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女屍復活

  小齊看著萌萌，說：「舅舅要去解剖室看下情況，你乖乖地呆在這裡，等舅舅來，哪裡也不能去，知道嗎？」

  萌萌一臉茫然地看著小齊，「什麼是解剖室？」

  

  「解剖室就是……」小齊想說是死人呆的地方，又怕嚇著孩子，便說，「是證物擺放的地方。」

  萌萌看了看四周，緊緊地抱住小齊的腿，「舅舅，你一個人走了，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去。」

  小齊猶豫了一下，「好吧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就這樣，小齊抱著萌萌走出了值班室的門。刑警大隊的院落之中，院中有兩棵高大的梧桐樹，此時像個巨人一樣張牙舞爪地站在那裡。他們從那兩棵樹中間走過，來到刑警辦公大樓，解剖室在一樓最邊上的一間，

  在進刑警之前，小齊只是個交警，站在馬路中間，重複地做著那幾個動作。進刑警隊之後，去現場見了兩次，但進解剖室里看見屍體這還是第一次。

  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他故意有一句沒一句地逗萌萌說話。

  「今天在幼兒園，老師教你們什麼了？有沒有教你們唱小白兔，白又白啊。」

  「沒有，」萌萌扭頭看了看四周，顫顫地說，「老師給我們講了醜小鴨的故事。」

  「最後醜小鴨變成什麼了？」

  「白天鵝。」

  小齊一邊走，一邊將樓道里的燈全部打開，很快到了解剖室的門口，他一隻手往褲兜裡面掏鑰匙，沒有掏到，又將萌萌放在地上，往另外一個褲兜掏了掏，鑰匙果然在。在準備開門前，他忐忑不安地往胸口劃了個十字架。

  門打開了，一進去，按下電源開關，解剖室里亮堂起來，一股福馬林的味道撲面而來。他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的正前方，一張臉貼在窗戶上，嚇得向後退了一步，但又覺得不對勁，再次朝那裡看去，發現窗戶上的臉，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樣，原來，是自己啊。小齊不禁搖頭苦笑了下。

  解剖室由一塊白布隔成兩段，先進去的是一個辦公區域，放著各種的藥品、文件記錄，在裡面的隔間裡面，才是擺放屍體的地方。小齊站在那白布前面，心裡又開始發起怵來。他害怕自己一挑開帘子，看到的正是如恐怖片裡看到的情形。

  為了壯膽，他大聲地咳嗽一聲，似乎自己的聲音能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嚇跑似的。然後在原地蹭蹭腳，磨擦了下雙手，挑開了白布。

  呈現在自己的視線裡面的是一個很大的冰櫃。黑色的，像個墳墓，裡面又有很多個長方體的屍櫃，小齊知道每一個屍體都存放在裡面。因為劉昆明在電話裡面指名他看小李和趙淑華的屍體，所以他就一個一個地看著屍柜上的標籤。看到小李的名字時，停下來，扣著鐵環，慢慢地，像抽動抽屜一樣，打開了屍櫃。

  像電影裡面的慢鏡頭一樣，屍櫃已經全部打開了，趙淑華躺在裡面，不過渾身還套著一個綠色的塑料薄膜。小齊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拉動著薄膜上面的拉鏈，拉鏈是雙頭的，上下兩個方向都可以自由拉動。小齊將中間的拉鏈往下拉，看到了一雙黑如樹根的腿，腳趾像被鐵板上烙過一般，呈鷹爪狀垂在那裡。

  他俯下身子，向塑料薄膜裡面看去，隱隱約約地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臉，同樣黑黑的、糊糊的，像火燒過一般，皺巴巴的。

  「這個東西，還需要看什麼呢？真是沒事找事，穢氣啊！」小齊嘀咕著，重新拉好拉鏈。將裝著屍櫃重新向裡面推去，但感覺硌得到了什麼東西，有點不太順利。他加大了力度，終於將屍櫃全部推了進去。

  看完了年輕的實習老師小李，這下該看看徐娘未老的趙淑華了。

  小齊又彎著腰找著對應的標籤，像之前那樣，很快拉了屍櫃，正準備打開塑料薄膜時，聽到後面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還伴著陣陣嗚咽聲。小齊緊張地停止了動作，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僵硬地扭動著脖子，最後發現萌萌站在自己後面。

  「是你啊，嚇死我了，怎麼也不出聲呢。」

  「我剛才看見了？」

  「看見什麼了？」

  萌萌的手指著剛才實習老師小李的屍櫃，「我看見她的腳被你碾傷了，那樣她會疼的。」

  小齊不高興地斥道：「別瞎說。」

  「我沒有瞎說，她的腳明明流血了，不信，你自己看啊。」萌萌指著那個屍櫃，小齊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屍櫃與屍櫃處，真的露出了一小截黑色的東西，像是彎曲的腳趾頭。一股血就順著那腳趾頭處流下來，源源不斷的，滴在地上，像開了一朵暗紅色的大麗花。

  

  小齊皺了皺眉頭，這具屍體送進來少說也有一個月了，即使真的腳被自己碾傷了，也不會流血的。

  他壯著膽上前，眼睛盯著那個黑色的腳趾看了又看，那個黑色的腳趾像挑逗他似的，動了下，抖起的血正好濺到了他的臉上，他趔趄地退後一步，抹了抹自己的臉，見手掌上全是血，便快速地向間走。

  外間有一個水池，他打開水龍頭，稀里嘩啦地洗了起來。

  裡間，萌萌一直站在原地，看血流到自己腳下，又慢慢地向後縮，如一根繩索一樣，牽引著她。她覺得很好奇，便一步一步地向那屍櫃靠近。

  走到跟前，血已經全部消失了，屍櫃開始抖動起來，開始只是輕微的，接著，動作越來越大，終於抖開了一個很大的縫隙，兩隻枯手從那裡面探出來，迅速地勾住了萌萌的身子，並將萌萌往屍櫃裡面拖曳。

  而此時，對面的那個屍櫃突然如爆破般地打開來，同樣兩隻黑色枯稿的手伸出來，緊緊地抓住了萌萌的兩隻腳，並用力地往後拽。

  小齊洗完臉，擰上水龍頭，這才聽到裡面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再一想，萌萌還在裡面，連忙往裡面沖。可是一抬頭，就看見白色的布上，顯現出一個可怕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