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亦真亦假虛皮囊

  關於樂正瑤那些拙劣的陷害，樂正鴻瑜已經對這個女兒失望透頂。可是，礙於劉氏的存在，礙於劉太保劉瑞淳的存在，他只好按捺下自己的脾氣，不對這個女兒做出太嚴厲的懲罰。

  屢次謀害質子，這可是天大的罪過。要不是千玉恆寬宏大度，如今自己已經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兒要與千玉恆作對。

  樂正瑤死不認帳，最後還是劉氏主動承認了錯誤，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讓閨女這麼做，下手的人是馮媽媽。看在劉氏已經傷重，鴻瑜也不再施以體罰，而是扣了母女倆的月銀。

  「既然你們自己承認是為財，那就扣了你們的月銀錢作為代價！要不是看在瑤兒是女兒家正待嫁，這頓杖責也是免不了的！現在先欠著——若是往後再犯，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樂正鴻瑜發了很大的火，雖然是關起門來訓斥，但整個將軍府里的人也都知曉了。

  這些日子，他也沒有再去看過這對母女一面。樂正英生活在馬氏的院子裡，孩子的情緒逐漸平復了，甚至偶爾還會主動去找千玉恆玩耍。

  家宴之上，劉氏依舊無法出席。她的臀部傷勢沒有恢復，只好趴在床榻上無奈嘆息。

  這天來了不少賓客，雖說是來參加樂正府的家宴，但也有不少同城的名門氏族前來。其中不少人一直都聽聞樂正家有一對美貌的姐妹，姐姐已經是出落得傾城，妹妹更是賽過西施與昭君。

  可是，眼前他們只看到了姐姐樂正瑤的容貌，樂正珺卻一直戴著面紗不願意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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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她喝茶的時候，也都是用手遮擋著臉，沒人能看到她的全貌。

  「記得三小姐的及笄之禮已經過去了兩個月有餘，為何這臉上的面紗還沒有摘去呢？」

  有人問起，樂正瑤巴不得上前解答，「怎麼，想瞅瞅我妹妹的樣貌嗎？」

  「那自然是最好的！」一群眼色風流的公子哥們圍著樂正瑤，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樂正瑤一揚眉，得意地說道，「交給我吧，我去把她的面紗摘了，讓諸位公子欣賞一下！」

  「有二小姐出面協商，我們便是有這一飽眼福的機會了呀！」

  幾個公子哥嬉笑著，站在一旁等候著樂正瑤的行動成功。只見這樂正瑤走向了自己的妹妹，伸出手來，「三妹，陪大家去聊幾句，打個招呼吧！坐在這兒，多少有些失禮吧！」

  樂正瑤的話語不錯，樂正珺站起身，回道說：「好，姐姐先走吧！」

  樂正瑤頷首一點頭，轉身走開，她看著地上的影子，確定了妹妹距離自己的位置，突然一個轉身一揚手——她看準了那面紗，順勢就摘了下來！

  整個場子都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回過頭去，望著被樂正瑤摘了面紗的樂正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天吶，這三小姐竟然傷得如此嚴重？」第一個聲音打破了著異樣的寂靜，接著，旁人開始逐步沸騰了起來！

  「還美人呢，這都丑成什麼樣子了？」「聽說她馬上就要和五皇子成親了，這五皇子還真是倒了霉了！」

  「可不是！之前挺好的姑娘，如今竟然變作這副模樣了！」

  「聽說這傷還是她姐姐給弄的？」「也對啊，看那樂正瑤幸災樂禍的樣子，說不定那傷都是這個當庶姐的故意給下了藥吧！」

  話傳的越來越難聽，樂正珺卻鎮定自若，完全不慌神。紫蘇可是被這一幕嚇得臉色慘白，她趕緊拉著樂正珺想把她帶回自己的院子去。

  可是，樂正珺卻不以為然。「紫蘇，咱回座就是了。」

  「可是小姐，你……這……」紫蘇到了現在還是不懂為什麼樂正珺要貼著那條假傷疤。

  此刻，樂正珺瞪了一眼紫蘇，眼神中明顯有暗示——這臉上的假傷為的就是這一刻！

  紫蘇一愣，閉了嘴。只是，她依舊無法理解樂正珺這般自毀名譽。

  樂正珺臉上的傷勢嚴重，消息馬上傳遍了將軍府。樂正鴻瑜本陪著大夫人馬氏在花廳和盛國公聊家常，突然聽聞家丁來報說：「三小姐臉上的面紗被二小姐給摘了，這臉上的疤……讓人全給看見了！大家都說三小姐給毀了容！」

  樂正鴻瑜的手指在下一刻掐進了那椅扶頭，「這個混帳丫頭，太不像話了！來人，把二小姐帶去她的院子禁足！」

  盛國公乃是馬氏的哥哥，聽了外甥女竟然受了傷竟然還毀了容，這可是驚訝到了極致，「將軍，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珺兒不過受了些小傷嗎？」

  

  他站起身，看了看妹妹，「走，去看看你閨女到底怎樣了！外頭那群人也真是的，說話不知道托住下巴嗎？」

  馬氏無奈，趕緊跟著哥哥的腳步走了出去。樂正鴻瑜冷了眸子，他發現自從樂正珺與興安沛有了婚約之後，二女兒和劉氏明顯一直都在找三女兒的麻煩。如果自己再不下狠手，這對母女估計還會蹬鼻子上臉！

  可讓他和盛國公都無法預料的是，樂正瑤竟然在賓客面前哭喪了起來。

  「我的妹妹啊，都說了姐姐不是故意的，你為何要報復二娘和你姐姐我呢？我若是知道你這傷這麼嚴重……我……我寧可自己在臉上也劃一刀賠你呀！」

  樂正瑤跪在樂正珺面前，用帕子擦著眼角，「你說我們壞也好惡也罷都可以，但為何要與質子聯手陷害我們呢！我和娘親可從來都沒有對質子有過惡意呀！」

  從樂正瑤的嘴裡，旁人聽出了太多的信息。樂正珺凝視著自己這庶姐。

  她仔細梳理著曾經的往事，分析這個姐姐做事真正的邏輯。

  曾經，自己與她只有不少小摩擦，即便是她在自己嫁給興安沛後一年也入了門，也是極少正面與自己衝突。可是如今，自己多番戳穿她的惡行，竟然會讓她如此沉不住氣，當眾出了樂正家的丑。

  想來，如果劉氏此刻知道自己的女兒在這裡說出如此輕易就能被自己擊潰的話語，或許會氣得發瘋吧！樂正珺絲毫不擔心對付樂正瑤的方法，她只擔心，劉氏會不會在背後出什麼餿主意。可眼下看來，這對母女似乎沒有好好商議過今天的舉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