出自己帶的渡江煙，高為民，畢卡索，張紅兵眼睛一亮，好東西帶嘴的。

  三人接過煙，見著李棟掏出火機，一臉疑惑啥東西，等李棟一打火，三人驚訝不已，這個知青不簡單啊，好東西不少啊。

  「李棟，你這火機真漂亮。」

  「還好了，說是沿海那邊新生產的。」

  李棟一臉小得意，小樣，震住了吧。

  「難怪了，不好搞吧。」

  「還行吧。」

  李棟這話一說，高為民眼睛一亮，暗暗記了下來。

  「咱們邊巡邏邊說。」

  離開公社，沿著土路繞著幾個莊子轉了一圈，四人蹲在樹蔭下聊了起來，李棟又散了一遍煙，三人現在已經把李棟當好兄弟了。

  「沒玩過？」

  見著李棟摸著步槍，當寶貝似的，高為民幾個一樂。「我來教你，這玩意簡單的很。」說著，就子彈上膛了，李棟懵逼了，太危險了吧，尤其是高為民直接遞給李棟。

  「不是……。」

  李棟真的嚇了一跳，這可是真槍實彈啊，一個不小心可出大事啊。「端住了，開槍。」砰地一聲，李棟嚇得差點尿了，畢竟第一次打槍。

  「怎麼樣？」

  李棟臉都煞白，苦笑著點頭，還真帶勁，高為民一樂。「沒事，再來幾次就好了，這玩意上手快。」說話又上了子彈，李棟嚇到了。「為民，這個能隨便打嗎？」

  「放心吧，領出來的子彈隨便打，回頭報備一下就好了。」

  好嘛，李棟心說，還是這年代好啊，步槍玩的真是爽，一人三顆子彈，一共十二顆除卻一人留了一顆其他全給了李棟，還別說打了幾槍，還真就不怕了。

  「好。」

  「打的漂亮。」

  李棟意外的幹掉一隻野雞，這令高為民，張紅兵，畢卡索都沒有想到，這運氣太好了。「不錯啊，一斤多，晚上咱們有好東西吃了。」

  「再弄點玉米。」

  幾個人混熟了，張紅兵提議道，好啊，李棟哪裡又不答應的，令李棟驚訝是高為民竟然還帶了鹽和一點調料，簡直準備的太充分了。

  晚上吃飽喝足，張紅兵和畢卡索一組，李棟和高為民一組，兩個隊伍分開繞著幾個莊子巡邏。

  「兄弟，你是不是有啥渠道能搞到東西啊？」

  高為民等著畢卡索，張紅兵走遠，拉著李棟小聲問道，李棟一頓心說高為民是不是想買什麼，沒有渠道啊，途徑，想來是看到自己的一次性打火機，以為自己有門路。

  李棟猶豫一下，這事可不好說啊，高為民還以為李棟怕自己對外說呢。「你放心，我絕對不對外說。」

  「那好吧，為民，你想買些什麼東西，你也知道，不是所有東西都有門路的。」

  李棟一咬牙，一跺腳，高為民一喜，果然有門啊。「也沒啥，我這不是十月要結婚嘛，我就想買塊上海牌的女式手錶，可沒有工業券。」

  「手錶？」

  李棟一拍額頭，自己咋的這麼傻啊，三大件，這東西價格可不便宜啊。

  「這可挺難的，我只能幫你問問，成不成真不好說，畢竟手錶你知道挺緊張的。」李棟沒敢一口答應下來，一是和高為民不熟悉，不知根知底出了問題麻煩，再有不能給高為民手錶很簡單能搞到的印象。

  「那就麻煩你了，價格高的也沒事。」高為民一喜，這小子還真有點門路，要是能真幫忙搞就太好了。

  「我試試吧，成不成，下月中我都給你個准信。」李棟一臉義氣樣子令高為民十分感動，這人真夠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