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天真的－顧老爺子

  回想自己前不久還在青平村過得那個苦日子，簡直是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清閒的一天。

  

  這會兒聽到柳氏與方氏倆說話，不禁也抱著外孫從外面走了進來，加入了話題。

  看到柳鄭氏懷裡的小人兒，方氏的心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這是七郎吧，我、我還沒抱過呢。」說起來，七郎這孩子才是與她最有緣分的一個孩子了，當初要不是她流過一個孩子，怕是就體會不到錦娘當時的無助，也就不會急急忙忙的跑去攔住了劉老大夫，救了他們母子一命。而今天，她的二郎也就不會有這樣的際遇……

  「那有啥的，現在抱一抱也來得及。喏，正好我來幫錦娘洗洗菜，你幫我抱一下孩子。」柳鄭氏憨厚一笑，就把七郎丟給了方氏，自己則撩起袖子拿起要洗的菜，跟著柳氏轉開了。

  「說起來，大嫂還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吶，小七，好好瞧瞧大伯娘，要記住這世上若是沒有你大伯娘，說不定你和娘啊，可都沒了。」

  懷裡的顧君澤也許是聽到了柳氏悅耳動聽的聲音，竟是望著抱著自己的方氏，咧開嘴咯咯的笑了起來。

  「咯咯，咯咯，啊……哦，哦哦……」

  「哎喲，真笑了，真可愛。」小孩子的一片笑容，輕而易舉的將方氏心頭的愁緒掃了個精光。

  ……

  可另一頭，顧家大院裡，卻是一片愁雲慘澹。

  一大清早，顧老爺子就起了床嚷嚷著大傢伙起床下地幹活去，可嚷嚷了半天，卻沒有半個人影出來。就連以往最是勤快的大兒媳婦兒都緊緊閉著房門，不肯出來。

  老爺子氣得拿起煙桿頭就朝著巷子裡面走去，挨個的房門狠狠的敲了一遍，「都死了沒有？是不是都不用幹活，等著天上落餡餅下來？」

  「爹啊，相公昨晚讀書到很晚，這會兒還沒起呢。」四房第一個開了門，只見老四家的一臉沒睡醒的模樣倚著房門，有氣無力的回了他一句，轉身又合上了房門，不知道是去穿衣洗漱去了，還是繼續睡去了。

  「爹啊，大嫂這麼勤快的人都還沒起呢，忙啥呀。您快去瞧瞧大嫂起了沒，大嫂幹活最是利索，一個能頂我家好幾個呢。」二房房門不開，就聽到老二家的隔著屋子酸溜溜的回了兩句。

  只有老大家的，遲遲沒有開門。

  顧老爺子覺得面子頓時被掃了，竟真的氣呼呼的走到了大房門口，對著房門就是用力一踢。

  屋內，一片狼藉，滿地的瓷片碎了一地，點點血腥充斥著老爺子的鼻息。

  這老大家的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這整整一夜了，家裡被打成這樣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居然還睡得著！

  煙杆一揮，對著門板就是一砸。

  「砰——砰——砰——」

  「老大家的，起床了，這滿屋子亂糟糟的，咋就不知道收拾一下！」

  顧君山一直蜷縮在自己房間裡的凳子上，坐了一夜。本來不想搭理任何人，可老爺子實在是精神太好，由不得他不出來。只好慢慢的動了動腿，緩和一下麻木的感覺，從裡屋走了出來。

  「爺，不用叫喚了，我娘和二郎采芯都走了。」

  「什麼意思？」老爺子後知後覺，完全沒有明白顧君山的意思。

  「我爹把我娘休了，就在昨晚，就在村里郭寡婦的家門口，我爹，他把我娘給休了！」冷冷一笑，顧君山忽然好像看一看這個家裡的人知道她娘被休之後都是些什麼表情。

  休了！

  郭寡婦！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顧老爺子發現自己一時之間難以將這些八竿子勾不到一起的東西聯繫到一起，老大昨晚又發了什麼混？

  「休了？大郎，別跟爺爺胡說八道，這事兒我跟你奶都不知道，豈是他說休就休的！你是不是知道你娘去哪兒了？趕緊給我出去找她回來！這天忙的，她還有時間弄這些個閒事，真是越來越沒譜了！」

  顧君山冷笑，你幾時有過譜？以前三叔能幹，你那沒譜的表現不突出不明顯，三叔一倒下，你做那些沒譜的事還少嗎？

  當然，這些話顧君山是不敢也不會直接說出來的。一來老爺子憤怒之下，煙桿頭必定也會跟著飛舞一番，他可不想受那皮肉之苦，二來，他還要在這個家立足，絕不能讓顧老爺子太丟顏面。

  

  「我去找沒有用，不如等我爹回來了，爺問問他的意思吧。」

  老爺子一聽，心一頓，這老大，莫不真的把老大媳婦兒給惹毛了？他、真的跑去跟那李家小寡婦郭氏裹到了一起？視線一轉，不由落到了吳氏的身上，帶著一絲詢問。

  吳氏被他看的一驚，忙抬手給了顧老爺子一拳頭，「死老頭子，你瞅我幹啥？老娘能知道他出去是跟哪個女人裹到一起嗎？」她的心裡也著急啊，如果那混小子真的要把巧雲給休了，莫不是要準備打光棍？或者是把那個掃把星弄回家來？不論是哪一個，她都受不住這結果呀！

  「老頭子，你、你說老大會不會把那個掃把星給帶回家來呀？」吳氏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恐懼與微涼，讓顧老爺子多跟著心裡一空，如果是，那他們老顧家，還能有個好嗎？

  「別胡說八道了，他、他敢！」

  然而，顧君山聽到了老爺子底氣不足的話，都不禁忍不住側過臉冷冷的扯了一下唇角。如果是以前，爹一定不敢，娘讓他往西，他不帶往東的。可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爹，就跟那掙脫了桎梏的魔鬼一樣，就算是爺奶，都沒有那個製得住他的把握。

  所以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爺，奶，我留下來，就是為了好好的替我娘看一看，沒了我娘的爹，會給顧家帶來怎樣的『榮耀』。

  顧老爺子話音剛落，就聽到院外傳來了顧家老大爽朗得意的大嗓門。

  「爹，娘，都在幹啥呢？飯做好了沒，我可餓死了。」

  老大回來了！

  老倆口腦子裡某根弦同時一繃，既有些害怕，又有些迫切的一起朝著門外走去。還沒等走出大門，就看到顧賢德一臉春風得意的站在堂屋中央，身邊，赫然跟著一個妖艷風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