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神障礙

  審訊室裏，劉昆明直接進入主題，他看著白姝的眼睛，問，「你必須對我們說實話，仇小楠，是你的學生嗎？」

  「是的。她是孤兒院轉到我們學校的，在我的班上，我覺得她挺不容易的，就將她帶回了家裡。」白姝平靜地說。

  「我剛才說了，你必須對我們說實話。」劉昆明加重了語氣。

  「我說的就是實話啊，你們可以去學校查啊，可以問我們班上的同學啊，這麼一點小事，你們不會也核實不清吧。」

  

  「放心，我剛從你們學校回來，已經查明你們學校根本就沒有仇小楠這個人。可是你偏偏認定她是你的學生，而且住在你家裡，包括命案發生的那天晚上。」

  「不可能！」白姝矢口否認道，同時她也覺得十分好笑，「這都是明擺的事情，我沒必要和你們說謊，你們查一下就知道了。」

  劉昆明突然問，「白老師……你懷疑過你的精神嗎？」

  白姝立刻領會到劉昆明的意思，「我很正常，沒有任何的精神疾病，也沒有任何的心理障礙。」

  「我們查過你的案檔，發現你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後來，奶奶也去世了……」

  「這個跟案子有什麼關係！」白姝生氣地打斷了劉昆明的話，指責道。在她的心裡，那是一段隱痛，儘管後來田嬸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但仍然沒有撫平那段傷痛，而現在劉昆明居然沒有徵兆地將這道傷疤撕開。

  「白老師，我直說吧，我懷疑你的精神有問題。」

  「你不是說仇小楠不存在嗎，那你現在就跟我回去，你就會見到她。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實話。」

  白姝的建議讓劉昆明覺得可行。他跟隨著白姝，很快回到了白姝的家中。

  阿傳開的門，他一見白姝，喜上眉梢，「你終於回來了。」再一看後面還跟著劉昆明，臉立馬拉下來，「你跟過來幹嘛？」

  劉昆明不理會他，隻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白姝。白姝知道劉昆明的意思，朝裡面叫了一聲，「小楠，你出來下。」

  沒有人回答她，白姝朝仇小楠的房間走去，她敲了敲仇小楠的房間，「小楠，我知道你在裡面。」

  仍然沒有動靜，她看了一眼劉昆明和阿傳，索性自己推開了門。房間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白姝看了看手錶，「沒錯啊，早就放學了，她應該在家裡的。」她轉向阿傳，「你看見了嗎？」

  阿傳呆呆地看著白姝，又愣愣地看了一眼劉昆明，「什麽小楠，白姝，你別嚇我啊。」

  白姝不可思議地盯著阿傳，「小楠，就是住在家裡的那個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你從昨天進來的時候，不是看見了嗎？」

  阿傳摸不著頭腦，「沒有啊，我進來的時候，就見你一個人啊。而且我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什麼時候了，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沒有。」

  白姝像個木頭人一樣僵住了，她努力地恢復好自己的思緒，再一次很耐心地向劉昆明解釋道，「那個學生叫仇小楠，上課第一天，我就注意到她了，在課堂上我問了她一些問題，她都一一回答我了，她說自己是個孤兒，無依無靠。」

  「當時，教室裡面什麼反應？」

  白姝想了想，「當時很多同學都在嘲笑她，紀律有點差，但很快又安靜下來。」

  劉昆明做個一個打斷她話的手勢，問，「你再好好想想，同學們是在笑她，還是在笑你？」

  白姝脫口而出，「當然是在笑話她，怎麼可能笑我呢，我是他們的老師，有什麼值得……」她越說越沒底氣，當時的情形湧了出來，她記得當時有幾道奇怪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

  「你說一說她在你家時的情形吧，最好當時有第三個人在場。」劉昆明看出了說。

  白姝求助似地看著阿傳，「你完全是可以給我證明的，你倒說句話啊。」

  阿傳欲言又止地說，「白姝，我覺得……恕我直言啊，我覺得你這裡是有點……」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劉昆明讓阿傳繼續說下去。阿傳看了白姝一眼，對劉昆明說，「我是看她有點自言自語的，不過我沒有放在心上，覺得她因為程少庭的死受了什麼刺激，但經你剛才那麼一說，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白姝始終不認為自己的精神有問題，她幾乎尖叫起來，「我是真的將她帶到了家裡，她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她就睡在這個房間裡面，她跟我說過很多很多的話，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劉昆明問，「你確定是這個房間嗎？」

  

  「確定，就是這個房間。」

  「那她睡的床在哪裡？」

  白姝被劉昆明問住了，她看了看房間，並沒有大床，不僅如此，連仇小楠住的任何痕跡都沒有。

  「你總不能說，她睡在這張嬰兒床上吧。」劉昆明晃了下嬰兒床，床上的風鈴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

  白姝這下徹底絕望了，她張大嘴，搖著頭，不停地向後退著，嘴裡喃喃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

  阿傳將白姝扶到沙發上，白姝還是一臉的茫然。

  「白老師，基於這種情況，我們真的有必要帶你去做一個精神方面測試，希望你能夠配合。」

  「我不做。」白姝一口回絕。

  「這對案子的偵破有重要意義，如果你拒不執行的話，我們可以請求司法機關強制執行。」

  白姝聽明白了，帶著怨腔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很有可能是殺死程少庭的兇手。我是一個精神病人，我殺了他之後，什麼也記不起來，是這個意思嗎？」

  劉昆明沒有直接回答她，「難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白姝抿著嘴，向天花闆的方向看去，最後像是做了決定似的，語氣堅定地說，「我不會去做什麼精神鑑定，我很正常。除非你能夠找到證明我是兇手的其他證據。告訴你，我沒有殺人，我問心無愧，請你現在離開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