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娶錯老婆毀全家

  「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呀？你臉上的面紗……」

  老夫人話未說完，只見樂正珺撤下了面紗，而後，一把撕了自己臉上的乳膠條。

  

  「呀！這……這是假的？」老夫人被嚇著了，乾巴巴地眨了眨眼看著樂正珺手裡的假傷疤。

  「珺兒，你這是為何呀？你可知道，外面都傳瘋了，說你樂正珺已經徹底毀了容，五皇子多半會退婚啊！」

  「放心吧，五皇子不會退婚，大不了讓他娶了姐姐就是了！」樂正珺狡黠一笑，老夫人一虛眼凝眉，「珺兒，老實說，你肚子裡在琢磨些什麼道道呀？」

  「我想知道，那興安沛到底是要娶我這個人，還是娶我這張臉！」

  樂正珺不再言笑，眸子裡冷寒之色盡顯，絲毫不做掩飾。

  她很明白，在姥姥面前，絕對不可以撒謊。

  姥姥是這興國中的風雲人物，她一手帶大培養了自己的舅舅不說，更是讓舅舅在這興國的朝廷中站穩了腳跟，連皇帝興兆雍都對舅舅敬重有加。

  做人要有德行，需得有仁愛之心，但也切勿縱容了小人，是姥姥一貫的教導。

  可惜，自己曾經只有仁愛之心，不懂防範小人。

  「姑娘家有這個想法，倒是不奇怪。只是，說句實在話。男人呀，都是看臉的東西！女人只要生得漂亮，哪怕就是個敗家克夫的狐狸精，他們都會心存僥倖娶回家試試！」

  老夫人說這話時，明顯有些不悅，仿佛在說自己曾經的所見所聞一般。

  樂正珺微微一笑，「只是，來向爹爹提親的，是五皇子，而不是什麼普通庶民。若是個普通人，目光短淺倒也就罷了。而那五皇子一直都是個頗有抱負的人，如果在這還是皇子的時候為自己選正妃都不加以斟酌——將來會如何？姥姥，你一直都說，娶錯了一個女人，可以毀掉整個家族，對不對？」

  老夫人默默點了點頭。「是啊，你舅舅娶妻納妾我都會幫著好好看看，哪怕是你娘都會一起幫著斟酌。所以，如今這家宅還算是安寧。你看看，那李員外家，陳少傅家，隔三差五就會有些不太平的事情。哦，對了！還有你們家，多了那個姓劉的，你娘可有幾天好日子過呀？她有給你爹省心嗎？」

  老夫人越說越生氣，樂正珺趕緊給她拍了拍後背揉了揉肩膀，根本不敢再提及劉氏謀害母親的事情了。

  她眼珠子一轉，想來此事作為手中的把柄，將來讓舅舅來牽制劉太保也未嘗不可。

  「所以呀，爹爹是為了與劉太保擰成一股繩，好在朝廷里方便做事才娶了二娘吧？只是，他當年哪裡猜得到，二娘是這般人物……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如今木已成舟，二娘又給他生了英弟，算是一件功勞吧。只是我完全猜不到，她竟然狠心到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樂正珺將那所謂的謀害之事，半真摻著半假敘述了出來。老夫人邊捏著手裡的念珠邊搖頭，不再言語。

  「如果，那興安沛是個目管短淺的男人……姥姥，我想讓你幫個忙與肖太醫說說——讓他對外宣稱，我臉上的傷未必能夠痊癒，即便可以，也吃不準時日！如果那興安沛願意改娶我那二姐樂正瑤，也是不錯的。瑤姐姐是什麼人呀！她若是成了五皇子的正妃……」

  「珺兒，」老夫人突然笑了起來，斜眼看著自己的外孫女，「你這精明的丫頭片子，想即報復那五皇子又折騰你二姐？」

  「知我者莫屬姥姥您啊！」「鬼丫頭，真夠壞的！成！姥姥幫你這個忙！」

  嬉笑之後，老夫人漸漸又散了笑容，語重心長地說道：「往後啊，你可別讓那五皇子記恨你！萬一他和你二姐連成一氣，你可就吃力咯！」

  樂正珺重新戴上了假傷疤，聽了這句話，自知其實這件事的結果老夫人已經很確定了。

  「姥姥放心，我自有分寸。」

  那皓月一般的眼眸之中，閃耀著的是極其自信的光芒。

  曾幾何時，老夫人自己不就是如此心性的女子？

  她看著自己的外孫女，似笑非笑，微微點了點頭——這珺兒，將來必定會成為一代女傑——只要她選對了夫君，命運必定會不同！

  「本以為，你這小丫頭呀，性子太倔強，脾氣太耿直，在你二姐面前必定會吃虧，將來或許也會受夫家其他妾室的氣。但是如今，姥姥我可是放心了！姑娘長大了，這心智也不同了！好好保護自己，記住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我要他們千百倍償還！」

  樂正珺的話語雖然不夠兇狠，說得很是輕鬆，但那輕鬆的背後，老人家看得出來，是那細密的心思與頗具膽量的謀略。

  作為盛國公府的老夫人，許多事情，即便是自己兒子不知道的，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看著樂正珺離去的背影，輕輕轉動了下自己的拐杖，站起身來，若有所思。

  「看來，這將軍府往後，會生出不少麻煩事來了。不過，也好。」

  她呵呵低聲笑著，一旁的婢女攙扶著她離開，不懂老夫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回到了將軍府，樂正珺就去了樂正峯的院子。

  方儒見許久不曾來探望千玉恆的樂正珺，突然來訪，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兒迎了上去。

  「三小姐！方儒見過三小姐！」方儒一作揖，滿臉掛著欣喜，樂正珺依舊蒙著面紗，身邊也跟著紫蘇。

  「三小姐今天來探望質子殿下嗎？」

  「探望是一方面，我順便來取幾本書。」

  方儒一揚眉，看向了書房的位置，微微一點頭。

  「我先去看看質子殿下的狀況如何，方儒，替我去通報一聲吧！」

  當千玉恆再次出現在了樂正珺的面前時，樂正珺發現，這個人的氣場似乎完全變了。

  不同於剛來時的瘋癲散亂，不同於瀕臨死亡後的頹廢無助，不同於急中生智救助自己脫困的溫雅果斷——如今的千玉恆，雖然還戴著銀面，但他的身上每一處角落都在散發著動人心魄的氣質！

  他一手背身，一手執筆，站在書桌前，揮毫潑墨，寫下了「蟄伏」二字。

  那蟄字，橫豎皆有一股蒼勁之力蘊含其中，伏字之間，撇捺筆筆皆是瀟灑流淌。

  這完全不像是個身受重傷的人寫得出來的字，樂正珺很清楚，習字書法，是需要執筆者擁有極其穩定的精神力與體力的。

  這一幅字，明顯是一個體魄健康，氣血充盈的人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