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戰先天境

  天地之道，自然之道，靈魂之道，朦朦朧朧中，竟然有一種衝破天地束縛，自由翱翔於天地之外的感覺。

  先天地而成，自然孕育，沒有一絲一毫雜質，領悟天地自然，聚萬物之氣，是為先天之境。

  恍惚間，易羽仿佛打開了一扇門戶，靈台清明，真正以精神之力來感知這片世界，萬物返本還原，沒有了虛無世界，沒有了昊天小結界，也沒有什麼羅摩大帝。

  眼前，只有一扇石門，石門上，浮現出了一個三眼男子的面孔，妖異的豎眼之中，散發出妖異的光芒，而光芒所視的地方，是自己保持飛退的身形。

  

  在虛無世界中，仿佛過了數十年之久，而在真正的世界中，卻僅僅只有一瞬間，甚至連自己臉上的神色都沒有變化。

  千年一瞬，一瞬千年，以精神之力，操縱時間和空間，昊天結界，原來是這樣。

  既然明悟了結界的本源，結界便已不再是結界，縱然仍是沒有破陣的把握，但易羽對這昊天結界，已不再畏懼，而且他相信，對方施展這麼強大的結界，不可能不付出一些代價。

  「竟然在這裡領悟到了先天之意，而且還能看破本座剎那千年的神通，這小子，身上的古怪之處甚多。」石門上的年輕男子似乎嘆了口氣，豎眼閉上，妖異的光芒也隨之散去。

  易羽只感到四周的空間如漣漪般震盪，太虛幻境也隨之崩潰，神念歸位，靈魂仿佛受到了一場洗禮。

  「多謝前輩！」

  感受到四周熟悉的水氣，易羽穩定了身形，抱拳說道，剛剛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不過，昊天結界中的歷煉正好彌補了境界提升太快、心境不足的缺陷。

  剎那千年的神通，縱然不可能真的經歷千年之久，但也相當於數十年的沉澱，煉心煉神，直窺本心，否則，易羽想要悟出先天之意，恐怕還要數年之久，算起來，還是因禍得福了。

  「罷了，既然你已看透了本座的神通，再將你困在幻境之中，也不過是為你錘鍊心境罷了。」石門上的面孔雙唇微動，畢竟維持剎那千年的神通，也需要消耗他大量的精神之力，即使營造出來昊天結界，也不可能維持太久的時間：「現在，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本座的建議。」

  「晚輩會考慮的。」易羽點了點頭，腳下卻向後退去，或許有朝一日，他會再次來這龍淵河底，卻要等他有足夠的實力再說。

  至尊神器，根本不是他所能掌控的存在，何況，以這羅摩大帝的手段，也是不得不妨，不過，易羽隱隱間卻有一種感覺，他與這遠古靈珠間，似乎在冥冥中有著一絲聯繫。

  「哼，無膽之輩，既然你不敢接受這場造化，那便將遠古靈珠帶出此地，我一樣可以將我的絕世武學傳授給你，如何？」年輕男子沉聲說道，語氣中卻有一絲無奈和期待。

  嗯！

  易羽微微一怔，但轉念間，便明白了這頭器靈的顧慮。

  「前輩是怕此地引發的異象，會引來強者注意吧。」易羽淡淡笑道，他不敢收取這遠古靈珠，但不代表別人不敢收取。

  河底的動盪，定然早已傳到了水面上，縱然龍鱗山沉寂了近百年，但遠古靈珠的蹤跡已現，恐怕用不了多久，便用有武者來查看。

  若是一般武者也就罷了，但若引來先天境強者，甚至鬼神境的恐怖存在，強行煉化遠古靈珠，也不是不可能。

  而羅摩大帝即使位列上古九帝之一，但在上古大戰之中，身軀都被打碎，靈魂更是消散大半，如今只是一個記憶都已殘缺的器靈罷了，被煉化到遠古靈珠之中，又經歷了漫長的歲月，魂力日漸衰退

  要知道器靈不可能獨存，而遠古靈珠在沒有認主之前，不僅無法滋養他的神魂，更是如同枷鎖一般。

  「是又怎麼樣，我的魂魄之力已所剩不多，又被你的天機圖所傷，實力大損，要是被哪個無恥之輩撿了個便宜，那可是糟糕之極。」三眼青年恨聲說道。

  「遠古靈珠如此龐大，我要如何才能將這件其帶走？」易羽沉聲說道，如此神器，錯過了也確實可惜。

  不過，僅僅是這扇石門，他便無法開啟，而遠古靈珠的真正形體，恐怕更是巨大，即使有著移山倒海的神通，也未必能帶走這件至尊神器。

  「呵呵，小子，這遠古靈珠共有三十三重禁制，只要煉化了第一重，便可發揮神器大小如意的神通，大可如山嶽，小可成芥子，自然可以收取。」羅摩暗中鬆了一口氣，若是這小子執意離開，他也無可奈何，受制於遠古靈珠，除了精神攻擊的手段，他也確實也沒有其他辦法。

  一件神器，縱然在強者輩出的上古時代，也是極為罕見的存在，此時，這頭器靈已經放棄了亂七八糟的念頭，若是能跟隨在這小子身邊倒也不是壞事，能得到上古天皇傳承之人，氣運應該不會差，至少可以離開這該死的河底，去看看如今的世界，變化成了什麼模樣。

  只要收了這件神器，不信這小子不會動心，只要一步步走下去，遲早可以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許還會有意外的驚喜。

  得到了羅摩傳授的煉化第一層禁制的方法，易羽足足推敲了一個時辰，卻是感覺不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遠古靈珠，三十三重禁制，一重比一重複雜，即使是最外面一重的禁制，沒有先天境的修為，也很難煉化，不過，若有神器器靈相助，卻也不是不可能。

  「此法可以一試！」

  易羽暗暗點了點頭，確定不會有什麼隱患，羅摩也確實沒動什麼手腳。

  就在易羽正要將手掌重新按到石門上之時，忽然間，水域動盪，一道濃烈的光芒從天而降，灼熱的氣息擴散開來，河水都開始蒸發，後方的通道已有崩潰的跡象。

  在光芒中，易羽感到了濃烈的刀意。

  天刀梅鐮，終於按捺不住，下河來尋找。

  「嘿嘿，本座被困在龍淵河底近百年也見不到一人，今日竟然又來了一個，先天境一品的修為，就敢來找死！」羅摩大帝怒笑道，渾然忘記了易羽不過後天境，便來到了此地。

  「在收取靈珠之前，必須解決此人，還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易羽微微一驚，隨即鎮定下來，正好可以借這頭器靈的力量，解決這個隱患，也可以借梅鐮之手，看看這頭器靈還有沒有其他手段。

  

  「對付此人不難，不過，事後要將此人的靈魂精元留給我。」三眼青年森然說道，先天境武者靈肉合一，奪舍已是極為困難，但一身精元，對自己來說卻是大補之物。

  龍淵河，河水翻騰，腥臭之氣大作，梅鐮最終還是忍不住下到了水中，一團光幕擴散，他以真罡元氣將河水屏蔽在周身數寸開外，衣衫上滴水不沾，在水底穿行，簡直如神靈一般。

  這種避水的方法雖然極妙，但卻無法堅持太久，即使梅鐮已達到禪定之境，也只能支持兩三個時辰，但這些時間，也足夠他在河底尋找一遍。

  隨著石柱崩塌、地下通道開啟，暗流削弱，河底的水質也清澈了一些，對於神念壓制的作用大減，梅鐮只是花費了一些時間，便尋到了石柱殘骸，青幽的刀光映照下，依稀可以看出石柱下原本是一個通道。

  「該死，差點讓這小子逃掉。」刀光激盪，堆積在通道前的岩石如豆腐般的被削為數塊，真氣過處，整個通道都受到了不小的震盪。

  「竟然是一處上古遺蹟。」梅鐮手掌虛抓，幾塊碎石飛起，碎石上刻畫著幾道符文，殘缺不全，卻是不認得是什麼字。

  「河底沒有其他水道，應該是進入了此處。」梅鐮眼神微縮，透露出一絲興奮和一絲殘忍，百鍊刀探出三丈開外，以氣馭刀，刀氣開路，已掠了進去。

  水質越來越清澈，神念覆蓋已達百丈開外，縱然是在漆黑的河底，對周圍的一切也都了如指掌。

  但突然間，梅鐮的心中湧出一絲不安，沒有絲毫徵兆，在他身後丈許之地，憑空出現一道劍光，劍勢展開，詭異而迅捷，梅鐮的皮膚都感到一股寒氣侵入。

  嗤！

  犀利的劍氣劃破了梅鐮的衣衫，穿透血肉，卻卡在了肋骨間，一團真氣纏繞，再也難進分毫。

  梅鐮冷哼一聲，回手便是一掌，掌力如刀，如千刀萬刮，方圓三丈的水域已被絞碎，易羽毫不遲疑的快速避開，身如游魚，人劍合一，剎那間，再次消失。

  「是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梅鐮面色陰沉，心中卻是驚駭不定，先天境強者的神念何等厲害，但神念掃過，卻沒有發現易羽的任何蹤跡，耳邊也只有嘩啦的水聲，沒有人回答，連一絲蹤跡也抓不住。

  驀然間，水氣一分，劍光再現，無影無蹤，在梅鐮身後尺許的距離，才猛然釋放開來，鮮血湧出，後心處又留下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