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離開顧家

  「昨晚，我出去找你們的爹去了。可是娘沒本事，沒那個jian人能耐，沒能幫你們把爹帶回來，反而讓你們的爹給休了。」望著面前一字排開的三個孩子，方氏覺得說出來心底話之後，輕鬆了不少。

  可顧君友三個卻緊張到了極點。

  「娘，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娘這是要跟爹分開的意思嗎？那、那他們呢？

  

  「我要走，我要離開這個家，我不會等你爹帶著那賤人回來之後，把休書砸到我頭上，我才走！你們三個，如果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要跟我走，現在就可以收拾包袱，跟著我走。」

  一聽這話，身為女兒家的顧采芯是第一個受不了的。當即膝蓋一軟，撲倒在地，抱著方氏的手，嚶嚶哭了起來。

  「娘，娘不要丟下芯兒！芯兒願意跟娘走。」這個家裡，也就只有娘和哥哥最疼自己，娘若走了，她在這個家待著也沒意思了。

  方氏輕撫著女兒的頭髮絲，含淚點了點頭，「娘帶你走，芯兒別哭。」

  顧君友震驚之餘，這才將他娘周身再次仔細打量了一番，發現方氏不但昨天上過藥的傷口沒咋好起來，平白手上和臉上還多了許多的傷口，青紫一片，看起來格外猙獰可怖。不由心頭一狠，轉身朝著屋外走去，只拋下了一句『我也跟娘走』便出了門。

  顧采芯見顧君友回屋收拾起來，連忙也從方氏懷中爬了起來，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挑揀著衣裳和鞋子，收拾了起來。

  「大郎，你、你不願意跟娘走嗎？」

  顧君山望著方氏悽慘的模樣，心底一股壓制不了的恨意慢慢擴散開來。他不能走，他若是走了，這個家真的就再也沒有他們母子四人的地位了，他要留下來，留下來……

  「娘，對不起，我、我不能跟你走。」

  方氏鼻頭一酸，抬手對著他招了招，將他叫到了自己的跟前，顫巍巍的伸手輕輕的抓住了他的身板，緊緊摟在懷裡。「大郎，跟娘走好不好？娘雖然是個女人，沒啥本事，可是娘絕對不會逼你娶一個不賢的妻子的。你若留下來，娘擔心你遲早被你爹給賣了呀！你爹他、他沒良心的！」

  顧君山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方氏的後背，以示寬慰。

  「娘放心吧，我一定能保護好自己的。」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方氏總覺得今天的顧君山跟昨天那個膽小懦弱的兒子有了明顯的不同，好像、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見他心意已決，再不情願方氏也不能強逼。

  於是趁著大家都還沒起身的時候，母子三人收拾好了行李，一人扛了一包走出了顧家大院。顧君山一直藏身於大門後，望著漸去漸遠的三個至親，垂在身側的雙拳，指尖竟直直的插入了血肉之中而不自知。

  娘，你放心吧，他們欠你的，我一定會全部討回來！

  ……

  「娘，咱們去哪兒啊？」出顧家大門容易，可接下來的容身之處才是最大的難題。

  外公家且先不說離得遠，外公外婆年事已高，怕是受不得娘被爹給休出門這事兒的打擊的。顧君友覺得，這個時候，方氏是不能回方家的。

  方氏望了望村口那村口處的新屋子，神色一定。

  「去找你三嬸兒吧，你們倆都能跟著采蕎那丫頭幹活，娘自然也是可以的。雖然以前我跟你三嬸兒不對付，可我們到底沒大仇，更何況她與七郎如今還在，我也有一份功勞。」臉面，對她來說已經沒啥用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將這張臉全部賣了，換成兒女們將來的一份保障。

  家裡妯娌四個，其實她打心底最佩服也是最嫉妒的就是柳氏了。

  「娘，那、那份情采蕎早就已經還給我了。」聽到自家娘親又提起三嬸兒差點難產的事情，顧君友嚇得急出一頭汗。那可是三嬸兒心裡的疙瘩，三叔和蕎妹他們都巴不得這輩子沒人再提，他娘要是再去說，怕是蕎妹都忍不住要發火的。

  「娘，我忘記跟你說了，現在我已經不是再給蕎妹做工了，我直接拿了銀子與蕎妹他們一起做生意，我也是老闆之一了。」顧采蕎為啥對他這麼好，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最初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采蕎她知道了三嬸當初命懸一線是他娘心底漏過去的一絲良心。

  方氏抬眼一笑，「那我更要去了，自己家的生意當然自家人也要出力的。你放心吧，如果你三嬸兒不肯收留我們，我們就在外邊隨便找一個地方落腳，等你有錢了，在給娘弄一個住處便是了。」

  「可是……」顧君友還想說啥，三個人卻已經來到了顧采蕎家的大門口。

  「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倆今天不來了呢。」不等三人上前叩門，門就從裡面被人拉開了，只見一身綠衣的顧采蕎從里探出了圓圓的腦袋，笑嘻嘻的瞅著三人。

  「大伯娘，你這是？」

  

  「蕎丫頭，以後不要再叫我大伯娘了，你大伯他把我給休了。」方氏尷尬一笑，一臉青紫顯得越發的嚴重。有些地方，甚至因為刻意的笑容，而被擠得沁出點點血絲。

  顧采蕎手一松，砰地一聲掀開了大門，朝著屋內就是一嗓子。

  「韓大哥，快拿藥箱來！」

  柳氏正握著梳子在房間裡梳頭，乍一聽女兒開門就大叫韓仲謙拿藥箱，還以為誰出了什麼事，忙丟下梳子，頭髮一片凌亂的撲出了房間，朝著大門口奔了過來。

  「采蕎，怎麼了？可是你二郎哥出啥事——大嫂？」

  乍一見方氏臉上那一臉的青紫，柳氏險些連口水都沒咽下去。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大哥他、他怎麼能對你下這麼狠的手呀？」女人同情心總是比較泛濫，即便以前真的跟方氏有過一些不愉快，此時的柳氏也真的記不起來了，急忙的出了門，小心翼翼的扶起方氏，朝著家裡走去。

  「錦娘，我……」

  「大嫂，你啥也甭說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采蕎丫頭跟我說過的，我該阻止她跟二郎說的。」方氏是個什麼性子，她再清楚不過，肯定是知道了那件事，跟大哥鬧了起來，然後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