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夢中男人

  季雨娓手心出汗，握著手機，迅速翻到一個號碼，她怔了怔，這是穆赫的號碼。

  在這關鍵的時刻，她竟然不由自主地翻到他的號碼……

  此時，一個身影從電梯裡走出。

  借著電梯裡的燈光，她看清了那是一個身材瘦高的男人，他戴著帽子和口罩，鼻上架著一副眼鏡，懷裡抱著一個大紙箱，背上還背著一個很大的包。

  電梯門緩緩合上，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只有樓層顯示屏和季雨娓手中的手機屏幕亮著兩簇微弱的光。

  「噠噠」，他的步伐厚實而平穩，不緊不慢地朝她這邊走來。

  她腦子裡快速旋轉：要不要趕緊開門進屋？不行，如果他是壞人，這時開門反而引狼入室。可站在這裡等他靠近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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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捺住內心的洶湧，靈機一動，轉身朝樓梯間走去，快步邁向十九樓。

  見那人並沒有追來，她站在樓梯中間，低頭朝樓道口張望。

  黑暗中，一聲嗤笑不高不低地響起。

  緊接著，那人掏出鑰匙打開了她家旁邊那扇門，進屋，關門。

  又是一片靜寂的黑暗。

  季雨娓鬆了口氣：原來是鄰居。

  真是虛驚一場！她拍拍胸口，從樓梯下來，掏出鑰匙，開了門。

  突然想到：隔壁不是一直沒人住嗎？難道是新搬來的？

  等等，剛才那聲嗤笑，是他發出的麼？是在嘲笑她的膽小？

  季雨娓臉頰微紅，用力關上門。

  回到家裡，頓時整個人都鬆懈了，心也踏實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低頭一看，竟是穆赫打來的！

  剛放慢的心跳又「突突」地加速，她深呼吸，輕輕接起。

  「餵？」

  「你怎麼了？」他的聲音急切而透著擔心。

  「我？沒怎麼啊。」她有些迷惑。

  「你剛才打我電話，剛接起，你就掛掉了。」

  季雨娓這才想到，剛才一時緊張可能不小心撥出了他的號碼。

  她尷尬地說道：「額，不好意思，可能我找鑰匙的時候不小心按錯了。」

  他沉默了幾秒，聲音恢復了原有的漠然：「哦。到家了？」

  「嗯，到了。」她的臉微微發燙。

  「那好，晚安。」

  「嗯，晚安。」

  掛掉了電話，她再次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在別墅呆了一夜之後，現在每次跟他說話，她都有些緊張。

  莫非是因為夢中那次非正式的親密接觸？

  她捂著臉，走進浴室。

  泡了熱水澡之後，全身徹底放鬆，她一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迷離的霧氣不知從何處漸漸升騰，她睜開眼，四周一片昏暗的陰霾。

  昏暗的地面，濕漉漉的，像被大雨沖刷過，前方隱隱有一束昏黃的燈光。

  她茫然地向前走去，來到了一條狹窄的巷子。

  兩旁是三層樓高的老房子，一片死寂，巷子昏暗而雜亂，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各種雜物，電線密密麻麻地糾成一團，橫在半空中。

  一種無形的壓抑和恐懼向她襲來，她，似乎來過這裡。

  雙腳像被灌滿了鉛，她被無聲無息的力量推著往前走。

  巷子前方，那盞懸掛在電線桿上的路燈，在風中搖動，發出「吱嘎」的聲響。

  而那道光束照在地上，光圈中似有一個人躺在那裡。

  一步一步，她走到了距離那人不到兩米的距離。

  她看到了那人的臉，心砰砰直跳，呼吸急促，胸口有股氣流湧上，堵得她說不出話來。

  那是她的母親。

  她緊閉著雙眼，面色僵白，身下一團血紅的液體無聲無息地蔓延，觸目驚心。

  「不——」她撕心裂肺地尖叫著，撲向母親。

  「你醒醒，求求你！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眼淚止不住地往外噴涌。

  「啪！」一陣聲響，她抬起頭。

  

  只見兩旁原本黑暗死寂的窗戶都亮了燈，一雙雙眼睛出現在窗戶上，一一望向她。

  「不要，不要……」她捂著頭，向後退縮，靠在牆上，惶恐不安，

  突然，倒在地上的母親緩緩抬起了頭，雙手撐起身體。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

  母親轉過頭，竟是一個男人的面容。

  看不清他的眼睛，只見那蒼白而削瘦的臉，唇角彎起邪冷的笑意，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你是誰？不要過來！」

  他蹲下身，那張陰暗邪氣的臉龐近在咫尺，薄唇微啟：「我會再回來。」

  剎那間，他突然灰飛煙滅，一團黑氣將她籠罩，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鳥叫。

  她猛然睜開眼，坐起身，慌忙開了燈。

  屋裡熟悉的一切印入眼帘。

  是夢！只是夢而已！

  手機鬧鐘正悅耳地在枕頭邊響著，剛才在夢裡聽到的鳥叫，原來是鬧鐘聲。

  窗外晨曦微涼，她起身，走進衛生間，狠狠將冷水潑向臉龐。

  警察局

  季雨娓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一對熊貓眼，目光呆滯地望著某處。

  阿寬將一迭資料遞到她面前：「老大，這是柯林女中案子的結案報告。我照例也發了一份電子版到你郵箱。」

  季雨娓神色游離地點點頭，並沒有多看一眼。

  陌可樂、周周將阿寬三人拉到一個角落，仔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竊竊私語。

  「你們看，根據我作為女人的經驗，季姐一定是失戀了！」陌可樂一邊往嘴裡塞著薯片，一邊分析道。

  「不對！老大單身呢！失什麼戀！」阿寬不滿地說道。

  「呵呵，單身可以單戀，單戀可以失戀！你懂不？」陌可樂挑挑眉，嘴裡不停地咀嚼。

  「你的意思是……老大被穆醫生甩了？」阿寬深情悲痛，「可惡啊，我自己都捨不得讓給了穆醫生，他竟然這樣對我的女神！」

  一直戴著耳機的周周突然大聲問道：「季姐被穆醫生甩了？」

  「嘶——」陌可樂和阿寬嚇得齜牙咧嘴，伸手扯著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季雨娓緩緩抬起頭，一臉茫然，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啊？」

  「啊哈，那個……周周是說，季姐你千萬不要把我們給甩了！我們跟定你了！」陌可樂硬是把話給圓了回來。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艾琳邁著長腿走進來，笑容滿面：「今晚和信息通訊部有個單身聯誼會，李Sir說了，咱們隊的單身美女一個也不能少，統統都去，讓他們見識見識女警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