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你不許走

  待到我飛身落進了畫冥的宅院，我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蠢到捨棄馬車，一路從京郊提氣跑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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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院子，就聽到女人的嘶喊聲。隨聲走過去，看到一間屋子房門大敞，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女子，滿面猥瑣之態。

  「畫冥可真夠狠的，連這女子的容貌都給毀了。」明明不是好話，可晗王的語氣聽起來倒像是讚許。

  我這才留意到女子的容貌異常，似乎是被毒藥所致，一半臉醜陋不堪，另一半臉依稀可辨，正是那個冒牌沁怡公主。

  「總舵主說了，以後誰再敢污了沁怡公主的臉，就是這下場。」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轉身一看，來人穿著和左厲差不多的衣服，可我不大認識。

  「屬下右害見過墨凝姑娘。」他笑著抱拳自我介紹。

  我不由快速打量一番，右害和左厲年級相仿，但氣質卻相差甚遠。右害不但相貌讓人看著舒服，說話也和和氣氣。

  只是，左厲右害？

  這破名字是畫冥整出來的吧？

  而且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畫冥身邊的人，我認識的還真是少之又少。或者說，我對他了解的太少太少！

  我問道：「你們總舵主在嗎？」

  右害望了望我手裡的劍，笑問道：「姑娘怕是誤會總舵主了吧？」

  其實看到剛剛一幕，我已經明白畫冥絕不會真和那女子有什麼事。可這般被他的屬下直接問出來，我還是覺得自己有點丟人：「也沒什麼誤會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

  右害微笑說道：「一個時辰前，聽聞有一位小姐來尋總舵主。看總舵主遲遲未歸，便約他回來後務必去一趟望江樓。所以總舵主很有可能已經去瞭望江樓。」

  「我知道了。謝謝。」

  「喂，乖乖，你不是要砍姦夫和銀婦嗎？虧得我大老遠跟著你看戲，你卻不砍了？屋子裡幾個一砍一個準，喂喂，你跑什麼啊跑？」

  河邊，越發寒冷，又是這樣的雪天，罕有人跡。倒也顯得望江樓在飛雪中，有種遺世獨立的樣子。

  之前，對於畫冥的事情，我幾乎沒有過問過什麼。

  呵！今日不過稍稍上了點心，就讓我撞見不少好事。

  南塢安排的冒牌貨也就不說了，現在出現的這位小姐又是怎麼回事？

  望江樓全是廂房，我若一一尋去，顯然不太妥。

  而畫冥又是這裡的幕後老闆，樓里的人多半不會告訴我他在哪裡。

  我轉頭，看到晗王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遂道：「小灰能找到他在哪裡嗎？」

  他風情萬種的點了點唇：「可以啊，不過你再欠一個？」

  「成交。」我想也沒想答應。

  晗王眨了眨眼：「乖乖你……我怎麼覺得背後有點涼呢！」

  我深深一笑：「你自己要的條件，別後悔就好。」

  灰鳥的效率很高，很快就判斷出了畫冥包廂的位置。

  我徑直上了三樓，而晗王也很配合，在我身後一路肆無忌憚的點穴攔住了不少夥計。

  終於，到了廂房門口，我並沒有急著進去，而是靜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茶杯發出幾聲脆響後，總算傳出女子低婉的聲音：「你答應過我，我們的婚事由我做主，此話還有效嗎？」

  「我說過的話，自然是作數的。」回答的人，果然是畫冥。

  很好！

  不但有紅顏知己，竟都談婚論嫁了。

  那我算什麼？！

  我狠狠咬著唇角，緊緊攥著手，才控制住自己沒有踢門而入。

  須臾，女子說道：「好，那若我決定嫁給你呢？」

  畫冥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當然會答應你，畢竟我不能言而無信，不過……」

  他竟隨口就答應了！

  怒火蹭的一下燒掉了我僅存的理智，他後面的話尚未說完，我已經「碰」的一聲，踹門而入。

  屋內，畫冥和一個紅衣女子相對而坐，聽到巨響，皆驚愕的望向我。

  四周包廂里的人，也被驚動，紛紛出來一探究竟。

  

  「你說要娶她？」我不待畫冥開口，就抬手指向了紅衣女子，此刻手裡還拎著劍，所以這一指，威風確實有的，可放在外人眼裡就多少殘暴了些。

  畫冥臉色有點怪異，忘了一眼我身後越來越多看熱鬧的豪客們，淡淡道：「把劍放下。」

  此刻拿著劍，只是順手。我倒真沒有別的意思，可被他這麼一提，我哪裡肯扔下，反而更加覺得他是在維護紅衣女子。

  「你先回答我的話，你是不是要娶她？」我儘量壓住隨時暴起的火氣，再次問道。

  「是。」

  畫冥的回答，乾脆得讓我一時沒了呼吸。

  「所以你打算和我退婚？」

  畫冥眸光凝滯一瞬後，忽而淡淡笑了笑：「不錯。」

  「那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你有意見？」

  「當然有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兩日後成婚，畫冥，你當這是兒戲嗎？」

  「在場哪一個不清楚你墨凝心上之人是毓澤君，我退婚，不也是為了你開心嗎？」

  我一愣，反應過來，方才手串斷裂我失神的一幕，包括我事後不顧嚴寒尋珠的過程，多半落入了畫冥眼裡。

  前幾日下山，我否認了自己對他的情意，他就發了極大的怒火，錯以為我是因為世子才對他毫不上心。

  他要退婚，怕是真的對我失望透頂了吧……

  「怎麼，不說話了？讓我說中了？我堂堂北塢總舵主又豈是欺男霸女之人，今日我便當著眾位的面，將這樁婚事退了。」此時，畫冥的雙眸比外面的天氣還要凍人幾分，他冷冷一笑，直挺挺起身奪門而出。

  所有人面面相覷，紅衣女子也愣愣回不過神。

  我只呆了一瞬，就撇了手中的劍，追了出去，腦子裡空蕩蕩的，只留下一個念頭：我要把畫冥追回來！

  眼看畫冥轉身下了樓梯，我飛身而起，落在樓梯口，堵住了他的去路：「你不許走！」

  畫冥神情冷然，語氣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既然話都說清了，墨凝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你退婚，我還沒有答應。」

  「退婚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你答應。而且我都不願娶你了，你答應不答應又有什麼意義？」畫冥神情寡淡的說完，就將我一把推開，再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