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玉鐲子

  我把她牽進廁所，用肥皂蘸了點水塗抹在她手腕上，對她說：「我幫你褪下鐲子，你自己先收著。玉是有靈性的，別人送你的玉鐲子要放一段時間才能帶。」

  「都聽你的嘛！」茂茂倒是不說啥。

  於是我輕輕一捏她小巧的腕骨，鐲子就滑出來了。我拿著鐲子看了看，這鐲子像是紅色染進了綠色顏料，有些地方一片鮮紅，有的地方還有翠色，紅色的紋路尤其明顯。我皺了皺眉頭，因為我從小跟著媽媽長大，我媽媽很喜歡古董翡翠，所以我也了解很多這方面的事兒。

  「肥肥沒說這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有啊，他說這是血玉翡翠，他媽給他的。你幫我想想，我該怎麼還給他吧！」茂茂央求道。

  

  「我替你還給他吧，至少他不會拒絕我，你親自還估計他不收。」我使了個心眼。

  「好呀好呀！就這麼定了，我明天要上班，睡覺去了！」茂茂生怕我反悔，立刻跑出廁所去。我這地方她熟門熟路，不需要我教，她都知道該睡哪個房間。

  慫慫從廁所門外走進來，叫了我一句。

  我隨手抽出一條毛巾，把玉鐲包在裡面，問它：「你怎麼看？」

  慫慫抖抖耳朵，傲嬌地回答：「我又不是元芳！」

  「去！問你正經事呢！」我蹲下來摸摸它的頭。

  「這鐲子，煞氣是夠重的，不過，我更奇怪你怎麼像個煞鬼磁力機，吸引來的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啊！」慫慫搔搔腦袋。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血玉嗎？」我問它。

  「那你聽過血玉傳說嗎？」它問我。

  我隨口說出百度百科上的一段話：「當屍體落葬的時候，作為銜玉的玉器，被強行塞入人口，若人剛死，一口氣咽下的當時玉被塞入，便會隨氣落入咽喉，進入血管密布之中，久置千年，死血透漬，血絲直達玉心，便會形成華麗的血玉。可是這不科學啊！人死之後血液停止流動不說，血液會被酶類物質分解，紅細胞最容易被沉積降解，而且翡翠縫隙並不見得能讓血紅細胞透進去，怎麼可能形成所謂血玉？」

  慫慫鄙視地說：「就你有文化！沒點浪漫情調。血玉是有個傳說，不過不是這樣的。唐代有個道士，殺了九百九十九個童男女，取血浸泡一塊上等白玉翡翠，七年之後果然得一塊嫣紅的玉。這塊玉能招引驅使鬼魂，那道士死後，血玉也下落不明了。」

  「照你們這麼不科學的搞法，的確是會出現血玉。那這玩意兒，是贗品，還是傳說中的那塊邪惡的石頭？」我把翡翠遞到它跟前，問道。

  「問城隍老頭！」慫慫沒好氣地說。

  「現在去啊！這麼晚了，你不怕死，我還怕死。何況這玩意一直弄出怪動靜，烏漆抹黑的不嚇死我才怪。」我滿心的不樂意。

  慫慫眼珠子一轉，說：「放到佛堂那裡去，有佛經佛偈鎮著，那玩意兒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二話不說直接奔上閣樓間的佛堂，把血玉鐲子往佛台上一放，在上面壓了本《楞嚴經》，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走了出來，陰惻惻地瞪著我。天哪，那不是流水的聲音，是這個男人身上流血的聲音，汩汩…汩汩…

  我很想大叫，可我怕吵醒茂茂，下意識捂住嘴後退了幾步。那男人突然發狠朝我撲來，我不爭氣地腿軟一屁股坐到地上，結果腳下踩空竟然滾下了樓梯，男人站在樓梯口對著我猙獰地撕咬，卻好像被什麼給限制住了行動，走不出佛堂。慫慫像個沒事人一樣淡定地走下來，幸災樂禍道：「唉！有慫貓必有其慫主！《楞嚴經》壓著，他出不來的。」

  「虧你是我養的貓，狼心狗肺！」我這才鬆了口氣，一抽手想扶牆站起來，卻看到手背上一道鬼爪印，還在流血。我鬱悶地拎起慫慫甩來甩去，忿忿然道：「讓你幸災樂禍！幸災樂禍！不知道早點提醒我啊！會痛啊賤貓！」

  「抓的又不是我，我著急幹嘛！」慫慫的語氣聽得我好想掐死它。

  「你！大爺！明天你沒飯吃！」我壓低聲音氣急敗壞地說。

  「那我現在回去叼走《楞嚴經》，走啦！回臥室睡覺，他今晚鬧不起來了！」慫慫搖搖尾巴，自顧往一樓的臥室走去。

  經過二樓，我看到茂茂的臥室很安靜，就放心地走下樓去。到了房間，慫慫趴在床上給我舔手，雖然刺痛很強烈，可是我還是忍住了，沒一會兒那傷痕就消失了。

  「我…不是不能直接看見鬼的嗎？怎麼…」我問慫慫。

  慫慫搔搔腦袋，回答道：「這個是冤魂，冤魂不同於怨鬼和煞鬼。冤魂是生前含冤而死，大多是回來尋仇的。所以，只要冤氣夠重，凡人能看見，這也是凡人唯一能偶爾看見的鬼。明天等城隍老頭來的再說。」

  「哦！那還好，是你能解決的，睡覺睡覺!」我關燈躺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到了歇斯底里的叫囂：「我要挖掉你的心…我要吃掉你的心…」每一次的噩夢，似乎都只是我站在一個虛空的地方，聽到四面八方傳來要挖心的聲音…

  「這才是賢良淑德的女人！就是八卦了點啊！」慫慫在餐桌上叼著盤子裡的火腿得意洋洋地說。

  不用講，自然是慫慫糟蹋了茂茂給我準備的早餐。我只好沉痛地轉身，出去覓食，我堂堂一隻貓的人…要出去覓食，慫慫你不覺得你主人我很可憐嗎？好吧，這隻貓是絕對不會同情我的，我還是自己出去買點早餐吃吃然後上班。

  出了小區，我拐到肯德基去買發瘋燒餅，不對，是法風燒餅。都被它成天亂說話帶壞了。

  「小姐，來份法風燒餅，一杯牛奶。」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我旁邊傳來，我頓時眼珠子都要凸到他身上去了，好帥啊！一米八的個頭，穿著休閒西裝，關鍵是這張臉長得太帥了，那些瑪麗蘇文是怎麼描寫男主角的，他就怎麼帥！星眉劍目之類的詞統統往上招呼都不過分。

  「不好意思，這位美女已經點了最後一份法風燒餅，請你換一種吧！肯德基早餐還有其他的。」售貨員非常客氣地說。

  他轉過臉，看了一眼，微微對我笑道說：「那算了！你…」

  看到他正臉的時候，我愣住了！這不是，方煊嗎？他，他，他…他十年之後怎麼長這麼帥了！

  「陳，伽，爾，姐姐？」他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