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耍二百五

  安慰自己是幻覺後，抬頭就看見了塞納河邊閃爍的霓虹燈。猛的剎住腳步，決定先把氣喘勻了，剛才的速度太快，髮型變成搞笑的大背頭，趕緊用五爪收拾了一下。

  休息的差不多了，才要邁步覺得腳趾頭一陣涼爽，低頭一看，鬱悶。跑的太快，腳上那雙穿了三四年的運動鞋不給面子的裂開了嘴，大腳趾頭開心的在外面透氣。

  這副窮酸樣出現在樂悠揚面前，不會太寒磣人了吧。不知道樂悠揚會不會用鄙夷的眼光看他，或者直接對他說，你誰呀，街邊乞丐麼，不要走過來，噁心死人了。

  要是被美女嫌棄了，他的自尊心怎麼辦。張齊死死的盯著冒頭的大腳趾，恨不能用目光把那張開的口子縫上。

  一對青年男女從後面走過來。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子走在靠張齊這邊，一看見張齊那身裝備，又看見他風光無限的大腳趾，立馬捂住鼻子，嫌惡的推著身邊的男子想離張齊遠點。

  被她這一推，青年男子不解的問：「親愛的，怎麼了？」

  

  女子用塗抹成鮮紅顏色的指甲指點張齊，身子努力朝男子那邊靠，就是想跟張齊拉開更大的距離。

  「瞧這人，八成是精神病院出來，髒死了，真可怕。」

  張齊一頭黑線，上下掃了一眼，他穿的舊了點，可是一點都不髒。他是愛乾淨的人，洗衣服非常勤快，不像寢室其他人，衣服攢了一個月不洗，都帶回家去。說他髒，有沒有長眼。

  男子順著女友的手指打量了一眼張齊，安慰女友：「沒事，沒事，我看他也就二百五點，不像瘋子。」

  這傢伙比他女友眼光好那麼一丁點，沒說他是精神病，說他是二百五。張齊懶得跟他們計較，有些人自以為聰明，若是真跟他們計較起來，反而不智。

  誰知道他不計較，那兩人更來勁了。女人真當張齊腦子不靈光了，站住，盯著張齊狠瞧了幾眼。

  「真可惜模樣還不錯，這身材當模特都夠料，可惜是個傻子。」

  她男友不樂意了，當著他的面誇別的男人好，明擺著讓他不爽。可是他又不好對自己女朋友發火，便欺負張齊是傻子。

  「****，沒事站在路上妨礙交通，趕緊滾遠點，別在這裡礙眼。」

  張齊皺眉，這可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不計較，這兩人還上臉了。拿眼瞄了對方一眼，從上到下一身新，一看就知道才逛完商場，手裡還提著新衣服鞋子的包裝盒。

  注意的看了一眼這傢伙腳上的鞋，估計上腳不到半小時。目測這傢伙的腳碼跟自己是一個號。張齊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朝兩個人靠近一步。

  女人見張齊走過來了，膽怯的向後靠了靠，用胳膊肘捅捅男友，不安的問：「他過來了，沒事吧？」

  男人不屑的撇撇嘴，哄女友：「有我在，別怕，就一傻貨，給根棒棒糖都能樂半天。」

  「噗嗤」女人笑起來，膽子也大了，不再往男人身上靠，反而傾斜過半個身子，有趣的打量張齊。

  「瞧他的眼睛還挺漂亮的，眼白微藍，有點奇怪呢。」

  張齊腦門上又滑下來三條黑線，真當他是白痴毫無顧忌的評價啊。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他不計較，不過他會跟那個男人好好計較一番。

  「嘿嘿嘿，哥哥，你好帥哦。」說他傻是吧，就傻給你們看看。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真的是傻子哎，還傻的挺可愛的。」

  傻也能可愛麼，好吧，女人的腦袋瓜里裝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嘿嘿嘿，姐姐，你好漂亮哦。」

  只要拉直了舌頭，語速放慢，腦袋進水的人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就是個傻子。張齊學的不是很像，但對面的兩人腦袋進的水比較多，已經相信了。

  女人咯咯的笑：「還挺會說話的，這傻子好逗。」

  張齊突然蹲下，盯著男人腳上的鞋，「哥哥的鞋鞋好漂亮。」

  男人滿意的將一隻腳伸到張齊面前，「那是自然，剛買的，兩千二百五。」

  張齊嘿嘿笑了兩聲，出手如電，男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隻鞋就到了張齊手中。

  「好鞋，真是好鞋，二百五的。」

  男人吃了一驚，顧不上在意張齊暗罵他是二百五，直著嗓子叫：「喂，傻子，你幹嘛搶我鞋。」

  「鞋鞋好漂亮，人家好喜歡。」

  男人不願髒了雪白的襪子，只能提著一隻腳，沖張齊發火：「該死的傻子，快點把鞋還我。再不還，我揍你了。」

  揮舞著一隻拳頭威脅。張齊瞄一眼他的拳頭，又把目光落到這傢伙的另一隻腳上。

  「鞋鞋，我要一雙。」

  男人火大的吼：「你想的美，快把鞋還我。」

  張齊繼續耍他：「鞋鞋，不是一雙，不好玩，扔鞋鞋玩嘍。」

  做勢要把鞋扔出去。男人又急又怒，吼叫：「住手，你給我住手。不准扔我的鞋，聽見沒有。快，把鞋還我，你這****，聽見沒有，別讓老子動手。」

  張齊呲牙笑：「鞋鞋一雙，我要。」

  「你這個可惡的傻子，給不給，混蛋，我真要揍你了。」男人氣急敗壞的威脅。

  女人看他歪歪斜斜的站不穩，忙扶住，勸：「跟一傻子，別這麼凶麼。千萬不能打人家，被人知道欺負智障，會被罵死的。」

  男人氣壞了，「這該死的混蛋搶了我的鞋，你跟他說，快點把鞋還我，我怕我忍不住動手。」

  女人放開男人朝張齊靠近一步，掏出一塊巧克力來，用哄孩子的語氣說：「你能不能將鞋給我，我有糖，跟你換一下，好不好？」

  「不好，我要鞋，一雙。」

  

  「你為什麼非要一雙鞋呢？」

  「我就要，不然不還。」

  「這個……」女人為難的咬咬嘴唇，轉頭看男人，「要不，你把那隻鞋也給他玩玩，小孩子都是這樣固執的，得到了就不稀罕了。」

  男人不大的眼睛圓了起來，心裡大概在罵女人是蠢貨，只是不敢說出口。

  張齊只掃了男人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嘻嘻的笑兩聲：「哥哥不乖，不聽姐姐的，哥哥不好，是壞人，姐姐不喜歡。」

  男人氣的真想堵住張齊的嘴。女人耳根子一向軟，最聽不得挑撥的話，生氣的豎起眼睛，柳眉上挑，提高嗓門不容置疑的命令：「脫了，給他。」

  男人一臉痛苦，弱弱的爭取：「不要吧，他是個傻子，萬一弄壞了，怎麼辦？」

  女人豪氣萬丈的答：「大不了再給你買一雙。」

  張齊呲牙，呵呵的笑，笑的男人恨不能一腳將他踹翻了。在女人的強烈要求下，男人掏出一包餐巾紙，展開兩張放在地上，然後脫下另一隻鞋，踮著腳尖站在餐巾紙上面。

  女人立即將鞋提到張齊面前，「小弟弟，這下可以開心了吧。」

  白痴般的笑容，最能迷惑人的眼睛，張齊嘻嘻笑：「姐姐真好。」

  接過鞋，甩了腳上的破鞋，快速的穿上男人的新皮鞋，感覺不錯。張齊心情很好的單手豎在胸前施禮，對兩個人說：「我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謝謝二位施主的施捨，回去後我會請師父在功德簿上記下二位的大名的，阿彌陀佛。」

  說完了，大步朝塞納河邊走去。

  被耍的兩個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足足愣了三分鐘。張齊已經走到飯店門口了，他們才反應過來。

  「啊——！」這是女人的叫聲，「他是騙子。」

  「啊~！」這是男人的叫聲，「我們被騙了。」作勢就要追，猛的反應過來，自己還光著腳呢，氣的高高抬起一隻腳，想到腳上沒鞋跺下去吃虧的是自己，男人恨恨的又將腳放下了，喘著粗氣罵：

  「該死的王八蛋，從一開始他就是裝的，無恥下流的傢伙，我的兩千二百五啊。」

  男人肉疼的叫。而此刻女人突然美美的笑起來，花痴般的自語：「說不定他真是少林俗家弟子，好酷的傢伙，一定會些功夫，瞧走路的姿勢簡直帥呆了。」

  這番話差點把男人氣暈過去，氣急敗壞的吼：「蠢女人，你到底在想什麼。我剛買的鞋就這樣被人騙了，你還在我面前發別的男人花痴，混蛋！」

  女人不高興的翻翻白眼：「你這算是施捨，施捨給人家的東西，怎麼能說人家是騙呢。我覺得他就是少林俗家弟子，不然怎麼會一點都不在意別人說他是傻子呢。」

  男人被女人沒大腦打敗了，氣不打一處來的叫：「他這是在耍我們，你還不明白麼？」

  顯然女人不想明白，彎腰將張齊的破鞋撿起來，丟到男人面前：「講究著穿吧。」

  「什麼？你叫我穿這種破鞋，虧你想的出來，叫人看見了，還不笑死我。」

  女人不屑擺擺手：「人家高人就不在乎，我們怎麼說人家，人家都不介意。說明什麼，說明他的確是高人。高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身外之物全是浮雲，我看你也該學學，學學人家的境界。」

  男人氣的翻眼看天，他沒有被氣死已經夠有境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