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痴心妄想

  「哦？」嚴盛聞言眉頭微微上挑，輕笑道，「惠世，這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堂堂蓮花寺方丈的高徒，也會給人帶話？」

  「縣尊，那位先生是讓我來規勸於你。」惠世和尚硬著頭皮道，「希望你能早日放棄野心，自廢武功，歸隱山林。」

  「放肆！」黑衣女子怒喝道，「惠世，你是蓮花寺派來輔佐縣尊的，怎敢這樣說話？！」

  「無妨。」嚴盛擺了擺手，上下打量了惠世和尚一番，「沒想到善法大師的高徒，也會這樣的一面，屬實預料不到……」

  話未說完——

  這巨河縣令忽然將手裡的魚竿甩到了池塘里，與此同時龐大的真氣瞬間灌注其中，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湧入了池塘！

  嘩啦！

  十米方圓的池塘頓時沸騰，裡面的水更是直接被掀翻到了半空，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沸騰水球。

  裡面的魚兒全都被當場燙死，嚴盛的臉色變得陰沉至極，抬手又把魚竿一甩，滾燙的水球就向惠世和尚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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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間，速度極快。

  無論是惠世和尚還是那黑衣女子都沒有反應過來。

  砰！

  驟然間，只聽一聲巨響在空中傳來。

  那沸騰的水球在砸到惠世和尚之前就當空爆炸，並且溫度迅速降低，散落成了濛濛細雨，再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這也讓惠世和尚跟那黑衣女子都回過了神來。

  不過，這個時候嚴盛居然已經縱身飛躍到了遠處的縣衙圍牆上，正準備離開。

  這巨河縣令剛才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信心十足，現在居然打算逃跑！

  他生性謹慎。

  雖然並沒有發現惠世和尚身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對方既然能直接壓服惠世和尚，還敢讓惠世和尚回來帶話，就意味著多半有著極強的實力。

  甚至可能是一位大宗師，遠比自己之前預料的強大。

  面對這種強敵，嚴盛絕不會選擇硬剛，肯定是要先逃走了再說。

  「速速斬殺這和尚，他已背叛王師！」他對黑衣女子發號施令，然後就要外縣衙外面跳去。

  黑衣女子明顯也有點懵，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但她還是決定執行嚴盛的命令。

  「惠世，縣尊有令，我不得不出手！」黑衣女子目光一冷，從腰間摸出來一把匕首便向惠世和尚了過去。

  砰！

  就在這個是時候，嚴盛忽然從縣衙的圍牆之上跳了回來。

  可卻不是向外面跳。

  他居然又跳回到了這池塘邊上，讓正準備攻擊惠世和尚的黑衣女子愣在了原地。

  什麼情況？

  「縣尊？」黑衣女子愕然地看向嚴盛。

  「怎麼可能？」嚴盛則是滿臉驚駭，他沒有回應那黑衣女子，而是再次縱身躍起，準備朝著剛剛他逃走的方向飛奔。

  可他身形一動就發現不對勁，自己居然朝著相反的方向去了！

  好在這相反方向也是圍牆，嚴盛乾脆又跳了上去，準備從這邊離開。

  可當他再次準備從圍牆上跳下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又不由自主地跳向了池塘那邊。

  又回來了！

  「這，這，這……」

  嚴盛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鎮定，面色變得煞白無比，內心慌亂至極，他又試圖縱身逃走，可這一次的結局依舊沒有改變。

  還是回到了這池塘邊上！

  「這不可能！」嚴盛大吼一聲，再一次向縣衙外面飛奔。

  這回他用上了全力，真氣爆發，無比龐大的力量踩在地面上，發出砰砰的巨響，讓周遭的房屋都震動了起來。

  在這樣的速度下，他一步之間就能跨越半個縣衙的距離跳到外面，可每當他要道外面的時候，都會自行反轉回到池塘邊上。

  如此循環往復，無休無止。

  這時的嚴盛就好像是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可卻怎麼都無法離開縣衙。

  黑衣女子與惠世和尚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

  前者是根本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心裡震驚的同時更湧現出了一股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後者則是滿臉驚駭地看向了自己身邊，而那個方向在旁人的眼中空無一物，根本就沒有任何人存在。

  過了足足一刻鐘的時間。

  到處亂竄的嚴盛停了下來，臉色發白，眼裡滿是驚恐之色，他看了一眼黑衣女子，沉聲道：「先退下。」

  「是。」黑衣女子退到了一邊，剛才的情形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惠世，你所說的那位先生，就在這附近嗎？」嚴盛深吸了一口氣道，「可否請他老人家現身，不要在戲弄我這個晚輩了。」

  在剛剛無形的力量干涉下，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只能任人擺布的嬰兒，毫無反抗的餘地。

  還不如直接服軟。

  「我何時戲弄你了？」崔恆的聲音在惠世和尚的身後響起。

  與此同時他和那老頭憑空出現，但給人的感覺又好像是他們其實一直就站在那裡，只是剛剛被忽視了而已。

  如此離奇的景象，讓嚴盛的心裡驚駭莫名。

  尤其是看到崔恆這樣年輕的容貌之後，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過是做了一個實驗罷了。」崔恆微微一笑道，「不必驚慌。」

  剛才嚴盛是因為被金丹之力干涉了對外界方向的正確感知，才會沒頭沒腦的到處亂竄。

  這是崔恆對金丹之力運用方式的一個小實驗。

  不過，也有意外收穫，他剛剛在嚴盛這裡感覺到了極其強烈的情緒波動——懼！

  相比於普通人，嚴盛的情緒波動要強烈的多，帶給崔恆的金丹靈性反饋也更多。

  這讓他不禁猜測，是否實力越強的人情緒波動就會越強烈，越有助於他修行？

  「實驗？」嚴盛聽了則是無法理解。

  不過，他畢竟是積年宗師，很快就勉強平復了心情，先向崔恆拱手行禮，又道：「這位前輩，我是燕山王麾下的參軍，來巨河縣也是為燕王做事，不知前輩來此，所為何事？」

  「那個在燕山郡起兵，五年來席捲各郡，即將來到魯郡的燕王？」崔恆微笑道，他在李家老太爺那裡聽過。

  「正是。」嚴盛點了點頭，似是放鬆了許多，「燕王現已擁兵數十萬，又得蓮花寺和大盛寺高僧相助，十年之內必取大晉而代之！」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竟忽然拜倒在崔恆面前，高聲道：「前輩武功通玄，超凡入聖，何不襄助燕王掃平天下？

  「待到寰宇澄清時，以前輩之能必將被王上奉為國師！屆時權傾天下，威壓武林，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