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郎有情來妾有意

  「呵……」這一聲充滿男性陽剛味道的輕嗤緩緩消逝在寂靜的夜裡，良久他才冷淡道，「如此，還真要多謝你了。這深更半夜的，不辭辛苦前來傳這話。」

  她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盯著他，仿佛能將他臉上每個表情都能看得真切。她有些沒了底氣：「難不成你真的愛上了她？」

  「這些事，我自有分寸，什麼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他倒了一杯茶，「如沒其它事情，你可以請回了。不送。」

  女子坐了許久，再也沒有說過話。最後默不作聲悄無聲息出了門去。

  他就這麼冷心冷情！不送不送！呵呵，這麼短暫的時間之內他卻兩次三番下逐客令，難道自己真這麼惹他討厭麼？！

  「嗤——」他待她走後點起了燈火。蘇澈俊逸的面容在燈火的微微顫抖下顯得夢幻莫名。他轉過身，背對著燈光，面容隱在暗中。他拿起桌上杯子，飲下杯中茶水。如果這是酒，或許能夠一醉解千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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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喝下一杯，皺了皺眉頭。許久之後，發出一聲嘆息。似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他開門走了出去。

  院中其他房間都黑黢黢的，毫無聲息。主子的眼線竟然也跟到了東琉！竟連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知道！她是……就隱在自己身邊吧？他冷哼一聲，眼底滑過一絲譏諷。蘇澈啊蘇澈，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我不管替誰辦事，我只管我辦的這事是不是自己所願意的。

  主子……他嘴角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誰又會真正是誰的主子呢？慢慢看吧……

  他敲了敲夏末的房門，輕聲喚道：「末末……」

  等了片刻也不見夏末回答。他輕聲道：「已經睡著了麼？」

  「沒有。」一陣悉悉索索穿衣的聲音傳來，不久之後，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她連燈都未點，趿拉著鞋，披著衣物就來開門了。蘇澈在黑暗中一雙眸子燦若晨星注視著她。

  「這麼晚了，怎的還來找我，是有要事麼？」夏末驚疑問道。

  蘇澈也不說話，一把將她帶進懷裡。一手摟緊了她往房裡帶，一手將門掩上。

  「澈哥哥，怎麼了？」夏末心中一驚。他的行為好生反常。

  「沒什麼，不要說話。」蘇澈低聲道。他身形一轉，將她緊緊壓在了掩上的門上。

  他準確無誤尋得她的芳唇，用力吻了下去。她唇齒間的芳香讓他流連忘返，原本狂躁的心更加難以抑制，雙手也不可阻擋地覆上了她！

  他手下力道讓她驚慌，夏末頭一偏躲過了他的吻，身體卻躲不過他手下的力道。這樣的感覺她從來沒有過，她的臉緋紅到了極點，幸得黑暗中隱藏著看不見。

  他黯啞著聲音呼喚：「末末……」

  夏末連連喘息：「澈哥哥，澈哥哥！你……你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今晚特別想你……」他復又要吻上來。

  「不……不要！」夏末喘息道，「你住手！」

  蘇澈停了下來，雙手也從她衣內離開。

  他溫暖的雙手一旦離開，夏末竟然覺得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她頓時為自己心內想法感到羞恥。其實，說實話，剛剛被他狂吻的感覺也不是不好，他的手那麼溫暖，帶給她一陣陣快意。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呢？她咬了咬唇，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番。

  他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溫柔：「末末，你知道麼？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澈哥哥。」夏末低下了頭。

  「所以我不會勉強你。」蘇澈拉起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我會正大光明迎娶你，等你做我的女人。」

  夏末的聲音輕如蚊蠅：「嗯。」二人就這樣默默良久，夏末才問道，「怎麼了？澈哥哥？」

  「沒什麼。末末，你可願與我共飲？」蘇澈輕道。呵呵，你們不要我做的事我便真就不能做了麼？難道我的感情都要讓你們盡數控制在掌心？什麼叫不要假戲真做？什麼叫不要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還就願意無法自拔了。

  「嗯，我願意。只是，我怕不能讓你盡興。我……三杯必醉。」夏末喃喃道。她到底該不該告訴他她三杯之後的各種情形呢？不，還是不要告訴他了！那麼丟臉的事情怎麼好意思讓他知道呢？

  「那好，我們偷偷溜出這園子，在外面自由自在喝酒去！」蘇澈拉了她的手，「使出全力，我們要讓他們即使是發現了也追不上！」

  「嗯！好！有趣！」夏末笑道。

  二人腳尖輕點躍上了房頂，身形一晃便躍上了另一間房的房頂。

  一個侍衛的聲音響起：「是誰！」待得他往上一看，卻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旁邊的侍衛道：「怎麼？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

  「好像有人從這裡經過過。」

  「是麼？」那侍衛往周遭查看了一遭，「並沒有什麼啊。」

  「許是我看花了眼。」

  「是啊，老陳。你該多多休息！否則這身體遲早出問題。」

  這邊兩名侍衛才隨意閒扯了幾句，蘇澈夏末二人已出了院子，朝園外奔去。

  「朝碼頭邊去如何？」蘇澈問道。

  「隨你。」

  沒出多久，兩人便到了碼頭邊。夜空下的大海空曠靜謐，寧靜得仿佛她從來便不會發怒一般。因為是深夜，漁船上的漁火也星星點點，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蘇澈牽著夏末的手，來到一條小船前。那船老伯還在燈光下補著手中的漁。

  蘇澈問道：「老伯，可有酒？」

  「年輕人，這麼晚了出來找酒喝？呵呵，算你找對了人，小老兒這裡確實有。」他站起來鑽井船艙，出來時手中真多了一壇酒。

  「老伯，多少錢？」蘇澈問。

  

  「同是好酒之人，拿去吧。」船老伯慷慨道，「反正也是自己家釀的，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你不嫌棄就好。不過，你要是願意付錢，我可以賣給你一些海上的魚乾，下酒確實不錯。」

  「那極好。」蘇澈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伯。

  「啊，不，不要這麼多的。」船老伯連連擺手。

  「不，老伯。在下還有個請求，您能不能把這船租給我們兩個時辰？」蘇澈笑道，「我們不是海邊生人，所以很少有在海上看過日出。我娘子一直就想在海上看看日出，晚輩不濟，成婚這許久時日了，也一直沒達成她的願望……」

  船老伯明了一笑：「年輕人……唉，年輕，真好！看你們這樣，小老兒都想回到年輕時候了。好，好，租給你們兩個時辰，正好能趕上日出。只是，看完之後，要及時還給我，我還等著出海呢。」

  蘇澈又從袖中摸出一點銀子：「老伯，有可能我們回來得遲，估計您今天有可能出不了海了。」

  船老伯接過他手中銀子，笑道：「行，二位好好觀賞。」

  蘇澈劃著名船載著夏末往海中而去。遠遠的，那些漁船貨輪變得如茶杯般大小了他才停了船，拋了錨。

  他打開酒罈封口，一股酒香飄了出來。「好香！」他把酒罈遞給夏末，「來，末末你喝這第一口。」

  夏末接過酒罈往嘴裡灌了幾口，咂了砸嘴道：「這酒好甜吶，一點也不像是酒。真好喝。澈哥哥，你嘗嘗。」

  二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喝了個底朝天。

  蘇澈將夏末擁在懷中，輕笑一聲：「你不是說你三杯必醉麼？末末，我看你酒量好得很！半壇下去還是這麼清醒。」

  「澈哥哥……」夏末靠在他肩頭，摸了摸他臉頰，「你生得真好看！」她把手朝天空一指，「你的眼睛，比那天空中的星子還要好看。」

  「呵呵，是麼？」蘇澈輕笑，「我覺得還是你最好看。」

  「不，不，澈哥哥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末末最愛看澈哥哥！」夏末紅潤的嘴唇一嘟，聲音又嬌又嗲。

  她果然醉了，如是平時，她定不會這樣的語調與他說話。都說酒後吐真言……蘇澈心中暗暗想道，她……

  「末末，你愛看澈哥哥，你愛澈哥哥麼？」蘇澈低頭看著斜躺在他懷中的人兒道。

  「愛……好愛好愛……」夏末喃喃道。

  「如果要你在我和七七之間選，你會選誰？」他的心開始有些緊張了起來。雲逸，一直都在她身邊，也一直都是他認為最有威脅的潛在對手。

  「當然是……七七咯！」夏末笑了，「和七七在一起無憂無慮，好開心。」

  蘇澈心中一陣難受，又酸又澀，又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他低沉道：「真的麼？」他還想要確認一下。他真希望她回答：呵呵，騙你的啦。

  事實往往就偏不如人意。夏末迷濛著雙眼看了看他，肯定道：「是啊。七七會帶著我到處玩，還會幫我瞞著師父。」

  果然，她還是最在意師兄。蘇澈嘆了一口氣。

  「不像你。」夏末嘟嘴委屈道，「總是會讓人家難受。你與那個玄若……關係那麼要好。每次我看到心裡都一陣陣難過。末末只想你對我一個人好，好麼？澈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