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沫既然沒有安全感,那你就給她安全感
2025-02-07 18:38:37
作者: 蘇三蘇巳
喬沫既然沒有安全感,那你就給她安全感 抿了抿嘴角,喬沫慢慢說:「因為你母親快去世了,人都要死了,那些恨就沒有了。」
並且現在仔細想一想,他的母親當年做的事情也並不是太過份,她跟陸家沒有任何關係,憑白無故跑去他們陸家找他母親借錢,她不想借也是常理,只是她那個時候還小,覺得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壞的女人,還有陸嘉良的行為,她也覺得遭遇到了重大的背叛。
現在心裡那些怨啊恨啊和不滿的情緒,好像在時間的長河裡慢慢流逝,也隨著他母親快要去世的日子慢慢淡化。
所以喬沫選擇了來這一趟。
陸嘉良定定看著她,眼神深邃,他說:「小喬,你能來這一趟,我很高興。」
喬沫無奈,「我不能把兩個小傢伙扔在家裡,所以只好把他們一起帶了過來。」
早就注意到了她手裡牽著的一對雙胞胎,陸嘉良表現的並不怎麼驚訝,只是認真的打量了他們幾眼後,才說:「跟你長的很像,很漂亮。」
「謝謝。」喬沫倒有些意外,他的情緒竟然會這樣平靜,「你……不奇怪?」
她好像從來沒有把兩個孩子領到他面前過,對於這一對雙胞胎,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訝異,這一點是喬沫沒有料到的。
其實完全可以把兩個孩子留在家裡讓阿姨照顧,可是她不想那麼做,她故意把他們領過來,領到陸嘉良的面前讓他看一看,也同時是在告訴他,他們之間的曾經已經過去了,她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希望他忘了她,重新認真對待另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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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表現的這麼平靜,讓喬沫有些不懂。
是故意裝的這麼平靜?還是他其實已經看開了,所以對她的這些事都已經不感興趣了?
如果是後者,那麼她也安心。
陸嘉良在兩個孩子面前蹲下來,指著其中一個說:「你是喬慕是不是?」
喬慕有些驚訝:「你怎麼的?」
他猜的很準。
「不記得了,我跟你相處過,所以對你有印象。」陸嘉良認人很準,幾乎是一下子就從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中認出了喬慕。
然後他又去看邊上的容言,小傢伙對他不怎麼感冒,一直愛搭不理的,陸嘉良笑了笑,「不喜歡叔叔?」
容言哼了一聲,不說話。
陸嘉良揉了揉他的腦袋,起身,對喬沫說:「孩子我幫你先看著,你進去吧。」
「什麼?」
「我並不想你來醫院看我媽,如果不是她強烈要求要你過來,我並不會打那通電話。」陸嘉良說。
喬沫驚訝,原來是這樣嗎?
她還以為陸嘉良受不了他母親快要離開人世的打擊,所以想見她一面,原來,竟然是他的母親要見自己。
她為什麼要見她?
他母親跟她的關係並不好,也並不喜歡她,理應該說她不想見到她,為什麼又會突然之間想要見她一面?
喬沫站在原地沒有動,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進去?
「去吧,去見她最後一面吧。」陸嘉良說,「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些隔閡,可是小喬,你就當是為了我,去見她一面好麼,她的大限已經,她終究是我母親,最後一個心愿,我想幫她實現。」
喬沫進去了。
這是這五年多來,她第一次看到陸母。
往日的面容和精神已不存在,她形同枯槁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身體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
慢慢走過去,在病床邊坐下,喬沫看著這樣的陸母,無言以對。
陸母一直支撐著一口氣,看到她進來,扭頭朝她看過來,吃力的說出一句:「你……來了?」
半響後,喬沫開口:「伯母,我來了。」
陸母好像笑了一下,只這簡單的一笑,似乎用盡了她全身力氣,她呼吸急喘起來,喬沫嚇了一跳,立刻起身要去叫大夫,手腕一緊,卻被陸母死死拉住。
喬沫不解抬頭看過去,陸母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說:「你留下來,我有一些話要跟你說。」
喬沫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後還是坐了下來,因為陸母拉著她手,半分也不願意鬆開,明顯的不讓她離開。
「有什麼事,您說吧,我聽著。」
喬沫妥協,重新坐下來。
陸母拖著一口氣就為了見她,如今她的人來了,她也不浪費時間,就怕自己下一秒隨時都有可能咽氣離開人世。
「小喬,是我這個當長輩的對不起你,你恨我可以,但是不要恨嘉良,當年事他都不知情,是我一手造成的。」
雖然心裡沒有準備,可喬沫也想過,陸母要單獨叫她進來,除了這件事,她想不到別的。
「伯母,這件事都過去了,我早已經釋懷了,您不要記在心裡。」喬沫看著陸母消瘦的臉頰,緩聲說,「我也早已經不怪陸嘉良了,您不必有內疚。」
陸母聽到她這樣說,眼裡燃氣某種光芒,亮晶晶的:「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
「原諒了。」
「那……你能和嘉良重新在一起嗎?餘下的一生,你能陪在他身邊嗎?」
喬沫沉默下來。
「你不願意?」
見她不言不語,緊緊抓著她手腕的手驟然收緊,陸母整個上半身都從床上坐了起來,最終卻因為沒有力氣而重重的倒下去,陸母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吸困難猶如離開水面的魚,喉嚨里也發出一陣一陣嘶啞的咕隆聲。
喬沫知道這是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她急了:「伯母我……」
「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就是五年前把你擋在了外面。」陸母緩緩開口,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里滾出來,帶著無限的悔意,「從那天起,我趕走你,同時也趕走了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他那麼愛你,我當時卻看不出來,一心以為小孩子受了一點情傷過幾天就好了,可是都已經五年過去了,我的兒子還沒有從我給他照成的傷害中走出來,我直到現在才明白……直到我快要死的這一刻才明白,我的兒子這一輩子都不會從那種傷痛中走出來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
每說一個字,陸母的呼吸就短一分,「想要他重新好過來,你就是她的藥劑,你才能復原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喬沫靜靜聽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一樣,心裡格外的難受起來。
「他這幾年一直在找你,去過很多地方,可是都沒有找到過你的人。」陸母的聲音又在沉寂的病房裡響起,「表面上他好像已經原諒我了,可是我心裡知道,他沒有,一直沒有真正的原諒過,他恨,恨我啊,恨我當年拆散了你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小喬,嘉良每年你的生日他都會哭,他的錢包里有一張你們的合影,好幾次我都看到他拿著你們的合影偷偷抹眼淚……我這個兒子從小就不愛哭,小時候脾氣倔,我的氣上來了,就會拿藤條抽他,可這小子,每次都是強忍著,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也不哭……所以當我看到他拿著你的相片哭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我這個當母親的害了他……」
陸母斷斷續續的說著,神智也漸漸越來越不清,眼神更是越來越迷茫,有時候甚至一口氣都提不上來,胸膛沒了起伏,喬沫以為她去了,結果陸母又緊緊抓緊了她的手,「小喬,答應我,照顧好嘉良,他的身邊除了你,就再也沒有任何人了……」
喬沫嘴唇蠕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手背上一燙,有液體掉下來,她怔怔愣愣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竟然淚流滿面。
陸母的呼吸聲也越來越微弱。
「好,我答應您。」喬沫反抓住她的手,給出承諾,「我會一輩子都守在他身邊,不會讓他孤單一個人。」
陸母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抓著她的手也鬆開,張嘴似乎要說話,微張的嘴唇卻在這一刻永遠的停止。
喬沫在椅子坐了很久,才緩緩起身。
……
陸嘉良注意力一直放在緊閉的病房門前,最後還是容言拉回了他的思緒,小容言問:「我聽喬慕媽媽說,你的媽媽要去另外一個世界了,是不是?」
陸嘉良一怔之後笑了起來:「是。」
「那你以後還能去看她嗎?」
「不能。」
「為什麼?」
「另外一個世界的距離很遙遠,遠到沒有車能去,我去不了。」
容言驚訝的張大嘴:「原來這麼遠啊?」
「是。」
喬慕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笨蛋,陸叔叔的媽媽不是去另外一個世界,而是要死了。」
「要死了?」容言更加的驚訝,「那你為什麼不哭?」
他想,如果是他的爸爸要死了,那他一定會傷心死的,但是這個人好奇怪,他的媽媽都要死了,他不僅不哭,還跟他們有說有笑的,一點都不傷心的樣子。
陸嘉良也被他的問題問住,是啊,他為什麼不哭?哭不出來?還是不想哭?還是心裡早就有了準備,所以真的到了這一天,他沒有眼淚流出來。
病房的門這個時候打開,喬慕從椅子上下來,走過去:「媽媽。」
陸嘉良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喬沫正從病房裡出來。
他起身過去,發現她眼睛有些紅,表情也有些僵硬。
身體一僵,陸嘉良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嘴唇抖動,他開口,聲音嘶啞:「去了?」
喬沫抬眸,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悲傷,他問的不清不楚,喬沫卻懂他的意思,她『嗯』了一聲,「去了,你要……要不要進去看看?」
扯扯嘴角,陸嘉良搖頭:「不用。」
喬沫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成。
「她跟你說了一些什麼?」陸嘉良靜靜問。
「沒說什麼, 就臨終前的一些遺言什麼的,你母親怕我不原諒她,所以……」喬沫避開他的眼神,下意識不想跟他說在病房裡發生的一些事。
陸嘉良並沒有追問,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很快就有醫生和護士過來了,最後檢查了一遍陸母的身體機能之後,才讓人把屍體推了出去,陸嘉良從始至終都沒有進病房,他一直站在喬沫身邊,看著裹著白布的陸母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被人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陸嘉良身體一震。
就算心裡有恨,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巨大的悲傷籠罩著他。
身體突然一暖,他突然被喬沫整個擁進了懷裡,喬沫緊緊抱著他,抬手在他背後輕撫,聲音緩緩說:「想哭就哭出來吧。」
陸嘉良眼睛酸疼的厲害,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掉出來一樣,他閉上眼睛,努力把那份酸澀之意壓下去,好半響後才睜開眼睛,就看到病床漸漸消失在他眼前。
終於還沒有忍住,他抬起手同樣緊緊的回抱住了喬沫。
從此,他的身邊就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了,他不願在鬆手。
容承慎一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人刺眼的擁抱在一起,喬沫並沒有推開姓陸的,反而還緊緊的抱著他,兩個人親密如同戀人,只顧互相擁抱,仿佛當其他人不存在。
心裡原本就熊熊燃燒的火焰『騰』的一下冒了出來,容承慎止不住的怒氣上涌。
「爸爸!」
容言扭頭看到了他,歡快的叫了一聲,從椅子上下來,直接往他這邊跑。
喬沫一愣,抬頭看過去,果然看到了容承慎不動聲色的站在遠處,他的臉隱在陰影里,五官晦暗不明,看不出他什麼表情。
喬沫淡淡收回眼神,不慌不忙。
死丫頭!
膽子越來越肥了!
容承慎怒不可遏,看到他來了,竟然還能抱著那個野男人,故意做給他看的是不是?
抬手在陸嘉良的背上拍了拍,「你先鬆開我。」
陸嘉良卻緊緊抱著她,不願意鬆開,「他來了你就要離開我了嗎?」
喬沫:「……」
好在陸嘉良說完這句話,最後還是鬆開了她,喬沫得到自由,鬆了口氣,容承慎這個時候也正好走了過來。
他在他們面前站定,挑挑眉:「繼續抱啊,當我不存在。」
陰陽怪調的語氣的,明顯是在諷刺她。
喬沫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陸嘉良站在喬沫身邊,淡淡出聲:「容先生來的正是時候,我還擔心小喬等一下回去帶兩個孩子不方便,現在有容先生過來了,那我就放心了。」
喬沫有些錯愕,沒想到陸嘉良竟然會說這樣的話,她還以這兩個男人見面,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揍你,她可沒有忘記上一次兩人在商場裡打架的畫面。
這次的陸嘉良怎麼那麼大方?
這裡有什麼貓膩嗎?
喬沫狐疑的看過去,陸嘉良沖她笑了一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是你以前常跟我說的話。」
臉上一下子燒紅了起來,這確實是年輕時的喬沫說的。
那個時候愛讀詩,這句又經典,她跟陸嘉良又不在一個學校,每次他說他想她,她就把這句話拿出來搪塞他。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竟然還記得。
並且還拿出來刺激她,喬沫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太沒臉見人了,旁邊卻有一道熾烈的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抬頭看過去。
是容承慎。
他面無表情,冷冷看著她。
喬沫掃了他一眼,沒有理他,收回了眼神。
陸嘉良看著他們的樣子,勾勾嘴角,突然抬手揉了揉了喬沫的腦袋,動作親昵:「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忙,今天也沒時間陪你。」
喬沫下意識的去看了一眼容承慎,生怕他生氣突然出手,然而他並沒有,他靜靜站著,冷眼看著,沒說話,也沒動作。
「那,我們先回去了。」
喬沫吃不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可陸嘉良這樣態度親昵,讓她也有些消受不了,她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他的手。
陸嘉良仿佛沒有看到她躲閃的態度一樣,很自然的放下手,對著兩個小傢伙說再見。
喬慕有禮貌的揮手:「陸叔叔再見。」
「乖,改天見。」
「好。」
容承慎站在一邊,看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喬沫見他神情越來越不善,似乎忍耐已經快要到了極點,她立刻牽了喬慕的手,轉身就要走:「那我們先走了,你……節哀。」
陸嘉良點頭。
容承慎冷嗤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掉頭就走。
喬沫看著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帶著孩子跟上去。
幾個人快要出去的時候,陸嘉良突然開口:「容先生。」
打前頭走著的容承慎挑眉,他還有膽子叫他?
回頭看過去,容承慎冷睨著他,「有事?」
「沒什麼大事。」陸嘉良低眸一笑,意味深長說道,「容承凜是你大哥吧,改天你見到他了,幫我問聲好,就有故人想見他一面。」
容承慎皺眉,姓陸的竟然認識他大哥?
還是什麼故人?
這件事他一點也不知道,鋒利的眉頭蹙起,容承慎開口正要說話,陸嘉良卻已經轉身走開了。
回去的時候,容承慎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大哥跟陸嘉良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又是怎麼認識的?在醫院裡看陸嘉良的那個樣子,仿佛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他陷入沉思,車廂里極靜,喬沫好幾次側頭看過去,他面無表情,更本猜不出來他是生氣還是什麼的。
最後還是容言開口打破了沉寂:「爸爸,你是怎麼找來的啊?」
收回思緒,容承慎放下心裡的疑慮,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兒子,又淡淡的瞟了一眼喬沫,「為什麼不帶手機?」
意識到他跟自己在說話,喬沫剛想回話,又一想到她在家裡跟他吵的架,她現在氣還沒有消呢,她那樣求他,他都還要跑去找安心,她心裡越想越憋屈。
所以他開口詢問她問題,她都不想回答他。
一直得不到答案,等紅燈時容承慎轉頭看她,她一張小臉白希透明,側臉的線條柔美好看,她沒看他,正扭頭看著窗外,還在跟他生悶氣。
當著孩子們的面,容承慎不好發作,眸色深了深,他沒有在說什麼,啟動車子離開。
*
回到家裡,兩個人依舊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喬沫跟孩子們在客廳里玩遊戲,期間給喬薇打了一個電話,問她這幾天過的怎麼樣,那丫頭是個死宅,給她打電話的時候,還沒有醒,迷迷糊糊的接了電話,問她是誰。
喬沫說了她一頓,讓她快點起來吃飯後,就收了電話。
客廳里沒有看到容承慎的影子,她收回視線,正好看到喬慕在看她,好像心裡的小心思被人撞破了一樣,喬沫有些不好意思,揉揉他的臉頰:「看我幹什麼,玩你的遊戲。」
喬慕:「……媽媽你在找容言的爸爸嗎?」
「誰找他啊,沒有!」
「可是我剛才看到你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
「沒有沒有,兒子你看錯了。」
容言的心思全在遊戲上,這個時候也抽空問了一句:「喬慕媽媽,你是不是跟我爸爸吵架了?」
「……沒有啊。」
連這個孩子都看出來了嗎?
「既然沒有吵架,那為什麼你跟我爸爸一句話都不說,我跟別人吵架了,就是跟他一句話都不說的。」容言抬頭,一雙眼睛黑漆漆的,亮而大。
喬沫被他問的無話可說。
就在這個時候,容承慎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也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開口,解救了喬沫的尷尬:「我和你媽沒有吵架,不信你問她,是嗎?」
他聲音很沉,眼神也很幽深,直直看著她的眼睛。
容言被他直接的一個『媽』字給震住,臉突然燒紅了起來。
喬沫看著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是在求和,還是在給台階她下,她抿了抿嘴角之後,才說:「是,我們沒有吵架,你們兩個小傢伙不要擔心。」
「我們才沒有呢。」容言紅著臉嘟噥了一句,低下頭繼續去玩遊戲。
「喬沫,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容承慎留下這句,然後轉身往偏廳里走。
喬沫想了想,起身跟上。
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不管有什麼事,當著互相的面說開了就好,沒必要藏在心裡。
來到偏廳,容承慎站在窗子邊上,看著窗外好像在想事。
「有什麼事?」
她看了他一會兒,見他一直想的入神,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過來了,喬沫這才開口打斷他的思維。
容承慎側頭看她,指了指邊上的沙發上,喬沫走過去坐下,容承慎在她邊上坐下,好半天后,才開口問:「陸嘉良是怎麼跟我大哥認識的?」
他找她過來,說有話跟她,就是說的這個?!
喬沫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議。
「我給我大哥打電話,他現在人應該是在部隊,所以沒有打通他的電話。」容承慎沒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擰眉又接著說,「陸嘉良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那樣的話,所以我想知道他是怎麼跟我大哥認識的。」
喬沫『呵』的一笑,「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容承慎一愣,「你以為我想跟你說什麼?」
「安心的事。」
「她現在很好,也沒什麼事,你要是想聽,我等一下可以說給你聽。」
喬沫定定看了他半響,片刻後搖頭失笑,不想跟他在說下去,她起身就走,容承慎怔了一怔後,起身,拉住她。
喬沫甩手:「放開我!」
她的聲音驟然拔高,已經是滿臉怒氣,容承慎不知道她這怒意從何而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麼生氣?」
喬沫瞪了他一眼,「連我為什麼生氣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
「你不說清楚,我真的不知道。」
其實仔細算算,容承慎的戀家經歷為零,他以前跟安心在一起,從來沒有像現在跟喬沫在一起這樣,需要付出那麼多的時間和心血來了解一個女人,來猜她心裡究竟想了些什麼。
「我們之間有問題你還沒有發覺嗎?」喬沫直接把心裡的委屈的朝他發泄了出來,「我還在生你不顧一切跑去找安心,你卻覺得這沒有什麼大不了,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我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反而問起了陸嘉良和你哥哥的關係,他們是什麼關係我怎麼知道!」
容承慎挑眉:「這麼說,你真不知道陸嘉良是怎麼認識我大哥的?」
「不!知!道!」
幾個字從喬沫喉嚨里滾出來,她說的咬牙切齒。
容承慎一把將她拉進懷裡,抱住了她:「別生氣了,以後你不同意我見她,我絕不會見。」
明知道掙扎不會成功,喬沫都懶得掙扎了,面無表情:「容承慎,有些事必須要你心甘情願才行,如果你沒有下定決心,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做到真正的放手。」
「我有沒有真正的放手,你難道感受不出來?」
「……你所謂的真正放手,是她一叫你,你就會跑到她身邊,還因為怕刺激到她,擔心她,而一直對她溫柔以待。」
他的溫柔她只想一個人占有,而不是把他的心分成兩半,一份留在她這裡,另一份放在安心那裡。
如果是這樣,她情願不要這份溫柔,和他的心。
容承慎皺眉,用力抿緊嘴角,這些在他心裡更本都不是事,在她心裡卻無限放大,到底是他做的太過份,還是她大驚小怪。
……
晚上八點,容承慎還是沒有回來,喬沫看了看時間,哭笑一聲扯扯嘴角,白天跟他在偏廳說了那些話後,他就沉默下來,一句話也沒有。
之後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他都沒有跟她說過一個字。
後來不知道誰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接了就走了,一直到現在。
安心?
她又是哪裡不舒服,所以給他打了電話,他又一次去她身邊了嗎?
洗完澡的喬沫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第一次認真仔細的思考起他們的未來,她以為經歷了上次的車禍事情後,她開看了一切,就算他對安心好一些,她也是能接受的。
可是後來她發現,不能,心裡會有顧忌,會有不滿,會有小情緒,會有猜疑。
她做不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他跟安心單獨在一起。
既然抓不住,那就揚手鬆開。
或許兩個人真的沒有緣分,此生註定不會在一起。
*
酒吧。
「哥,你少喝點。」
霍澤打電話叫他出來只是想拉出來散散心,更本沒有想過他會同意,但是沒有想到,他一個電話打過去,他二話不說就出來了,然後一直喝酒喝到現在。
到底是他在散心,還是自己在散?
眼看著他又拿起一瓶酒仰頭就要灌,霍澤立馬攔了下來:「在喝下去今天得醉死在這裡,我今天也喝了酒,我先說了,我不能送你回去的。」
容承慎沒有理他,只是冷著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鬆手。
平時霍澤早就被他這種表情給唬住了,今天卻不願意撒手,「是我叫你出來的,就要對你負責。」
容承慎皺眉,用力抽了向下,還是沒有抽霍澤手裡的久瓶,他鬆開手不在堅持,索性不喝了。
整個人往沙發後靠去,寬大的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他抬手覆蓋在眉心上。
唱完歌的裴顥放下話筒走過來,用胳膊撞了撞霍澤:「他怎麼了?」
霍澤搖頭,「一來就喝酒,啥話也不說,估計是有心事。」
「男人喝酒無非就是為情,還能有什麼心事。」
「為情?為誰的情,安心的,還是喬沫的?」
裴顥在一邊坐下,伸手想要去喝酒,霍澤攔了下來,「你別喝了,我哥醉成這個樣子,估計等一下需要你送他回去。」
裴顥想想也是,就把手縮了回來。
「估計不是安心的。」
「啥?」
霍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哥跟喬沫吵架了,所以出來喝悶酒?」
「嗯,差不離吧,這麼些年,你見過他這樣嗎?就連當年安心去世的時候,他知道消息也沒有這樣過吧?」
霍澤眯著眼睛想了一想,好像是,當年安心去世,他一滴酒都沒有沾過,只是把自己投入到工作里去,成天成天的忙,容氏也在那幾年裡從一頭幼獅突飛猛進的成為一頭傲視群雄的獅子。
裴顥踢了踢容承慎,覆蓋在眼睛上的手拿開,容承慎的頭靠在沙發上,沒有起身,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說!」
「你有什麼不舒心的事說出來我們可以給你開導開導,否則自己一個人悶在心裡也想不出法子,那更加的難受。」
雖然醉了,可容承慎頭腦很清楚,「想打聽我的隱私你就直說。」
裴顥:「……」
真跟個千年老狐狸似的。
聳了聳肩,以為這事應該是成不了,裴顥也不打擾他,想要繼續在回去嚎兩嗓子,這個時候容承慎卻突然開了口:「怎麼去哄一個生氣的女人開心?」
剛起身,一聽到這話,裴顥立刻坐了下來:「買花,買衣服,反正就是種買買買,把錢砸過去,對方一定會高興。」
容承慎面無表情看著他,「這招對喬沫也有效?」
裴顥一副『我果然沒有猜錯』的表情,「當然,我剛才說的那些,只限於一般的普通情侶,你跟喬沫關係不一樣,連兒子都有了,這些對她估計就沒有效果了。但是……」
說到這裡,裴昊故意停了一下,在容承慎快要失去耐心的眼神里,他又重新說:「但是她也是個女人啊,對這些肯定都是有好感的,所以送一些,加上你承心的道歉,一定會有用。」
容承慎眸子深了深,真的有用?他怕到時候喬沫會將他送的東西給扔出去。
「不過話說回來,你到底怎麼惹她生氣,需要這麼煩悶?」裴顥指指茶几上的空瓶子,「你這喝了不少,胃受得了嗎?」
「沒事。」容承慎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裴顥知道他有胃病的事,還是有些擔心的。
「裴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容承慎一直以為都跟一個鋼鐵俠一樣,從來不會求人,現在突然開口向裴顥『求救』,裴顥如何不嚴正以待,幾乎是立刻,他坐直了身體,道:「你說。」
遲疑片刻後,容承慎才開口說:「我是不是對安心太好了?」
裴顥錯愕的眨了眨眼,「什麼?」
「喬沫很生氣我對安心的態度,她覺得我對安心太好,不應該她一有什麼事,他就應該立刻跑過去幫她,這樣對她來說,很不公平,而且我的態度,也很讓她傷心……」
裴顥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話,半天后才慢慢消化,「這是喬沫跟你說的?」
「算是。」
「我覺得吧,你對安心算不上多好,也沒跟她搞過任何曖昧,但是喬沫卻很生氣,那是為什麼呢,只有一個原因。」
容承慎坐直身體,「什麼原因?」
「她缺少安全感。」
容承慎皺眉,「安全感?」
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裴顥撫額,他忘記了,容承慎這廝的戀愛經歷,幾乎為零。
「我打個比方,喬沫有前男友麼?」
陸嘉良。
一看他冷下來的臉,裴顥就樂了,「看來是有了。如果喬沫跟你在一起,經常跟他前男友聯繫,你會不會生氣?」
她敢!
容承慎點頭。
「那如果你經常安心在一起……」
「沒有經常。」
「好,如果安心一有事,就怕你叫走,並且你也立刻就趕到她身邊去,你覺得喬沫會覺得有安全感?她會覺得自己的男人好像不是自己的,另外一個女人隨便一叫,他都會找過去,這樣會讓她沒有安全感。同理,如果喬沫的前男友一找她,她立刻扔下你去找他,你生不生氣?會不會覺得她的心不在你這裡,她還是喜歡她前男友的?那樣,你有安全感嗎?」
容承慎沉默下來,似乎慢慢懂了一些。
「肯定沒有,會時時覺得,她可能下一秒,或者某一天,她就會離開你。」
容承慎抬眸看過去,聲音沉了幾分:「我喜歡她,不喜歡安心。怎麼樣,才能讓她覺得,她是有安全感的?」
裴顥被他一句『我喜歡她,不喜歡安心』給震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他沒想到容承慎已經能輕易說出這樣的話來了。
那麼是不是就代表,過去的事,以前的事,他都已經開始漸漸放下了?
「說話。」
「哦。」裴顥回神,脫口而出,「喬沫既然沒有安全感,那你就給她安全感。」
給她安全感。
容承慎細細琢磨這句話,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眼神一點一點亮起來。
他『唰』的起身,「我們走。」
「呃,去哪裡?」
「回去。」
「回……回哪裡啊?」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送我回去。」
「……」
原來是讓他去當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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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夥伴們端午快樂,玩的開心,吃的開懷~
一萬字,不許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