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見華鳳

  從醫院裡出來，施然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遠遠地，她看見一個人在向她招手，靠近的時候發現，原來是不怎麼熟悉的唐紅書。

  「白馬要見你。」唐紅書難得的露出凝重的神情，一想到白馬可能出了什麼事，二話不說，上了車。

  車內，兩人因為不怎麼熟悉，誰也沒有說話，直到車拐到了一個偏僻的大門口，看那大門上寫的研究院的字樣，施然不解，卻覺得可能與白馬的實驗有關。

  「紅雪姐，人帶來了。」唐紅書低眉斂目的看著站在空曠大廳里的女人，施然將周圍掃了一圈，沒有別人，只有一個身材非常好的女人，女人轉過身，施然第一感覺就是恨熟悉，但到底在哪裡見過，她卻想不起來。

  「嗨，我們又見面了，施然。」紅雪沖施然微微一笑，施然一愣，這個女人真的好美。

  「哦，我忘了，你沒有見過我。」

  白馬一臉陰沉的從側門裡出來，看見施然的時候終於壓制不住怒氣：「紅雪，你到底想幹什麼？」

  紅雪笑了，笑的花枝亂顫：「呵呵呵，一項喜怒不形於色的白馬少爺，因為她而發怒了嗎？不過你生氣也沒用，因為她從和你交易開始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的結局，她的使命，就是助你完成你的實驗研究，只要你的實驗成功，最後對誰都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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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不是紅雪的對手，白馬求助般的看向一邊的唐紅書：「唐紅書，念在我們這些年的情分上，你把施然帶走。」

  低垂的眸子微閃，好像為了表決自己的立場一樣，唐紅書後退了一步：「不行，小路在她手裡，白馬，我們之間的情義本來就是建立在交易之上的，你給我你的實驗成果發展我們公司，而我則負責保護你在乎的人，現在，我們的交易結束了，我只想保護小路一人而已。」

  一向溫文爾雅的唐紅書，終於說出了如此市儈的話語，白馬知道，他也是身不由己，不管自己怎麼做，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看向洪雪：「你想怎麼樣？這個實驗能否成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這麼急，也沒有用。」

  洪雪看向白馬：「有時候，覺得你真的很像一個人呢，如果我告訴你，我也是來自一百年後的人呢？」

  白馬先是一怔，隨後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我知道了，一百年後的人，是我們欠了你。」

  他之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看了施然一眼，轉身朝側門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施然終於緩過神來，開口阻止了白馬的去路。

  「白馬，你還不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實驗？」

  白馬沒有開口，紅雪兀自替他解答：「人類生而有靈魂，人死靈魂散，這是亘古不變的定理，隨著科學越來越發達，研究界終於把目光瞄向了人類的靈魂，以為只要把靈魂研究透徹，就算人死，靈魂不滅，人就不會徹底死亡，而白馬所做的一切，都超越了歷史，因為這個研究原本應該在一百年後才開始，對嗎白馬？」

  「對，你是來自一百年後的靈魂，我也是。」白馬終於說出了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他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而是來自於一百年後的人。

  聽到他的話，在場的施然和唐紅書全都驚訝無比，這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同時有兩個人親口承認，誰會相信這樣的事實？

  「這個實驗有很大的風險，它會帶你回到一百年後，也許，你的身體會因為這個實驗死亡，那個時候，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也可能就此死去，如果你的身體沒有死亡，你的靈魂有可能還會回來，也有可能再也回不來，這一點，我沒有把握。」

  「重要的是，這台機器到底有沒有問題我也不知道，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用它做過實驗。」白馬說完，內疚的看向施然，他曾經遇到施然的時候，確實很希望她能成為第一個實驗者，因為她是不同的，她本身就能看到漂浮在世界裡的靈魂體，只有她做實驗，最安全。

  可是現在，他深深的懊悔，如果沒有那個交易，她就不用捲入這場是非之中，她還會有家人，好好地過完下半生。

  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而釋然了。

  「白馬少爺，你不用內疚，我們早就說好的不是嗎，你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替我找到兇手，還三番兩次的幫我，是我該兌現自己承諾的時候了，只不過，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她抿著唇，看向洪雪：「你可不可以給我兩天時間，等我處理好身邊的事情？」

  洪雪想了想，微笑著點頭：「好，既然白馬覺得你是特別的，那我就不在乎這一兩天的時間，不過，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爽約的人，你要是兩天後沒有來，你身邊的人會因為你而受到傷害，你可要想清楚了。」

  施然點頭，最後看了白馬一眼，轉身離開。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

  唐紅書成了她的司機，而她第一想要做的事，就是去警察局。

  「你不會想要報警吧？」唐紅書感覺到施然的失落，忍不住憐惜起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怎麼會，要報警，一個電話就行了。」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唐紅書了解她的身世，也可憐她最近發生的一切事故，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在遇到這個多的打擊之後，還能堅強的活著。

  再次見到華鳳，她已經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局長夫人，原本雍容華貴的模樣，現在就好像完全的變了一個人，整個人蒼老了十歲。

  聽說有人要見她，她先是非常激動地衝過來，當她看到是她時，神色立馬大變，大喊大叫著要把她趕走。

  

  施然坐在座位上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她，這個女人終於不再盛氣凌人，現在只剩下瘋瘋癲癲。

  「你瘋了嗎？殺人是要償命的，現在你滿足了嗎？為了你的私心，你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現在又來裝瘋賣傻，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你殺人的罪行？」施然冷笑著看著她，如果她不是李爍的母親，她恨不能現在就上去扇她一個耳光。

  華鳳儘管瘋癲，卻還保留了一些理智，她的高傲不容他人褻瀆：「你知道什麼，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現，我平靜的生活怎麼會被打亂？當我得知李爍在學校交了女朋友的時候，我就開始調查他的一切，後來得知你媽媽就是那個賤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嗎？她奪走了我丈夫的愛，現在還想奪走我的家庭，我不甘，可我最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是他的女兒，你愛上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原本想把這一切公諸於世，狠狠地打擊你們母女，可是我錯了，我發現他根本就忘不掉那個賤人，我害怕，因為那個賤人會奪走我的家庭，只有你們全死了，才能保住，這是你們逼我的，說來說去，我最想殺的人還是你，小賤人！」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這一切，我和李爍是親兄妹，你算好了一切，要殺光我全家，卻沒想到最後被你兒子打亂了你的計劃，還害得你從此失去了兒子，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上天是公平的，你做了多少壞事，就要用多大的痛苦來償還，華鳳，我替你感到羞恥！」

  「你憑什麼感到羞恥，感到羞恥的人是你那個賤人母親，她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賤的賤人，想要奪走別人的丈夫，她活該！」

  施然忍無可忍：「最賤的人是誰？十八年前是誰用催眠術把好朋友的男朋友催眠，然後奪走了別人的幸福？你在罵我媽的時候有想過其實這個世界上最賤的人就是你自己嗎？」

  華鳳被氣的厲害，再次發起瘋來：「滾，你才是賤人，你全家都是賤人，我不想看見你，是你，你害死了我兒子，是你，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

  看到華鳳朝她撲過去，站在一旁的警員及時將她制止，今天，她雖然沒有扇她耳光，卻在語言上將她的心裡擊潰，她是內疚的，也是不甘的，現在的她等於失去了一切，這樣的她是可憐的，她沒什麼好恨的了。

  從警察局出來，她抬頭看向天邊微弱的光芒，一天終於過去了，這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只是此時此刻，她最想的人居然是李爍，那個和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天漸漸黑沉，盛夏的星星布滿整個夜空，一輪圓月高掛，將夜晚的墓山照的很明亮。

  施然從唐紅書的車上下來，沿著階梯朝山上走去，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膽小的她，今天走過一座座墳墓，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唐紅書站在山腳下看著她的背影，總覺得她的身上充滿了悲傷的情緒，感染了他的心境。

  站在李爍的墳前，看著月光下那張英俊的臉，她抬手想要觸摸，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