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意外來電

  這是劉昆明第二次來農家樂，上一次是和白姝一起來的，當時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尤其是自己釣到的那條又肥又大的魚。這次來，已經是物是人非。大門歪斜地敞開著，裡面如一片荒原，土壤發黑，水池裡面的水成墨綠色，上面飄浮著十幾條死魚。在農家樂的一側，有一個黑色的塑料布遮著一角，下面堆積著一些不規則的石塊，和一些爛得長出很多小蘑菇的木頭。

  在短時期內，農家樂變成現在的模樣，真是出人意料，難道也是和安吉堡孤兒院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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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昆明四處走了走，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出來後，經過安吉堡孤兒院，發現裡面還是老樣子。本想進去看看，但想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又揚長而去。

  大約十分鐘後，他來到了市教育局。現在擔任教育局局長的人，要按家譜續起來，千拐八拐的還是劉昆明的表舅，叫張振田。但兩個人心照不宣，誰也不挑明，兩個人的關係也停留在工作上，不慍不火，張振田曾找劉昆明辦過一點事情，劉昆明也因一個同事的女兒畢業實習的事情找過張振田。

  兩個人見了面，張振田一眼就認出劉昆明來了。

  「劉隊！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裡來了？」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棘手的事情想請你幫忙，而且這忙也只有請你才能幫得上。」劉昆明拿出一包煙，彈出一支遞給張振田，又幫忙點上。

  「說吧，什麼事？」張振田倒也爽快。

  「沒什麼，就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小孩，爸媽都死了，現在這個孩子還沒有上學，我想暫時先找個學校把他安頓下來。」

  「有戶口嗎？」

  「沒有，我知道這事有點不好辦，所以，只能來求您來了。」

  張振田吸了一口涸，為難地說，「這樣吧，我儘量安排吧，先讓孩子上學，其他的事情，戶口啥的，我就管不上了，你自己再想想辦法。我的出發點，你也清楚，那就是不能耽誤孩子。」

  「行行行，您不愧是個時刻為孩子著想的好領導。」

  「哈哈，你就別拍我馬屁了。對了，」張振田話鋒一轉，「東方小學這學期一直都不太平，我知道你曾經參與過調查，現在怎麼樣了？哦，我聽說，你們好像對那個蔡田桓頗有微詞，如果有需要我們配合的地方，儘管說，我們一定配合。」

  劉昆明面帶愧色地說：「說實話，學校的案子到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至於蔡主任，明確地說，現在也沒有明確的證據來說明他這個人到底怎麼樣，為了慎重，我看，暫時還是不要做出什麼決定，再說了現在我也調到別的支隊去了。」

  「哦，是這麼回事。不管怎麼樣，謝謝你劉隊啊，你放心，孩子上學的事情我很快就會給你安排好，然後給你回個電話。」張振田伸出手，和劉昆明握了握手。

  忙碌了一天，回到家裡時，劉昆明已經十分疲憊，他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盤在沙發上，拿著一個小本子，標註好地點，孤兒院、農家樂，東方小學，周邊寫著施、蔡、白姝、大民、劉小英、小六子等名字。

  他又想了想，又加上了黃色風衣男子。

  小六子是製毒的，施正雄幫忙出境，蔡主任實際上也只是施正雄的幫班，劉小英，論起來只是個受害者。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那個大民，還有那一個穿黃色風衣的男人。

  他在紙上勾勾畫畫，不停地思索著。這時電話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大民。

  他按下接聽鍵，大民在電話裡面說了一句「我現在就想和你見上一面。老地方」便掛了電話。

  劉昆明遲疑了一下，快速地穿好衣服，朝外走。

  大民口中所說的「老地方」不是什麼吃飯聊天地方，而是郊區的一個桌球俱樂部。以前兩個人在一個隊裡時，劉昆明和大民沒事時就去那裡一邊討論著案情，一邊打著桌球。

  劉昆明到的時候，大民已經在那裡一個人練著。此時，桌球館裡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女孩聚在一個角落裡，也不打球，光是坐在桌球上大聲地說笑，並把球和球桿拿在手裡當玩具一樣玩來玩去。

  「劉隊你來了。」大民見劉昆明來了，也不停下，挪動腳步，考量著從那裡下手。

  「怎麼今天有閒情逸緻來打球了呢？我可是好久沒練了，真是有點手生了。」劉昆明拿過一根球桿，瞄準一個方向，一出手，球一個接一個地進了，最後一個球有些懸，但還是很緩慢、準確地落在了洞裡。整個過程，漂亮、利落！

  大民笑了起來，直夸道：「劉隊的球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啊。」

  「哪裡，只是運氣好罷了。」劉昆明雙手撐著，腳一踮，坐在了桌球邊上。「你找我來肯定不只是打球吧。」

  「是的，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下了。」

  「好啊，你想談什麼？」

  

  你還是在調查你老婆被殺的事情，對不對？」

  「是的，不過準確的來說，是在調查我們市的毒品案。」

  「查出什麼來了嗎？」

  劉昆明看了一眼大民，「你真的想知道？」

  大民微微地笑著，「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一些。一個叫劉小英的女人，被你藏起了吧。」

  劉昆明驚愕地看著大民，「你是怎麼知道的？」

  「放心，這事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你是誰？」劉昆明盯著大民，「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你，我們是兄弟，一直是。以前我覺得我是了解你的，你善良、不計較個人得失、有自己的原則，但現在，我只能說，我真的看不清你了。」

  大民本來想意氣激揚表達一般什麼內容，但聳了聳肩膀，氣息平緩下來，像敘述別人故事一樣敘述起自己，「你知道嗎？從小我的家庭生活十分優越，我的父親是大學的生物老師，我的母親是高中的化學老師。原本他們是希望我走上一條和他們一樣的知識分子的道路，但是我沒有如他們所願，而是在高考填志願時選了一所警官學院，我的父母對我很失望。而我對自己的期待很美好，我希望自己可以鋤強扶弱，匡扶正義，讓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