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你是君王，你可以娶很多女人

  丫鬟蹙眉，不等她再次開口詢問，唇角輕嗤出一絲冷笑。

  「夫人，昨夜不是你的新婚之夜嗎？都說洞房花燭夜，日睡三竿起，老爺自幼後母雙亡，沒有長輩，不需要您早起奉茶，還沒到晌午，夫人還是回去陪老爺再睡一會兒吧！」

  說罷，轉身就走。

  顧傾城愣在原地，就算再蠢，也聽懂了那字字句句的反義嘲諷。

  可…丫鬟為什麼喊夜魅老爺？

  沒了尋他的心思，轉身回到了屋子。

  不一會兒，早膳盛了進來，顧傾城詫異的看著那一品十八道小菜，六種湯粥，十四種點心，道，「怎麼弄這麼多？我吃不了。」

  為首的換了個丫鬟，看了那衣衫的樣式面料也知道是個大丫鬟，只是面色比清晨的那小丫頭還要冷。

  「奴婢梨花，夜府大丫鬟，夫人身份金貴，不是我家老爺這等小門小戶比攀得上的，這裡氣候好一點，免得夫人下嫁委屈，也不知道這個夠不夠夫人往日規格，我等都是粗笨丫頭，不懂大戶禮儀，要是伺候的不到位，還望夫人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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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連一句請安都沒有，也不等顧傾城開，轉身帶著眾人仰首離開。

  不一會兒，清晨那個丫鬟走了進來，自我介紹叫桃花後，就再也不開口，只畢恭畢敬的伺候她用膳。

  顧傾城唇角抿了抿，喊桃花跟她一起吃，桃花冷笑，「別了，老爺都不配跟夫人平起平坐，我一等丫鬟哪敢逾矩？我還是站著吧，免得仰望不到夫人高貴的下巴。」

  顧傾城手顫，攥緊的筷子差點捏斷。

  桃花翻了個白眼，不予理睬。

  午膳時分，一樣的戲碼再次上演。

  顧傾城看著眼前可以用滿漢全席來形容的膳食，攥緊拳頭，深吸一口氣道，「夜魅在哪？我要見他！」

  憤然凌烈的口吻讓梨花幽冷一笑，「喲，夫人，老爺又不能決戰天下，又不能讓四海臣服，你見他幹嘛？也不怕傷了夫人你金貴的身份，你看想不想見君主，我等可以跑一趟，去請請？」

  「你，你們…！」顧傾城窩火到怒，一拍桌子站起。

  梨花等人不屑一笑，都從容跪地。

  「夫人息怒，氣壞了身子可是自個兒的，老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然也保護不了您，夫人不愛聽我等說話那就別問話，我等會好不好伺候您的。」

  顧傾城氣到手心都在顫，眼眶紅潤一片。

  說實話，她現在真想見見君莫離，問問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娶就不娶，把她許給夜魅是什麼意思？可是若是就這樣一走了之，夜魅會怎麼看她？

  儘管不想承認，可是到底她成了夜魅的妻子，這都去問其他男人說法的行徑，她做不出來。

  而且，她更想見夜魅，她想問問，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憤怒一揮桌子，將菜餚等亂七八糟的全部揮在地上，顧傾城怒吼道，「出去，都給我出去！」

  凌烈的模樣像只發怒的母豹子，以往在戰場上每個敵人對視上她，都是心中一怵，但如今不同，她面對的是一群壓根無視她怒氣的女人。

  梨花等人起身，都不屑的看她一笑，轉身離開，輕蔑的目光中雖然都聽命，但也擺明沒一個人拿她當回事。

  屋子人影退去，顧傾城怔怔的坐在了桌邊，看著一地狼藉，終於抬手緩緩捂住了眼…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已是三日後。

  顧傾城靜靜的靠坐在窗戶邊，三日不吃不喝已經讓她的容顏憔悴了一大圈。

  屋子已經被重新收拾過，換上了金帳，鋪上了銀絡，珊瑚瑪瑙玉古玩陳列得滿滿當當，梳妝檯上金銀首飾堆徹成山，連被褥都全部換了繡金線富麗牡丹花圖樣的。

  整個屋子珠光寶氣，連她那些素色衣衫也都被收走，全部掛上了綾羅層墜，銀粉揮灑的華美艷麗羅裙。

  她已經不想去看，幾次問話後，讓她終於明白梨花那句「不愛聽她們說話，就別問話」是什麼意思。

  如今她已不開口，就是這麼靜靜的坐在窗邊。

  屋外，幾個丫鬟在碎嘴，她知道，她們在說她。

  君莫離走進屋子的時候，她依然維持著這個姿勢。

  

  君莫離撩袍坐在一側，顧傾城淡淡偏頭，看了他一眼，輕嗤一聲，笑道：「我還以為你這輩子不打算再見我。」

  「欠你一個解釋，該來還是會來。」君莫離口吻淡淡，不起漣漪。

  顧傾城紅了眼眶，自嘲的笑了笑，「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就是想借著我這些年的功勞，移花接木嫁接到她名下，然後借著世人的無知，給她名正言順地抬身份嗎？」

  「你果然聰慧，別人都不明所以，唯你能猜到，生成女子可惜了。」君莫離笑了笑，沒有否認。

  「呵…」顧傾城輕笑，眼眶更紅，斥出幾分血色來。

  她偏頭定定看著香港那邊的男人一生尋找的墨色長袍炫目到讓人心顫的容顏，翻雲覆手間強大的能力與手握重兵生殺皇權可望而不可觸及的身份。

  十年，她曾經以為他算是最了解他的人，這些年也不是沒見過他那些翻手間玩弄別人命運於股掌的手段，只是，她從不曾想過有一天也會輪到她罷了。

  他如此的陌生少了那些溫和的姿態後，她第一次發現面對冷漠的他，竟然是如此的無所適從。

  可心底覓覓漫著不甘，她頓了頓，吼道，「君莫離，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論理，我陪你打遍千里疆土七十八郡，六十多座城池，論情，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待你一心一意，不求任何回報，我只有一個心愿，你娶我，就那麼難嗎？」

  眼淚滾滾，憋了三日的淚珠瞬間傾瀉。

  君莫離笑偏頭淡淡看了她一眼，頷首，「很難。」

  「為什麼？」顧傾城不解，雙眸儘是通紅，「你是君王，你可以娶很多女人！」

  君莫離不置可否，深邃的目光里滿是笑意，「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同你有了夫妻之實？」

  砰！

  顧傾城心頭一震，纖長的睫毛久久在空氣中無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