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有苦難言

  原本白皙的面孔此時染上紅暈，更有一番風味。

  洛默柏頭髮稍亂，絲絲碎發垂在額前。

  張公公說完，他仰頭又喝了一口。

  「皇上，您別喝了。」張公公緊緊皺著眉頭。

  若是再讓洛默柏這樣不要命的喝下去，他的身子哪裡承受得了。

  「不喝？不喝朕該幹嘛？」洛默柏輕笑，話語裡不知是疑惑還是嘲諷。

  他盪了盪手中酒罈，見裡面沒了聲響，隨即擺手讓侍衛再拿來一壇新的來。

  「不拿了不拿了。」張公公擋在要拿舊酒罈的侍衛面前，雙手順勢攙扶起洛默柏。

  侍衛也見洛默柏喝得實在太多，終是聽張公公的話先行退下。

  

  「奴才送您回去歇息。」張公公溫聲細語，好像是在哄一個年幼的孩童般。

  張公公親眼看著洛默柏長大，洛默柏對於他來說不就是一個孩子嘛。

  「回哪裡？回朕的正陽宮還是秀貴人的寶秀殿？」洛默柏咧開嘴，說罷朗笑了幾聲。

  看見洛默柏如此反應，張公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按理說今日·本就該在寶秀殿留宿。

  往日那些個妃嬪他未去，是因為剛剛登基事務繁忙，洛默柏還有得理由推脫，這回卻是無法。

  「朕不喝了就是。」洛默柏笑得止不住。

  張公公與侍衛一左一右攙扶洛默柏，洛默柏卻使勁將兩人推開。

  「朕沒醉！朕自己有腳可以走！」洛默柏不耐煩的向兩人吼道。

  侍衛知曉洛默柏此時意識不清，說話更是沒有頭腦。他被洛默柏吼的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索性侍衛望向張公公，等候他的吩咐。

  「你去千心宮和賢嬪娘娘說聲，我跟著皇上。」張公公思索片刻，隨即向守門侍衛說了聲。

  轉眼間洛默柏就已經走遠，張公公趕緊跟上。

  「張公公。」洛默柏走在路上，他跌跌撞撞，連條直路都走不出來，張公公跟在身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幾次想要上前攙扶，又怕洛默柏將他推開。

  「奴才在。」張公公低頭答應。

  「你可知道愛是什麼？」洛默柏眼角餘光瞟向張公公。

  「你應當愛過吧，要不然怎的有的女兒。」洛默柏緊接著說道。「朕也有喜歡的人，可朕喜歡的人將朕推到別的女人懷裡。」

  洛默柏又想笑，咧開嘴卻笑不出了。

  他分明白日還與帝玥一同商議事情，晚上就要去別的女子身邊留宿，洛默柏萬萬做不到。

  「奴才忘了。」張公公頓了頓，低著頭乖乖回答。

  洛默柏忽的一個問題，竟問的張公公都有些懵。

  「嗯？」洛默柏似是不信。

  「都已經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奴才早忘了。」張公公緊接著解釋。

  洛默柏伸手搭上張公公的肩膀。

  「皇上。」張公公嚇了一跳，身子彎得更深了一些。

  「朕是真心喜歡玥兒。」洛默柏轉頭湊近了張公公的耳畔。

  「奴才知道。」張公公有些心疼洛默柏。

  到底是坐在龍椅上，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洛默柏剛剛登基時並不似現在這樣，如今能夠獨當一面，不知他暗地裡下了多少功夫。

  「你不知道。」洛默柏連連搖頭。「你不知道。」

  「是，奴才不知。」張公公為了討洛默柏開心，只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你別愧疚。」洛默柏仿佛看得見張公公內心。「連她都不懂，你不懂很正常。」

  說完，洛默柏收手，大搖大擺往前面走去。

  張公公不敢怠慢，緊接著跟上。

  御花園裡，一抹明黃身影匆匆在前，身後年邁的宮人佝僂著背走到最後。

  「朕今日就在這睡了。」

  洛默柏說罷一屁股坐到了湖畔的空地上。

  「皇上使不得，外面天涼，地上也髒，您要休息奴才送您回正陽宮。」張公公嚇了一跳。

  他哪裡見過皇上這般大大咧咧的啊，地上也敢就這樣坐下。

  若是先皇還在世上，洛默柏早該被拉起來將國法抄上好幾遍了。

  「讓他坐。」

  洛默柏還未開口，忽然一陣乾脆溫和的聲音傳進張公公耳畔。

  「娘娘！」張公公一下子聽出聲音，趕緊回過頭行禮。

  「你先退下吧。」帝玥對張公公輕聲吩咐。

  她被守門侍衛一路喊來，就看見洛默柏坐在地上的場景。

  帝玥無奈。

  「你怎麼來了？」洛默柏眼角餘光掃過帝玥。

  他雖然明面上一臉不悅的模樣，心裡卻是十分欣喜。

  洛默柏以為今夜唯獨月色陪他，沒想到帝玥會來。

  「我再不來，你是不是打算在這睡一晚上？」帝玥既無奈又心疼。

  話語裡雖是在指責，卻仍是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洛默柏身旁。

  「朕樂意。」洛默柏性子倔得很。

  他才不能讓帝玥知曉自己喜歡她得很，不願把自己分給別的女子。

  洛默柏更難過的是，秀兒是帝玥親手推給他的。

  「你還要逼朕嗎？」洛默柏轉過頭望向帝玥。

  不遠處的樹叢後，秀兒蹲在地上，身子崩得僵直聽兩人對話。

  她原本是擔心然嬪告狀，想要出來阻攔，結果沒有想到在御花園碰到洛默柏和帝玥。

  又一次。秀兒苦笑。

  她說不清自己怎的與洛默柏和帝玥如此有緣。

  「你就這麼不情願嗎？」帝玥反問洛默柏。

  她轉過頭與洛默柏四目相對。

  洛默柏一臉期待又失望的神情讓帝玥心裡十分難受。

  「你情願嗎？」洛默柏輕笑。

  帝玥啞然。

  將自己心愛之人推給別的女子，帝玥怎會開心。

  當初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帝玥向洛默柏提起。

  可是她現在除了將洛默柏託付給秀兒照顧，也找不到其餘可靠的人了啊。

  「你幹嘛如此著急將朕給扔了？嗯？」洛默柏聲音低沉，說話十分好聽。

  再加上他現下面色緋紅，俊美臉龐更添一絲風情。

  「我沒有。」帝玥忙不迭的解釋。

  說完她又覺著不妥，心中頓時更加煩躁不安。

  「那你為何要逼朕納秀兒為貴人？逼朕今日同她圓房？」洛默柏仿佛有一連串的問題需得著詢問帝玥。

  帝玥被洛默柏說得有些愧疚。

  「說不出來究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