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陷入重圍

  沈離收回了神識，他現在想做的一件事，是去曹家集找到昨天的那位老乞丐。

  這個時候他已經再無懷疑，那位老乞丐非但不是真的乞丐，而且是一位絕世高人！

  自己之前還一直以為沒了三千兩銀子是虧大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賺得太多了，三千兩銀子連一把一品玄兵都買不到，卻讓自己換到了玉髓舍利這樣的稀世珍寶。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少年，何德何能可以擁有如此大的機緣？

  雖然自己沒辦法補償給老乞丐什麼東西，但至少也要當面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兩個時辰之後，滿臉儘是失望的沈離無奈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翻遍了整個曹家集大部分的街道小巷、偏僻角落，甚至連一堆垃圾都要看上幾眼，他的神識也早已席捲了幾乎整個曹家集，可就是找不到那個老乞丐的半點蹤跡。

  他甚至跑去跟一群當地的乞丐打聽，也沒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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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那個老乞丐，好像從來就沒出現過一樣，完全消失了。

  沈離有些喪氣，他默默的把老乞丐的模樣在腦海里描繪了一遍，心想只能以後遇上了再表達謝意了，可是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誰知道何時才能再遇上？

  只是不知道那位老乞丐到底是誰，他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究竟是有何用意？

  沈離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走在山路上。

  玉髓舍利中不但有無色心識功法，似乎還記載著其他數種佛門功法，之前還沒來得及仔細參詳，他打算回去之後再好好的感悟一番，看有沒有哪些功法適合自己學習的。

  突然間，沈離神色一動，他剛剛好像感覺到幾十里外的密林中有點不尋常的異動。

  雖然如此遠的距離已經超出了他的神識範圍，但在太易經和無色心識功法的共同作用下，他的感知仍然遠超常人。

  剛才的那點動靜，倒是有點像他們沈家獨有的求救信號「火雀」。

  那是一種特製的信號彈，外形近似一隻黃雀，朝天上甩出之後能全身自燃，發出火光，同時在上升過程中還會發出尖銳的鳴叫聲。

  只是剛才的火雀似乎是剛飛出沒多遠就消失了，並未自燃和發聲，但即使是這樣，仍然被沈離敏捷的捕捉到了。

  既然有人發出火雀，必然是沈家有族人遇險！

  沈離看向那個方向，那裡不正是沈家烏星岩礦附近的密林？早上二叔一行人不正是往那個方向去的？

  他想起之前神識看到的沈自成那個陰鷙的笑容，心裡一震，暗道不好，二叔出事了！於是想也沒想，縱身飛掠而去。

  他卻不知道，在距離火雀發出地點不太遠的密林中，一個纖細的身影同樣也在疾馳，卻是沈芊芊。

  她並沒有神識，卻碰巧的也看到了火雀的一點身影，但她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想過去確認一下。

  沈家烏星岩礦往西二十多里的地方，是一片未有人涉足的原始密林。

  此時，沈家家主沈業武和長老沈越正並肩站立，他們已經陷入重圍，包圍他們的，是六個身穿黑衣的人，這六個黑衣人全部戴著頭套，只露出兩隻眼睛，根本不知道是誰。

  不過沈業武也不是誰都不認識，包圍他們的人當中，他至少還認識兩個，沈自成和沈平。

  不久之前，沈業武、沈越、沈自成在沈平的引領下，來到他所報告的發現新礦脈的地方，可是來到這裡之後，才發現這地方哪裡有什麼礦脈，根本就只有密不透風的樹林，而且是在山峰背後，幽深無比。

  沈業武心中疑竇大生，剛想詢問沈平，沈平卻突然吹了一聲呼哨，這六個黑衣蒙面人瞬間占據了各個有利方位，將他們團團圍住。

  長老沈越反應倒也不慢，見勢頭不對，已經先掏出火雀，用力往天上一甩，意欲求援，沒想到早有準備的沈自成此時突然出手，一掌將火雀震落，這也就是為什麼只有沈離和沈芊芊發覺到有疑似火雀的訊號，而其他人卻根本沒有發現。

  此時沈業武面容平靜而嚴肅，未發一言，但身上的衣袍無風自動，他雖然還不了解情況，但知道今日一戰勢不可免，已經默默運轉玄力。

  他終於醒悟過來，當沈平來報告發現新礦脈時，他為什麼會覺得有些不對勁，原因就是沈平當時的表情太平靜了，本來發現新礦脈這種大事，多多少少應該有點激動才對，但是沈平根本沒有一絲激動，反而有些拘謹！

  發出火雀卻被震落，長老沈越一改往日的老成持重，變得暴跳如雷，指著沈自成吼道：「自成，你在幹什麼！」

  沈自成冷笑道：「幹什麼？你想求救，我豈能讓你如願？」

  沈越怒道：「難道你想夥同外人，對付同宗弟兄？！」

  沈自成道：「沈越長老，我其實是不想殺你的，誰讓沈業武非要拉你一起來？你要怪，就怪你的家主吧！」

  「難道……你想對付業武？」沈越這才想起來，沈自成之前那麼熱心，主動要跟來，原來是早有預謀！「沈自成，你知不知道謀害自己家主，會受何等家規處罰嗎？」

  沈自成冷哼一聲，緩緩道：「哦？家規？我真是好害怕呀，不過我想，只要把你們兩個都殺死在這裡，事後只要我受一點傷，裝作遇襲，又有誰會知道是誰幹的？」

  頓了一頓，又道：「不外就是把當年對付沈業雄的方法，再用一次罷了！」

  「你說什麼？」沈業武聽到這句話，終於臉色一變，「我大哥……是你殺的？」

  沈自成冷笑道：「是我殺的又如何？我只恨當時手軟，沒把你也一起誑出來殺掉！省得今日還得如此麻煩！」

  沈越氣得一口氣差點憋不過來，指著沈自成道：「沈自成！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殺業雄和業武？為什麼？」

  

  「為什麼？」沈自成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喝道：「為什麼？我還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老不死的長老當年不挑選我當家主，非要挑沈業雄？為什麼沈業雄死了，你們還是不選我當家主，非要選沈業武？他們兩兄弟有什麼比我強的？極武一重天？我沈自成只要稍微突破，也是極武一重天！為什麼我不能當家主？沈家的家主應該是我！不應該是別人！」

  沈自成越說越大聲，青筋凸起，兩眼充血，狀若瘋狂。

  「你，你瘋了！你瘋了！」沈越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他在長老會中雖然輩分極高，但就是個老好人，一直奉行的就是家族眾人必須團結互愛。

  所以雖然沈自成經常跟家主對著幹，但沈越還是一再替他說好話，幫他開脫，目的就是希望減少家族之中的對立情緒。

  沈越原以為沈自成大概就是性格有些偏激，但心還是屬於沈家的，所以也從來沒怎麼苛責他，今天終於看到沈自成的真面目，他心裡那個後悔啊，自己真是老糊塗了，怎麼就縱容了這麼一個六親不認的混蛋呢？

  「瘋了？不錯，我是瘋了，但是你們沒選我當家主，你們比我更瘋！」沈自成歇斯底里的吼叫著，「我要殺死沈業雄，殺死沈業武！沈家的家主必須是我！」

  既然已經撕破了偽裝，他積壓了多年的情緒終於不再壓抑，一股腦兒的爆發了出來。

  「哈哈哈哈！」沈業武也是爆出一陣狂笑，道：「好！好極了！多年來我一直追尋殺兄仇人未果，想不到居然就在我身邊！今日，我終於可以為大哥報仇雪恨！」

  說著，極武一重天的氣勢轟然爆發，在他身體四周捲起一股風沙，身形一閃，朝著沈自成當面一拳砸去，勢大力沉！

  這一拳若是打實了，沈自成恐怕整個面門都得爆掉。

  但他身體剛動，旁邊兩個黑衣人也同時身形閃動，居然同時出手，及時封堵住沈業武這必殺一拳，嘭的一聲，發出爆裂般的巨響！

  強大的反震力讓沈業武身形一晃，退開一步。

  兩個蒙面人一個被震退了四五步，另一個卻只是身形微晃。

  「極武境界？」沈業武眼神一凜，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清楚，雖然已經許久沒進步，但依然具備極武一重天的巔峰修為，對方雖然以二敵一，但其中一個居然能正面硬接自己一招，只是微晃了一下，說明實力絕對跟自己只在伯仲之間。

  而另外一個只是退開四五步，可見也應該是個真武九重天的高手！

  沈自成也是暗自一驚，他雖然知道沈業武實力強橫，但從未真正交過手，還沒一個直觀的判斷，現在看到自己這邊兩個蒙面人對他一個，居然還不落下風，這才知道沈業武的實力絕對不是自己單打獨鬥能夠贏的，他甚至比他兄長沈業雄還要強悍一些。

  如今自己已經跟沈業武撕破了臉皮，今日已是你死我活之局，再也沒有退路，他絕對不能讓沈業武活著回去沈家天樓！

  如果沈業武活著逃回去，以他如此強悍的實力，自己以後還怎麼能安心睡覺？

  想到這裡，沈自成眼中凶光爆射，低喝了一聲：「一起上，殺了他！」