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是什麼

  「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一個人改變自己的過去？」

  

  「那怎麼可能！」劉昆明打了個比方，「比如說，我爺爺、我爸爸，他們都是農民，辛辛苦苦地把我拉扯大，我也算爭氣，混了個偵察員，為社會除暴安良，對吧。可是有一天，我想改變，我想我爺爺、我爸爸是當大官的，或是我不想讓他們當我的長輩，你覺得這樣可能嗎？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人也無法回到過去是嗎？」

  劉昆明想著，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那是穿越，而且是前穿，你是想穿越到唐代嗎，還是秦朝。」

  白姝覺得這個問題怎麼討論都不會有定論，「走吧，我想回去了。」

  「哦，今晚我在院長辦公室里還看到了一個人，就是小齊姐姐的孩子，萌萌。好險，若不是她，我今晚真的就出不來了。」劉昆明說到這裡，還顯得心有餘悸。

  「你是說齊穆婷？」

  「咦，你們認識？」

  「她去我家找過我，說了一些話，讓我漸漸地明白了一件事情。你還記得以前的仇小楠嗎？」

  「當然記得，對了，仇小楠突然失蹤後，就再也沒有回去找過你嗎？」

  「回去了，不過是以慧慧的身份，呵呵，你是不是又蒙掉了，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仇小楠告訴我，她是我女兒，齊穆婷也這樣和我說。這也是我剛才為什麼問你人到底能不能回到過去？」

  劉昆明想用手去撫摸白姝的額頭，「你沒發燒吧，怎麼盡說胡話！」

  白姝躲了過去，「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了，我一定要把仇小楠，也就是慧慧找回來，要不然，我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劉昆明考慮了下，「這個事情可以先緩緩，反正你現在知道她在哪裡了，她又不會突然飛了，明天你找個藉口去學校一趟，看那個新來的老師，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擔心的是，如果她是惡靈院長變幻的，那你們學校一千多個孩子，都會遭殃的。」

  「知道了。」

  劉昆明重新發動引擎，把白姝送回了家。此時已經是深夜。整個城市的人都沉沉的睡去，而在安吉堡的孤兒院裡，有一個鬼魅的影子出現在院長的辦公室里。

  她披著腥紅的睡袍，細細的指甲將櫥櫃裡面的書向裡面推了推。滿臉的憤郁使得她的臉變得扭曲，臉部的血管暴露出來，如一個大肉瘤架在脖頸上。驀地，她張大了嘴，橢圓形的嘴型迅速擴張，像波紋一樣蕩漾著，一團黑色的血噴在櫥柜上的玻璃，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玻璃瞬間破碎，灑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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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裡，白姝很疲憊，但卻睡意全無。

  她所困惑的不是劉昆明的那些發現，她的困惑在自己本身。劉昆明在院長辦公室里聽到的那聲，不是他的錯覺，而是，真的是自己發出來的。

  在劉昆明走後，她一個人站在原地，等劉昆明出來。可是，這時，天空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多了無數隻蝙蝠，它們盤旋在白姝的身邊，不停地撲閃著自己的翅膀，黑蒙蒙的夜色里，白姝隱約可以看到那隻小東西的尖尖腦袋。她見地上有一根木棍，隨手撿起來，四處揮舞著。而那些蝙蝠，卻沒有離去，反而將白姝圍得更緊，最後所有的蝙蝠聚在一起，將白姝的身體輕輕托起，向圍牆的另一側飛去。

  白姝恍恍惚惚，像是在夢裡。飛過圍牆，那些蝙蝠又將白姝輕輕放下，正好落在院長辦公室的外面。她隱約聽到裡面有動靜，猜測劉昆明應該在裡面，準備輕輕敲門時，看見有個人影朝這邊走過來，連忙提醒了下，又匆匆地離開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出去時，那些蝙蝠又像進來的時候那樣，將白姝輕輕托起，飛出了圍牆。

  待她安全後，那些蝙蝠像約定好了，呼啦啦地全部飛走了。

  白姝按著生疼的太陽穴，她想不通，為什麼那些蝙蝠會幫助自己，再往深處想去，她難怪與蝙蝠有什麼淵緣嗎？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之前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全部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想到這點，白姝自己都嚇了一跳，自己從小失去父母，被田嬸收養，雖說身世坎坷，但也算是規矩人家裡的孩子，清清白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白姝越想越沒有頭緒，最後渾渾沌沌地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白姝按照昨天和劉昆明提前設定的那樣，如期地來到了東方小學。

  

  在門衛處，她得知蔡主任今天去市里開會了，要到下午才能回來。白姝心裡暗暗驚喜，來到了自己以前的辦公室。一進屋，平日裡和自己奮鬥在教學第一線的老師們都對白姝表示歡迎。而白姝也看到了有一個陌生的女老師正坐在自己以前的辦公桌上。

  「這麼說，你是正式復工了？」有人問。

  白姝輕鬆地說：「想你們了唄，再說，這麼長時間，一個人呆在家裡，確實悶得很，如果需要我的話，我肯定會第一時間回來的。」

  有人聽出了弦外之音，「是不是蔡主任還沒有通知你回來上班？」

  「嗯。」白姝點點頭，為了緩解氛圍，她從背包裡面拿出一些小零食，如巧克力豆、茶干、蜜餞，「一點小意思，大家別客氣啊。」

  果然辦公室里的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大家哄搶著，七嘴八舌，只有那個陌生的女老師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一動不動，專心地批改著作業。

  白姝走到她跟前，拿出一包葡萄乾，放在那個老師的前面，笑著說：「你好，我是白姝。」

  那個老師抬起頭，看向白姝。白姝發現那是一張很青春的面孔，膚色很白淨，鼻子小巧，臉龐有些嬰兒肥，再加上穿著一件荷葉領的對襟外套，顯得她看上去很清純、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