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氣味導航

  「難道是這裡面的味道？」季雨娓恍然大悟，「所以你讓我戴上它，是為了能夠方便找到我？噗，這是氣味GPRS麼？」

  

  穆赫難掩唇角的笑意，那澄澈幽深的黑眸綴滿璀璨的星光，眉眼間勻滿了和煦與溫柔。

  季雨娓從來沒看過他如此溫暖的笑意，怔怔失了神，那笑容一絲一縷地扣入她心裡，她不敢眨眼，怕下一秒就錯過這美好的風景。

  穆赫伸出手指輕輕叩了叩她的腦門，柔聲地說道：「就知道你會派上用場。路痴沒了我，在這迷宮裡還能出得去？」

  「是呀是呀，你才是那個人肉GPRS導航嘛！」季雨娓吐吐舌頭，「不過這鬼林真的跟迷宮一樣，你不知道我差點就成了大蟒蛇的點心了！還好你給了我電擊棒！後來我走了好久，都找不到回去的方向，然後就看到一朵好大的花！」

  「是不是還發著光？裡面還有汁液？」穆赫濃眉微蹙道。

  「嗯嗯！你怎麼知道？你也看到了？」季雨娓瞪大眼睛，點點頭。

  「你喝了花里的汁液？」他眸色微沉。

  「喝了……我實在太渴了……而且還蠻好喝的，甜甜的。」季雨娓舔了舔嘴唇。

  「後來呢？」他神色凝重。

  「就……看到了你！」季雨娓面色煞白，「可我知道那不是你……他會不會是鬼啊？」

  穆赫沉思片刻，深沉地說道：「任何東西出現都是有原因的，我懷疑，是那朵花的問題。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花，之前來過雲南，在熱帶雨林里沒見過那種品種，但我懷疑它應該跟食人花一樣，能夠散發迷人的香氣來吸引食物上鉤，花里的汁液應該有某種迷幻的作用，喝了它可能會麻痹你的中樞神經，從而產生一種幻覺。」

  「那為什麼我看到的幻覺是你呀？」季雨娓好奇地問道。

  穆赫沉澈的眸子裡似有微光掠過，意味深長地反問道：「那就要問你自己了。」

  這席話又讓她的心跳漏了半拍，臉頰也嗖然變紅。

  「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一般產生幻覺會有兩種狀態，一是你太想見到的，二是你太害怕的。嗯，所以，你是哪一種呢？」穆赫那如湖水般沉靜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唇角似笑非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可惡的木頭，竟然也學會調戲她了？還一本正經地以什麼心理學專業為藉口！

  季雨娓臉上緋色如霞，澄澈烏黑的雙眸閃過一絲羞澀，她輕咬嘴唇，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微笑道：「我想我應該是太害怕，見到你。」

  穆赫長眸微斂：嗯，回答得真機智。

  這時，「嘰咕」一聲，她的肚子不爭氣地響了。

  她尷尬地摸了摸肚子。

  穆赫看了看她，轉身取下背包，從裡面掏出幾個果子遞給她：「一定很餓吧，先吃點這個。」

  季雨娓看了看手中的果子，青綠色的好像蘋果般，一口咬下去，酸甜可口的，又好像李子。

  「味道不錯呢！這是什麼果子？」

  「野生的，放心吃，我試過了，沒毒。」穆赫又從包里掏出了幾根樹莖般的植物，用短刀將其削掉外皮，遞給她。

  季雨娓望著這跟甘蔗一般的東西，好奇問道：「這也可以吃？」

  「只嚼，不吞，裡面有很多水份，就當是喝水吧！」

  穆赫低眉斂目，伸手還從包里拿出一團放在塑膠袋裡的黑乎乎的東西。

  「哦！這個我知道！這是一種特有的野菜，它叫做『墨荊』，把它壓製成汁，粘液冷卻後就像糍粑一樣軟糯。對吧？」季雨娓笑眯眯地看著他。

  「嗯，看來記性還不錯，沒摔壞腦袋。」穆赫唇角微微彎起，又將其遞給他。

  「你也吃吧！你也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呢！」她有些心疼地望著他那頗為憔悴的臉龐。

  「我吃過了，不餓，你先吃吧。之後再看看，有沒有什麼野雞之類的動物可以捕獲。光靠這個，我們恐怕走不出這片樹林。」穆赫眸色深沉，他之前在樹林找了一圈都沒看到有野雞野兔之類的小動物，這倒是非常奇怪。

  季雨娓拿過墨荊，扯成兩半，將多的一半湊到他嘴前，微微一笑道：「一人一半。」

  穆赫淺笑，拿過一半，陪著她默默吃著。

  這東西看起來像糍粑，吃起來卻跟茄子一樣軟軟滑滑的，帶著一絲鹹甜的味道。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來找我的？林小沫呢？還有杜柏和艾琳，他們怎麼樣了？」季雨娓擔憂地看著他。

  穆赫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回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她們了。地上只有你的包。」

  季雨娓大驚失色：「難道……那條巨蟒又回去了？把她們……」

  「不會。」穆赫斬釘截鐵地否定道，「我觀察了現場，沒有蛇的蹤跡，也沒有任何野獸的蹤跡，她們應該是逃走了。」

  「逃走？林小沫是可以逃……可艾琳和杜柏怎麼逃？他們可都睡著了呀！」她不解道。

  穆赫長眸微斂，濃眉蹙起：「我也暫時不知道。憑林小沫一個人的確是無法將他們兩人拖走的，而且地上也沒有拖走的痕跡。」

  季雨娓怔怔地看著他，心裡又多了一絲不安：「她們會去哪兒呢？不會是被那些幻影給帶走了吧……」

  「那你看到那個『我』之後，還看到了誰？」穆赫追問道。

  季雨娓怔住了，眉頭蹙起，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神情憂傷而愧疚，輕聲道：「我還見到了白亦晨……」

  「白亦晨？他還活著？怎麼樣了？」穆赫也很是震驚。

  「他跟我一樣掉進了一個洞裡。我把他拉了上來，後來……」一想到那個非人非鬼的怪物，那猙獰的面容，就讓她心有餘悸，「我們遇到了一個怪物，對了！它跟那晚我們在村里見到的那個怪物很像！」

  「你是說，村裡的那個活死人？」穆赫神色嚴肅。

  季雨娓使勁點頭，不安道：「白亦晨為了救我，獨自一人故意吸引它去追他自己，我後來跑去找他，卻怎麼也找不到了……然後……我又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