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跳黃浦江

  凌霄滾去做飯了。

  總裁文都是騙人的，自己這女秘書哪有一點女秘書的覺悟，既不跟他進行痛徹心扉的虐戀，又沒在兩萬英尺的熱氣球上跟他熱吻，甚至一點兒沒把他身為總裁大人的威儀放在眼裡，這節奏，分明是把他當小男傭使了。

  而孫採薇卻拿起一張表，給他念了起來。

  「聽好了，這是你以後的日程表！」

  「三天後，也就是周末，你要跟我去見個朋友，就是電台主持那位，她對你的《我真是大情聖》很感興趣，想跟你聊聊，看能不能將它改成類似於《愛情公寓》之類的都市情景劇。」

  「啥？」凌霄聽得一哆嗦。

  「孫大小姐，這步子是不是太大啦，小爺這就開始進軍娛樂圈啦？」

  凌霄很信奉一句話，路要一步一步走，要不然扯著蛋怎麼辦。

  「你倒是想得美，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呢，小說跟劇本是兩碼事兒，就是談妥了還要找投資敲定導演演員神馬的，沒個一年半載休想開機，就是先去試試唄。現在是什麼時代，炒作為王，你要學會包裝自己懂麼。」

  

  凌霄把頭點的跟撥浪鼓似，孫大小姐說得太高端，他不怎麼聽得懂。

  「還有啦，就是十天後，古董拍賣會正式啟動，你得跟我一起去參加，我還得想想怎麼運作運作，把你的《盛唐三絕帖》賣了好價錢，愁人喲，人我倒是認識不少，不過咱倆手上沒錢，現在人又都現實，那些職業炒手不見到真金白銀是不會幫忙的。」

  孫大小姐三言兩語就把凌霄的行程給定了。

  「行，你看著安排吧，不過這個月我會很忙。」凌霄說道。

  「你要幹嘛。」孫採薇問。

  「沒見小爺被打了麼，我要去找高人拜師，找回場子。」

  「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等你真正接觸到上流社會，你才會明白現在自己的想法是多麼可笑。」孫採薇不屑道。

  「或許吧。」凌霄眯起了眼睛。

  他對上流社會，沒什麼野望。

  只求一個念頭通達。

  今天被羞辱了，念頭很不通達。

  那他自然地狠狠地還回去。

  這才是他的邏輯。

  很土鱉，也很實在。

  「你呀。」孫採薇嘻嘻一笑。

  不知怎的，她突然覺得凌霄這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樣十分可愛，就忍不住颳了刮他的鼻子。

  凌霄頓時就不爽了，便還她颳了回去，他下手沒個輕重，頓時把孫採薇給刮疼了。

  孫大小姐哪裡肯放過他，打開水龍頭就澆他的水。

  凌霄立馬還擊。

  得，這飯沒法做了。

  潑水節開始。

  兩人玩鬧一陣，才驟覺氣氛有些尷尬。

  因為是在夏天，兩人衣服穿得都挺薄。

  尤其是在家裡隨意慣了的孫採薇，就穿著一層薄薄紗衣，這一澆水，曼妙酮體貼合著薄薄紗衣，那纖細的腰線，挺拔的胸部輪廓，全數顯現了出來。

  若隱若現，如夢如煙，簡直比****還誘惑幾分。

  凌霄也有些傻眼了。

  只覺一陣口乾舌燥。

  「喂，你往哪裡看。」孫採薇紅了臉。

  「胸。」凌霄一直是個老實孩子。

  「流氓。」孫採薇臉更紅了。

  「喂，你們女孩子愛漂亮還不就是給男人看的。」

  「就你還男人，小屁孩還差不多。」孫採薇沒好氣地說道。

  「我覺得你是在羞辱我。」凌霄滿臉不爽。

  「那要不要給你摸摸？」孫採薇挺了挺自己的胸。

  她才不信凌霄有這膽子。

  比起一般羞怯的小姑娘，常在商場打拼的她可潑辣的多。

  凌霄敗退。

  女流氓神馬的，好可怕呀！

  正在此時。

  房門打開。

  水果掉在地上的聲音。

  楚惜惜微微張大嘴巴。

  她看到了凌霄，跟一個女的住在一起，這女的硬要形容——

  大概就是身材比她高挑一點，胸部比她挺翹一點，連那張精緻的小臉也比她狐媚一點。

  凌霄跟她動作親昵，身上都是濕漉漉的。

  同居，濕身……

  這些莫名其妙的詞彙竄進了楚惜惜腦海，然後對她施放了一個究極石化術。

  她給凌霄買來的水果掉在了地上。

  「孫大小姐，你居然沒有關門？」凌霄腦袋這在一刻短路了，竟然蹦出了這麼一句極為容易引起更大誤會的話。

  「關門？」楚惜惜更懵了，「難道他們準備……」

  霄哥哥，居然是這樣的人？

  她掩面就跑，細碎的步子踏在樓梯走道上。

  「我……為什麼要關門？」孫採薇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被你害死了。」凌霄連忙追了出去。

  追下樓，就看到了楚惜惜的背影，已經上了計程車。

  他在後面狂追。

  楚惜惜捂著嘴巴，眼淚不住滑落，叫司機開快一點。

  追了一會兒，凌霄不追了。

  ****的，太像三流狗血都市言情劇了。

  打電話，對面直接給掛了。

  再打，繼續掛。

  第三遍，還是掛，不一會兒簡訊來了：「霄哥哥，我想靜靜。」

  媽蛋，靜靜又是誰？

  好吧，凌霄關注的重點果然跟其他人不一樣。

  ……

  回到出租屋，凌霄鐵青著臉，只是鼻青臉腫的，小模樣怎麼看怎麼滑稽。

  孫採薇躺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花枝亂顫。

  「你還笑？」凌霄將這娘們兒先奸後殺的心都有了。

  「好啦，瞧把你急的，改明兒姐姐親自去幫你解釋，得了吧。」孫採薇說道。

  「被你害死了。」凌霄無奈，他是真難孫採薇這種道行深厚的女妖精沒辦法。

  ……

  第二天，凌霄起了個大早，上午時間就把今天迫切要做的所有事兒都做完了，其實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更新自己小說而已。

  至於學校那些怕事兒，去你大爺的，大不了就不讀了。

  他嘗試著又給楚惜惜打電話，倒是沒掛，只是不接，接連打了幾次，自己心裡火氣也來了，個小娘皮，對小爺就這點兒信任都沒有麼。

  要換做平時，凌霄早去找這小娘皮，甭管她什麼態度，先執行家法再說，他平時看都市言情劇，最討厭的橋段就是男主女主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誤會要麼你消失要麼我消失總之就是不把話說清楚你咬我呀或者是你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你才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不管了要不我們相愛相殺決戰到天明不到大結局堅決不在一起的惡俗橋段。

  媽蛋，這編劇得有多腦殘，才會老想這種橋段來水劇情。

  不過他現在還真沒時間處理這檔子破事兒，他還記得那天神仙姐姐跟他說的，要他今天去找她，這可是關係到他凌小爺身家性命的大事兒，他可不敢馬虎。

  中午，凌霄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最帥的行頭，往神仙姐姐那兒跑。

  

  到了地兒，神仙姐姐忙著炒菜，理都沒有理他，凌霄也不生氣，就在廚房幫著打下手，淘菜洗碗傻樂呵，一直忙到晚上九點過。

  神仙姐姐依舊沒有搭理凌霄，自顧自回飯店後面的出租屋洗澡換衣服。

  凌霄足足又等了半個小時，神仙姐姐方才出來。

  這是凌霄第一次看到神仙姐姐穿廚師服以外的服裝，也第一次覺得世間真有那種傾國傾城的禍水。

  神仙姐姐滿頭青絲由一根檀木釵盤在腦後，露出晶瑩如玉的耳朵，下面是牙雕玉琢的半截修頸——荊釵布裙，不著粉黛，卻已經傾城傾國。

  衣服是極為素雅的白色，偏男士的襯衣，腳上踩著一雙布鞋，白底黑布，上面詭異地繡著一朵白蓮花，栩栩如真。

  從上至下，從修頸到胸線，纖腰和長腿，恰到好處。

  一半是仙，一半是妖。

  驚為天人。

  凌霄瞅了瞅系統，系統評分終於出來了，足足97分！

  不過沒有能開啟好感度，看來這好感度要開啟，也得通過一定方式觸發才行，譬如說……****。

  不過……殺了凌霄也不敢摸神仙姐姐的胸呀，要不然只怕瞬間就會被秒殺了。

  「跟我走。」她說。

  凌霄連忙跟上。

  兩人一直走，神仙姐姐沒有說話，凌霄也不敢。

  今晚月色很美。

  地上的影子，細細長長。

  兩人一直走到了黃浦江邊。

  神仙姐姐看著江水中一整座倒懸的城池，止步。

  她回過頭來，看了凌霄一眼。

  她的眼瞳比星星還亮。

  凌霄甚至有了一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好似走在前面的女子，不是真人，而是從畫卷上走出來的狐媚兒，男人只要盯著她看一眼，就會被吸盡精元。

  「若是這樣的女子，只怕甘願被吸盡精元的男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凌霄心想。

  「你在想什麼？」神仙姐姐問。

  「沒……沒啥。」臉皮極厚的凌霄，這一刻臉紅心跳，甚至有些結巴。

  「那你為什麼非要找我學功夫？」

  「起先是因為好奇，現在嘛，因為有個傢伙把我揍了，我想揍回去。」凌霄說道。

  「你倒是挺老實。」神仙姐姐溫婉一笑，「我還以為你要扯一番大道理。」

  她想了想，繼續說道：「武這個字，很有意思，你把它拆開，就是止戈兩個字。止戈，也就是不要打架。但不打架，能叫武麼？」

  「姐姐，我有些不懂。」凌霄說道。

  「金剛怒目是武，菩薩低眉也是武，殺人如麻是為武，以戰止戰更是武。我們練武，最根本的目的，就是用來打人。但武者的武，是用來挑戰強者，而不是欺凌弱者。」

  「這句話我懂。」凌霄點了點頭。

  「我叫葉輕眉。」神仙姐姐說。

  她揚了揚眉梢，眉峰如劍，眼神睥睨。

  輕眉輕眉，小覷天下鬚眉之意。

  凌霄咋舌。

  想不到神仙姐姐還有如此凌厲鋒銳的一面。

  葉輕眉，當真是好名字，也只有這樣的名字，才配得上這樣的她。

  「我不會收你當徒弟，但我會教你功夫，只要我會的，我都會教你。」葉輕眉冷聲說道。

  凌霄點了點頭。

  「你怎麼不問我有什麼條件？」葉輕眉淺笑。

  凌霄想了想，正色道：「男人所以懂得努力，有一大半是為了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這是由遺傳本能決定的。葉姐姐這樣的仙子說一句話，為你拋頭顱灑熱血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再說姐姐教我功夫，那就是天大的恩情，以後但有所命，我凌霄縱死無悔。」

  「你這小傢伙，倒是挺會哄人的，以後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會死在你這張嘴上。」

  葉輕眉嫵媚一笑，正色道：「凌霄，我真的說什麼你都願意做麼？」

  凌霄眼神清澈，點了點頭。

  「你會不會游泳？」她問。

  凌霄搖搖頭。

  「很好。」葉輕眉看著面前那滔滔不絕，從晚清開埠起，就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屍骨和野心的黃浦江，檀口輕吐：「我要你從這裡跳下去。」

  「好。」

  凌霄沒有廢話，連鞋子也沒脫。

  撲通一聲扎進了江水裡。

  動作不流暢不帥氣不華麗，跟玉樹臨風更不沾邊，但足夠決絕。

  江水倒灌，他甫一下水，就連吞了兩口。

  腦袋懵了。

  胡亂掙扎著，力道越來越小。

  江水中好似有無盡的漩渦，拉著他沉淪。

  「小爺估計要嗝屁了。」凌霄心想。

  撲通！

  又是一聲。

  葉輕眉取下頭上的木釵，滿頭青絲流瀉開來。

  縱身一躍。

  像一條從龍門躍回俗世的青鯉魚。

  以此生從未有過的靈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