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道破蒼穹（三）

  碧兒抱著傾兒踏入殿中，從碧兒手中接過熟睡的傾兒，望著蕭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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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叔，蕭宸的毒，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我坐在榻中，隔著重重帷幔，蕭宸懷中抱著傾兒沉睡，望著他蒼白憔悴的臉，我心痛的問道師叔。

  師叔臉上帶著凝重，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雙手背握成拳：「當初我制出零落觴，本是意外，若是原本的配方，蕭宸之毒，早已解了，可紅鸞早料到蕭宸會為你用引渡之法，裡面加了一味，連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師叔望著我，我呆愣在榻中。

  「那……」我回望著蕭宸安詳的眉眼，嘴角帶著笑意，手臂里傾兒在他懷中乖巧的熟睡，出口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他還有多少時日？」腦中一片空白，只覺得全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天罡正氣已經克制不了。」師叔痛心的言道，忽而又蒼涼的笑道，「枉我被世人稱為藥神，卻連自己的毒都解不了。」

  十指嵌入掌中，我卻渾然不覺：「那……他是否也會如當日的我，陷入沉睡之中？直到一日昏睡不起。」

  師叔沉默以對，殿中靜謐的只聽見我的淚一滴一滴落在玉石地磚上的聲響。

  微風吹動紗幔輕拂，殿中藥香縷縷，珠光流轉，我一眼不眨的看著榻上沉睡之人，拉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臉頰上細細撫摸，傾兒已醒來，在他懷中咿咿呀呀的說著聽不懂的稚語，小手四處揮舞，榻上之人嘴角帶著更深的笑意，依舊沉睡，暗紅的衣袍映照著蒼白的臉色，我極力不讓淚落下，沾染到他潔白玉如的手，眼中卻酸澀難忍。

  「蕭宸，傾兒都醒了，你怎麼還在睡呢？」

  「你抱抱傾兒，他很乖，極少哭鬧，每日打鬧，可不知長大之後會如何調皮了，你要教他習武，教他識字念書啊。」

  「你說，他昨夜哭鬧不止，是不是他因為知道你難受才會哭鬧，果然是父子連心呢。」

  「你答應我了呢，說等到啟兒長大，就與我一起看世間繁華，你不能失約啊。」

  「蕭宸……不要睡了好嗎？」

  「蕭宸，你若是去了，我便追隨你而去，我們黃泉碧落，永不分離，你別走太快，一定要多等等我。」

  我望著榻上沉睡的蕭宸，窗外朝陽透過層層帷幔灑向床榻，照在蕭宸的臉上，我輕柔的親吻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他的臉頰，眷戀不已……淨玄悄聲踏入殿中，站在身後默默的望著我。

  我轉身站起，吩咐乳母將傾兒抱走，淨玄遙遙望著我，晨曦薄光灑在他的黑服上，仿佛金甲神兵一直守在這裡，我回望了一眼蕭宸，眼中帶著柔情，沙啞的向淨玄說道：「替我好好看著他吧。」

  不舍的望著蕭宸，替他蓋好被衾轉身離去，行至到淨玄身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乾澀的聲音似壓抑了許久：「你去哪兒？」

  「霧靈山。」如今，只有雲慕白能救他。

  「你……」手腕被淨玄用力的捏在手中，我回首對著淨玄報以一笑，望著淨玄眼中隱有薄怒，用力扯出被他握住的手。

  「你如果去了，那陛下醒來了怎麼辦？」淨玄冷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