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大醉一場

2025-02-05 22:39:52 作者: 糖小貓貓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莫非,進了賊?

  她心慌慌地,四下看去,找到一根長了倒刺的大樹枝,試了試,重量還頗為趁手,就抄在了手裡。

  她一向膽子頗大,這會去,倒也不是想抓賊。

  畢竟這是孤兒院,人多手雜的,要是個小毛賊,她弄出大聲響,定能驚動別人一塊來幫忙。

  她推了推門,心都涼透了。

  那門,竟然沒有關嚴,虛掩的門兒,一推,就看見了內屋的亂七八糟。

  她躡手躡腳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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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何,那樹枝拖行在地上,發出了沙沙聲響。

  櫻雪只能屏住了呼吸,祈禱那毛賊耳朵別太靈便。

  屋裡翻騰的聲音,還在繼續著。

  櫻雪豎耳聽去。

  那聲響,是從若汐屋裡傳來的。

  櫻雪的火一下升騰了起來。

  她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拖行的樹枝高舉過頭,狠狠地把門踢開,張牙舞爪的:「小毛賊,吃你奶奶一棒!」

  哎,這話有仿孫大聖的嫌疑,不過,她這樹枝也不是吃素的,狠狠地往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頭上招呼去的那一下,力道絕對是夠的。

  男人怪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讓你不學好,讓你偷東西!」怪力女俠掄起樹枝,對著對方一通好大。

  男人一伸手,就揪住了那樹枝。

  樹上的倒刺扎得若汐疼極了。

  迷糊的酒意,未退的高燒,燒得他眼睛都紅了。

  現在還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

  他心頭火起,不顧手上疼痛,硬是把樹枝往自己方向一扯。

  櫻雪吃不住力,整個人也往前跌去。

  這時候,她也看清了,剛才這個背對著自己的人,竟然是本來該去上班的安若汐。

  她撒了手,口中溜出一句:「安若汐,你怎麼沒去上班?」

  這可害苦了若汐。

  他用力過猛,整根樹枝被他拽了過來,他的人也因為重心不穩往後仰倒,整個人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好大一聲響。

  這會兒,他的頭更加疼痛得就快裂開了。

  櫻雪急了。

  她慌忙跳開地上滾得到處都是啤酒罐,朝他飛奔而去。

  「天啊,若汐,我沒把你打壞吧?」

  若汐朝天翻了個白眼。

  「櫻雪,我已經夠倒霉的了,沒想到,你還竟然這樣對我,把我當賊……******……」他口中省略抱怨一萬字。

  櫻雪滿是心疼。

  他手上是樹枝倒刺刮出的傷口,頭上也腫了好幾個包,她伸手一摸,發現他還在發著高燒。

  「天,你怎麼發燒也不告訴我一聲!」

  她跑到夕顏的房間,猛地推開門,想從裡頭拿些常用藥。

  一進門,她就愣住了。

  一種強烈的心痛,席捲了她的全身。

  夕顏的屋裡,空得連根毛髮都沒有留下。

  她本就不打算再回來的了,東西,都搬了個空。

  只留下了那個,她不要了的安若汐……

  櫻雪哭了。

  她啜泣著,肩膀抽動著,卻不是為自己。

  而是為了身後那個同樣痴痴看進這房間裡的人。

  「她什麼都帶走了,不用找了。」他的聲音很是疲憊。

  「沒關係,」她抹了把臉,「我也是醫生。沒有藥,我就出門去買。你等我!」

  她一陣風似的來了,又一陣風似的走了。

  若汐靠在冰箱上,喘息越來越重。

  酒勁上了頭,他整個人都難受得要命。

  好在,櫻雪很快回來了。

  她雖然做事不太仔細,給若汐擦臉的時候,指甲把他臉上的皮膚都抓破了,清理地上穢物的時候,把拖把弄壞了,給若汐買來的粥水灑了半碗,收拾啤酒的時候,發出的聲音足以把鬼吵醒……

  但忽略了這麼多缺點之後,她能留下照顧他,還是讓他很是感動。

  他被她攙扶上了床。

  有點白粥墊著肚子,他也好受了些。

  只是那蒼白的臉色,那無力的眉眼,都在在訴說著,他是一個可憐的病人。

  櫻雪舌尖一動,一句話已經出口了:「你這樣看起來真像個受。」

  「什麼瘦?」若汐不幹了。他舉起了自己的手臂,把肱二頭肌展露給她看,「我這是壯,不是瘦!」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卻笑得甚是開心。

  他完全捕捉不到,自己這段話,到底笑點在哪裡?

  她餵他吃了藥,才道:「你沒告訴夕顏你生病了嗎?生病還喝那麼多的酒,你是想找死啊?」

  若汐腦袋昏沉,他鑽進了被子裡,卻被她勾起了傷心事:「不要說了,我心裡煩得要命。她不要我了,我爸我媽,也都不要我了。」

  櫻雪顯然沒聽懂:「你不是孤兒嗎?」

  若汐白了她一眼。

  雖說這女人神經大條,可他知道,她待他和夕顏,卻是真心不錯。

  對著夕顏,他也不敢說的話,對著她,他卻有傾訴的欲望。

  於是,他咬了咬牙,才道:「我前幾天,去看望生病的展皓恩,也就是展慕雲的父親。他告訴我,他是我親生的爸爸,而展慕雲,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他苦笑了兩聲:「你無法想像,展慕雲那個見鬼的媽媽,用怎樣惡毒的語言來羞辱我……我真……」他以手掩面,手上,還是她纏上的紗布,「櫻雪,我真是一個沒用的男人,別說保護夕顏,我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就是個到處被人嫌棄的窩囊廢,我真的想醉死過去,這樣,我就不會再難過了……說不定,下輩子,我能遇到愛護我的父母,或許我就不會這樣差勁……」

  櫻雪心疼極了。

  「不,這不是你的錯……」

  錯只錯在,他和展慕雲的對比,實在太過懸殊。

  以卵擊石,本就沒有勝算。

  更何況,若汐本來就思想單純,比起那腹黑霸道的展慕雲,他就像個孩子一般不堪一擊。

  她攬住了他的頸:「別難過,我在這呢。」

  她懷裡飄出了他壓抑的哭聲。

  她也落淚了。

  「這些殺千刀的……」她一邊哭,一邊罵,「我替你去罵死他,罵臭他,有什麼了不起的,脫光了衣服,男人都一個樣!將來,他別有朝一日躺在我的手術刀下,我把他的皮下脂肪都一點一點刮下來!看他窮嘚瑟,看他秀胸肌!」

  「他跟你秀胸肌了?」若汐從她懷裡探出了頭。

  「沒有!」櫻雪牙痒痒的。

  要是秀了,讓她大飽眼福那還成,問題是,他都不秀啊!

  就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見了不是夕顏的女人,就拉起了嘴角,扮起了高冷……

  呸呸呸!

  櫻雪的安慰,顯然讓若汐好受一些了。

  

  他坐直了起來,悶悶的:「我想喝酒。」

  「別喝了,你才剛吃藥……」她想勸。

  「不喝,我睡不著。」他垂著眸子,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挫敗,「我想睡著,可我一個晚上都不能睡。我發了簡訊給她,她沒理我……」

  櫻雪又心軟了。

  「行,喝。」她把冰櫃的啤酒全拉了過來,「我陪你,一道喝!」

  她豪氣干雲地拉開了拉環,和他狠狠地碰了杯,就往口中灌酒。

  那酒液沿著她的唇角往下,流淌過她仰起的光潔的頸,慢慢垂落到她的胸前。

  淺色的襯衣上,被弄濕了一小塊。

  那塊區域,逐漸變得透明,不僅透出了肌膚的雪白,還清楚地看見了胸衣粉紅的帶子……

  他的腦袋一緊,連忙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他是瘋了不成?

  這人,可是夕顏的閨蜜。

  是女漢紙櫻雪!

  他怎麼會忽然就覺得,這模樣的她,也相當迷人?

  真是作死了。

  櫻雪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一罐啤酒下肚,才發現,剛才嚷著要喝酒的人,喝得竟然比自己還慢,頓時不幹了。

  她又拍了兩罐啤酒在桌上:「你這速度,唧唧歪歪的,連個娘們都不如,快點快點,看誰先幹掉一罐!」

  兩個人都是孩子脾氣,有人相激,就都把持不住了。

  頓時若汐也忘記了自己是個病人,昨晚已經喝了不少酒,當即坐直了,就又開了一罐。

  兩人有來有往,喝的都不少。

  櫻雪甚至還叫了超市外賣,送了雞爪雞翅來。

  這屋裡酒氣熏天的,外賣小弟捏了錢就跑得沒影。

  櫻雪已經半醉,若汐趴在床上,動都動不了了:「你這個懶女人,連到巷口超市買點東西,都要叫外送,以後,哪裡有男人敢娶你啊?」

  櫻雪倒不介意。

  她撕不開包裝,就用牙咬,咬了半天,還沒咬得開,索性扔給了安若汐:「你開你開,我要吃,馬上就要吃。」

  「你不僅懶,還笨,還是個吃貨。」若汐總結完畢,拎起那袋麻辣雞翅,就照著櫻雪咬過的那個開口咬去。

  她愣愣地看著,臉也逐漸漲得通紅,連他把咬開的包裝遞給她的時候,她都沒反應過來。

  「喂!」他喚了一聲,她的視線,卻只停留在他晶亮的性格雙唇上。

  那上方的晶瑩,是不是因為剛才她咬過留下的痕跡?

  看著她痴傻的模樣,醉意朦朧的他揮了揮手,伸手要去拿床下的啤酒。

  她就坐在床沿,他的視線模模糊糊的,好幾趟摸,都是摸到她光潔的腳踝,根本就沒摸到啤酒的蹤影。

  他的手心滾燙。

  她的肌膚冰涼,更如蠶絲般光滑柔嫩。

  他忍不住手心按在那上方,輕輕地摩挲了起來。

  她的腳踝一顫,卻沒有縮開,只是上方她的臉漲得像快要滴出血來似的。

  實在無法想像,女漢紙櫻雪,會有那麼嬌羞的表情。

  她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可她不發一言。

  只聽見他在說:「你為什麼不躲?」

  她咬住了下唇,半晌才罵道:「你這個笨蛋……」

  「誰是笨蛋?」他被她這話激怒了,狠狠地直起身子,把她往後一掀。

  他很清楚的知道,身邊的人,並不是夕顏。

  可是,這個時候,他卻無法控制住自己,想拉住她的想法。

  他是怎麼了?

  這樣的他,令自己害怕。

  可這種已經狂化為脫韁的野馬,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只能寄望於身下的人。

  她要是能扇他幾巴掌,讓他清醒一點,該是多好。

  可她沒有。

  她的眼神又黑又亮,他低吼了一聲,「為什麼不阻止我?!」他宛如困獸。

  「我喜歡你。」她卻很平靜,「不管,你把我當做是誰,我都願意。」

  他震住了。

  「你喜歡我?」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個什麼玩意兒?我自己都不喜歡我自己,你怎麼會喜歡我?」

  「你長得很好看……」她的手撫過他的臉龐。

  他愣住了。

  「是那種很性格,很粗獷的帥,我特別喜歡你這種男人味……」她的眼神痴痴的,「你也是一個有擔當的人,你更是一個專情的人。我總是渴望,你能把那樣的深情給我,我一定會好好地珍惜,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替你留住夕顏……」

  她的眼角淌下了淚。

  他的心劇顫著,疼痛著。

  這個傻丫頭,這個傻丫頭……

  他瘋了一般地,吻著她臉上的淚痕:「你為什麼這樣傻?我沒你說得那樣好……我……」

  她反抱住了他結實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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