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暗潮奔涌仲秋宴

  幾個宮人垂頭做著手中的活，有膽大的偷偷瞄了一眼，正巧看見原本被南宮昊摟在懷裡的一絲不掛的冬兒掙扎著想要起身。

  南宮昊輕道：「不要他們，我來幫你。」

  冬兒嬌滴滴地答道：「嗯，謝謝昊哥哥。」

  「安置好，你們便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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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宮人忙不迭彎腰退了出去。

  待得他們出去，南宮昊將她抱入了浴桶之中。許久之後，又是一陣女子嬌呼喘吟聲傳來……即便是在殿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令人不禁耳紅心跳。

  南宮昊與冬兒之間的事情，其實在宮人們之間早就有傳聞。下人們都將冬兒當做主子看待，知道她甚至比一般嬪妃還要厲害。這一晚更加坐實了宮中傳言。

  第二日，傳言更是離譜。小宮女小太監們私下嚼著耳根子：「聽說昨夜皇上寢宮之內，鬧了整整一宿！動靜大得不行！」

  「是啊是啊，確實說動靜比以往都大，聽說皇上昨夜還親自給她沐浴呢……」

  「以前就知道皇上常常寵幸她，看來這次行宮一去，更加把皇上迷得七葷八素了。」

  「也不知道她哪點好的，生就一副狐媚相，竟能將皇上的心收得服服帖帖的。」

  「眼見著都到下朝的時辰了，聽說她還躺在皇上寢宮的大床上懶懶沒有起身呢……」

  「看來我們又要多一個主子咯……還是好生伺候著吧……」

  「說起來也好生奇怪呢，皇上身邊那些被寵幸過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封了各種名號，怎的就她一直寵盛不衰，卻也無名無分呢？難不成皇上就好這一口？」

  「聽說她私底下都不叫皇上皇上，而是叫皇上昊哥哥呢，好生大膽得很吶……」

  「還不是因為二人自小一起長大的緣故，所以皇上對她比對別的女人都要不同一些，換做是別的女人誰敢那般稱呼皇上。」

  不遠處走來一個宮女喝道：「你們都在圍在這裡閒聊些什麼呢！一個個都皮癢了是嗎？！還不快點散了去幹活！」

  一眾小宮女小太監忙忙四下散開。一個小太監諂笑著朝那宮女湊過去：「姐姐，昨日皇上寢宮的傳聞是不是真的？」

  那宮女怒瞪他一眼：「小李子，你是活膩了還是怎的？！竟敢編排起主子的閒話來？！」

  小李子頭一縮，一邊用衣袖給她諂媚扇著風，一邊訕訕道：「姐姐別惱，小李子污了您的耳朵，小的罪該萬死。您就當沒聽過，小李子這便去幹活，這便去幹活。」

  這風言風語也只敢在低等丫頭太監之間流傳，傳到上面去，就生生被掐了。主子們要麼就不知道，要麼知道了也面上當做是不知道。稍稍了解南宮昊的都知道冬兒是與南宮昊南宮烈兩兄弟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另則，即便是哪個妃嬪拈酸吃醋去南宮昊那邊鬧，以南宮昊的脾氣也定是討不了好的。所以南宮昊耳邊倒是清靜得很。

  果不其然，那些丫鬟太監們猜的沒錯，三日之後，一紙詔書下來，南宮昊將冬兒捧上了貴妃之位。

  一個宮女直直成了貴妃！在還暫缺皇后的東琉朝堂朝野都掀起了驚濤駭浪。朝堂上提出反對的大臣比比皆是，然南宮昊一意孤行怒斥前來上諫的大臣說後宮乃是他個人之事與朝廷無關。氣得幾名開國老臣鬚髮顫抖著走出來，說是想要集體辭官，不再管這朝中之事。

  坊肆間原本對南宮昊流連於花叢中就傳聞頗勝，此次這事更是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有有志之士，忍不住當街痛罵。被官府得知便一舉鎖入了牢中。

  後宮看起來似乎異常平靜。各個嬪妃忙著過來賀喜巴結，卻不知這平靜的表面上蘊藏著多麼大的暗潮。眾女心中有幾個好受的，拉幫結派的開始慢慢露出水面。卻礙於南宮昊的盛寵暫時不敢動作。

  南宮昊面對各方壓力，冷然相對。三個一夥五個一群的上諫，讓他心生煩悶，乾脆漸漸疏於政事起來。上朝時偶爾現一下身，也是懶懶不願意聽的模樣，通常一句話便打發的眾臣：無事退朝！

  各位大臣還來不及勸諫，他便匆忙出了大殿。幾位老臣顫顫巍巍跟到後花園，卻發現他帶著冬兒要麼與花一心琴音相和，要麼與夏末賽書。看得幾位耿直的大臣直指著冬兒幾人大罵「禍國殃民的狐媚子」！

  南宮昊聽著心煩，每次都命人將他們攆出去。

  被煩得多了，他索性不在朝堂上露面。

  日日白里日把酒當歌好不逍遙，夜夜宿在冬兒寢宮欲罷不能。

  那冬兒每日承恩，愈發嬌媚多姿起來，行事說話反而沒了以往的小心謹慎，一味痴纏著南宮昊。二人就似一般小夫妻一樣，新婚燕爾走到哪兒都似一個人似的。

  這也可能跟花一心夏末對冬兒的威脅有關。以往的女人冬兒從未放在眼裡過，所以讓她並無名分跟著南宮昊她也甘願。而這次，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動了心，只覺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於是想法設法讓南宮昊封了她為貴妃。

  若是哪一日白日裡南宮昊在花一心幾人面前顯出痴迷的神態，那麼當日夜晚她必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只一味沉迷於她的身體。

  南宮昊似是也覺察出什麼來，將更多時間留給了她，有時甚至一晝夜都半步不離她寢宮，只與她二人尋歡作樂。

  而南宮烈那邊卻慢慢沉寂了下去，原本隔一段時間傳來的紙條突然就沒了蹤影。蘇澈幾人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原本還要應付南宮昊冬兒，現下他們來得少了，更是成日裡無所事事。

  時間就在他們的耗費中偷偷溜走，轉眼到了仲秋。

  原本的仲秋佳節該是月明星稀，而這天卻狂風大作，驟雨如潑。秋，在人猝不及防時便展現了它的肅殺。

  每年一度的仲秋家宴南宮昊倒是沒有缺席，帶著冬兒在眾目睽睽之下手牽著手登上了最高的寶座。冬兒原本想要坐在專門為嬪妃們準備的席位上去，被南宮昊一把拉住，坐在了他身邊。所幸，這龍椅打造得大氣，足以容納二人。

  

  席位中有了質疑聲。南宮昊眉頭一蹙不耐道：「喝酒，別破壞了氣氛！」

  幾人不得已禁了聲，拿起酒杯憤憤灌下。

  南宮烈不動聲色看著眼前一幕，嘴角勾出一絲絲笑意。原本打算想要花一心去狐媚惑主，沒想到花一心一去，倒是激起了冬兒的嫉妒。冬兒，許會比花一心更加可靠些？女人最致命的弱點就是感情。冬兒，謹慎的冬兒也不例外。幾次三番挑撥之後，他的目的達成了。現在看來，果然南宮昊對冬兒確實與眾不同。

  他抬起頭飲下一杯酒，感嘆，一切都是天意。如不是十歲那年南宮昊不小心落入潭中，若不是冬兒捨身相救，怎的會換來現在如此大好的局面？他甚至都沒有苦心積慮地籌謀著什麼，便輕輕鬆鬆四兩撥千斤將南宮昊置於千夫所指的風口浪尖。

  這一招，是叫借刀殺人麼？

  呵呵，好！天助我也！連老天都幫我！

  南宮昊，你也許想不到，連你最最寵愛的貴妃，最終也只是我手中驅使的一顆棋子吧？有多少消息，是從她口中泄露的，有這樣的局面，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與你有著從小到大的情誼，卻並不代表與我便就形如陌路。

  你的寵妃在還未封妃之時，她的苦悶她的委屈都是向誰傾訴？你想不到吧？都是我，都是我在默默地，溫柔地勸解著她。她對你有情，對我也並非無意。你的女人承歡在我身下之時，你是做夢也想不到吧？

  南宮烈看向坐在龍椅上互相餵食的二人，心中冷笑一聲。南宮昊，真該讓你體會什麼是親眼見到別人搶走屬於自己東西的感覺。若是讓你看到冬兒與我在一起恩愛時嬌媚暢快模樣，你應該會明白皇位被奪走的恥辱感吧？

  南宮烈心緒複雜，卻並沒有放鬆警惕，這場中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在他眼中。

  他看到冬兒朝他投來嫵媚一瞥，故作淡然端起了酒杯，朗聲道：「臣弟祝福皇兄皇嫂永遠像現在一般恩愛。」一個女人，是怎麼做到心裡同時有著兩個男人？他不想知道，也許，她心中沒有他？也許她心中沒有南宮昊？這些他都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的是，她在他的道路上能否成為有用的墊腳石。現在看來，她是合格的，甚至是優秀的。

  南宮昊爽朗笑道：「好，好！來，皇弟，我們也好久沒有痛快對飲過了。今日為了你這一句，我們都要不醉不歸！」

  冬兒在一旁嬌聲勸慰：「皇上……莫要喝多了傷了身子。」

  南宮昊摸了摸她光潔的手背，寵溺道：「好冬兒，朕有分寸。」說罷伏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輕輕說了一句什麼，逗得她嬌笑連連：「討厭……」

  下面一眾妃嬪有的直皺眉頭，有的當做沒看見只專注於手中美酒，有的開始三兩個竊竊私語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