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咎由自取

  他如此一說更讓太后覺得這事不簡單。

  太后看了福姑姑一眼，福姑姑立刻會意，招呼著殿中的宮人都退了出去。福姑姑是太后的親信，自不必迴避，也就反手關上了屋門，留在房中。

  待到眾人退去，還不等陸景笙開口，太后便忍不住先追問道：「笙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太后可知昨宮外發生了什麼？」

  太后搖了搖頭，卻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楓婷縣主打著太后的名義去天牢中對嫿兒動用私刑，可惜被君上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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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大驚，原以為冷昊焱只是不滿寧輕雪在宮中的所作所為，不滿她幫著自己對付蘇嫿，但不曾想她竟如此大膽。

  陸景笙看著太后的反應全然在預料之中，他又繼續道：「所以太后明白君上為何將楓婷縣主送回寧家吧，楓婷縣主膽敢污損太后的名號，破壞太后與君上的母子之情實在罪無可恕。」

  太后眉頭緊鎖，片刻之後方才她：「她的確是咎由自取，看來是哀家太寵她了。」

  太后的目光很快又落到陸景笙身上，眼底的懷疑更盛：「那麼你呢？你出宮做什麼？」

  她當然還記得當初陸景笙是如何求娶蘇嫿，當初也是害怕陸家和蘇家聯手會威脅她兒子的皇后，她才會強行拆散蘇嫿和陸景笙。否則她當真不滿意蘇嫿這個媳婦，就算是賜給陸景笙也無妨。

  早就料到太后會有此懷疑，陸景笙早已準備好了說辭。

  「不敢隱瞞太后，我是為嫿兒去的。」他眼底恰到好處的閃過一抹惋惜，「即便當初她成了皇后，我與她有緣無分，但到底我與她一起長大，實在不忍看她受傷。」

  太后看著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長，似明白了什麼，她忽然微微一笑：「笙兒，你和哀家說一句實話，你是否還對蘇嫿有情？」

  陸景笙臉色頓時一變，慌忙道：「太后，我怎敢覬覦皇后？我與嫿兒只是一起長大，難免有情誼，但絕非太后所想。」

  他越是這樣解釋，反倒越是讓太后肯定了她的猜測。

  「不用害怕，哀家是你的姑母，自然會替你母親照顧好你，你的終身大事也自是哀家要好生考慮的。說起來你也曾經想求娶蘇嫿，只可惜當初蘇嫿一心愛慕焱兒，哀家也阻止不得。這些年焱兒對她格外冷淡，她也不過是頂著一個皇后的名頭，想來也是吃了不少苦，也應該明白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

  太后的笑容越發意味深長，陸景笙對蘇嫿余情未了，也頓時給了她一個好想法。

  焱兒為了蘇嫿三番四次的和她作對，甚至不惜頂撞她，這個女子絕對留不得。

  像寧輕雪那樣直接動手，雖可以出氣但未免太過愚蠢，要想除了蘇嫿，首先就要改變她在焱兒心目中的位置。

  陸景笙依舊謹慎：「太后，請您相信我對嫿兒絕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

  「你緊張什麼？哀家又不會告訴別人。哀家問你，若是你有機會帶蘇嫿離開，從此去過隱姓埋名的生活你可願意？」

  陸景笙愣住了，臉上的震驚很快變作了惶恐，這樣的反應讓太后更為放心。

  太后輕輕拍了拍他就肩：「你放心，這一次哀家一定會幫你，幫你實現心中所願望。」

  「太后……」

  「你就說你願不願意。」

  陸景笙陷入了沉默，最終他還是點了點頭。

  太后滿意的笑了笑：「你先回去吧，哀家自有安排，到時候你只需要按照哀家說的做，保准你能得償所願。」

  「多謝太后成全。」陸景笙忽然起身一拜，太后忙將他扶起，臉上的笑容更加溫柔，「你這是幹什麼？在哀家面前不必多禮。」

  他起身時微微皺眉，面上又多了一抹遲疑：「可是以嫿兒的性子，當初既決定了嫁給君上，恐怕很難變心，他未必會願意和我走，除非……」

  「除非什麼？」

  他欲言又止，似在懼怕著什麼，終究搖了搖頭。

  太后看著他的目光越發意味深長，似明白了什麼，並未再繼續追問下去。

  時候不早，陸景笙自然而然的告退，太后並未攔著。

  太后一直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又深了幾分。

  福姑姑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此刻也忍不住抬頭看向陸景笙離開的方向，再看看太后，她心中多了幾分不解：「太后，陸公子是了解皇后的人，剛才他似要說什麼，太后為何不追問？」

  太后冷冷一笑，側了側身子：「你以為哀家看不出來嗎？只是不用他說哀家也能明白。他是了解蘇嫿的人，哀家又何嘗不是？」

  「奴婢愚鈍。」

  「想讓蘇嫿變心，除非她知道焱兒要殺了她。」

  福姑姑震驚不已，再看太后似已有盤算，她更是不敢多言，默不作聲的低下了頭。

  讓君上殺了皇后？這真的有可能嗎？

  陸景笙出了壽康宮，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了，感激之色盡數化作了冷漠，回頭望了一眼壽康宮的大門，再轉頭時他臉上已多了一抹冷笑。

  「公子，事情可還順利嗎？」阿慶在壽康宮門外等著他，看到他出來立刻跟了上去，關切詢問。

  陸景笙腳步未停，面上的笑容又冷了幾分：「當然。」

  主僕二人走在長長的甬道上，周圍時不時有宮人路過，卻只遠遠的看他們一眼。

  陸景笙眼底儘是嘲諷：「我不過一提太后便上鉤了，迫不及待的想利用我，殊不知最後到底是誰利用了誰。」

  「公子英明，定能成其大業。」

  陸景笙微微一笑，並不多言，而是加快了步子。

  如今一切都在計劃之中，若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就是蘇嫿了。

  陸景笙帶著阿慶剛出了宮門，還未走近馬車，便有人行色匆匆迎了過來：「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陸府的人極少到宮門外迎他，似意識到了什麼，陸景笙也不立刻多問，只是加快腳步上了馬車。

  「回府！」簡單兩個字已暗暗藏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